第19章 丹成如玉
藥材亂搭配，步驟完全不對。
該碾磨成粉的藥草，他卻拿來水煮。
該浸泡一下清水的藥材，他直接拿來火烤。
這都是什麼啊！
別說這些煉丹學徒看不懂，即便是蒼大師、柳雪菲等人，也都看得一頭霧水。
「他這是煉丹么？他往丹爐放半鍋水，藥材一股腦帶進去，我怎麼越看越像熬湯？」
「嘿嘿，人家做的就是葯湯。」
「哈，不是熬湯，你看，小美女在切葯做菜呢。」
即便那些不怎麼懂煉丹術的武林豪客，此時也看得出唐明陽是在胡來。
金宛茹聽到台下那些嘲笑聲，漲紅著臉，越發的緊張，她按照唐明陽的吩咐，將浸泡過溫水的蝴蝶草和藍扇花混合在一起，剁碎，碾磨成紫黑色的葯汁。
「公子，做好了。」
「將第一個丹爐里的水倒掉，換半鍋清水，倒三碗第二丹爐熬的葯湯進去，將這兩個碗的葯汁按照三七成分，捏成藥丸。嗯，就捏九顆吧。密封好，放到丹爐里蒸一下。這九顆蒸好后，就是五元回氣丹。」
「啊，就這樣？」
「那你以為怎麼樣？」
「呃……」
金宛茹還是半信半疑，可還是按照唐明陽的吩咐去做。
說真的，唐明陽教導她的這些步驟，她沒有一絲覺得煉丹的神秘，反而覺得像是在熬湯做菜。
「哈哈！蒸好就是五元回氣丹？若這種熬湯切菜的手法就是煉丹術，誰不能學？」
「小子，我看你是蒸包子吧。」
台下有些武林人士，再次很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此子有些本事，沒想到練最基本的煉丹手法都不會，藥材搭配，更是胡來。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浪費一瓶『噬藥水』在這些藥材上了。」
李文山臉色除了不屑的嘲諷外，還有一絲絲的痛惜之色。
然而場中唯有兩個人沒有笑，那就是蒼大師和柳雪菲。
「雪菲，你怎麼看？」蒼大師表情嚴肅，老眼疑惑重重的問道。
「說他亂來吧，可五元回氣丹最主要的五味主葯：蝴蝶草、藍扇花、扁竹絲、紫青藤、半枝蓮，他一樣都不少的混合在一起。難道，他這是全新的煉製五元回氣丹的方法？」
想到此，柳雪菲驚駭起來，趕緊從儲物戒指里拿出紙和筆，將唐明陽剛剛教導金宛茹製作的步驟，記錄下來。
「呃……雪菲，難不成你還以為，他這樣真能製作出五元回氣丹？」李文山問道。
「能不能製作出來，等煉丹結束自然分曉。不過我總覺得此人敢和你打賭自挖雙眼，他若不是傻子，就是真有本事。而你看他自始至終，都雲淡風輕，這是成竹在胸的姿態。李叔叔，只怕這次，你要做好放低姿態賠禮道歉的準備了。」柳雪菲說道。
「老師，難道你也認為他這樣能煉丹？」李文山也發現他老師的神態不對勁。
「如果他這樣真能煉丹，那麼他的煉丹方法，簡直顛覆我們所認知的。煉丹師難成，因為他需先天真氣控制丹火，火候不對，丹藥不成。然而他這種煉丹方法，就如同煮菜做飯般，無需控制丹火，只需步奏對了，人人就能夠煉丹成功。煉丹師，也就如同廚師一樣！」蒼大師的語氣慢慢的激動起來。
李文山聽見蒼大師對唐明陽煉丹手法的評價如此之高，心裡也咯噔一下。
「查到此子身份了沒有？」蒼大師問道。
「還……還沒有。」李文山隱約不安起來。
煉丹台上，唐明陽手持摺扇，風流倜儻，就跟在金宛茹身邊指點。
「將這藥丸捏好，放到第二個丹爐里烤，這就是苦心解毒丸。這邊兩盤葯汁，混在一起放入第三個丹爐，用清水蒸半刻鐘，然後拿出來，捏成團，便是黃葉納氣丹了。」
金宛茹做完這一切，用手輕輕擦了擦額角冒出的汗珠，秀髮貼著玉臉，剪水眸子噙著擔憂，更是我見猶憐。
「公子，丹藥真能煉成？」
「我教你的理論都忘了么？煉丹的本質是什麼？」
「呃……就是藥材間葯氣的陰陽五行的生克結合，只要五行搭配成功，丹藥也就成功了。」金宛茹不解思索的將這理論背出來。
「那你還擔心什麼？」
「可……可這煉丹，跟書本上記載的不同。煉丹不都是用到先天真氣，控制丹火么？哎呦，打人家幹什麼？」
「打你，是因為你笨！丹火煉丹，只是五行煉丹法中的火法煉丹。」唐明陽很不客氣的用摺扇在金宛茹的小腦袋上磕了一下。
金宛茹倒是被打醒了，剪水眸子發亮，說道：「啊，難道我們也用到了水法、木法煉丹？」
「丹爐屬金，也有金法煉丹在裡面。所以，煉丹，並非只有一種方法，也並非只用到一種煉製手法，煉丹術到了一等層次，甚至可以顛倒五行。好了，說得太高深，你現在也聽不懂，撤去第一個丹爐的火晶石，等丹爐溫度降下來，可以開爐取丹了。」
唐明陽淡淡的吩咐道，說是打賭，還不如說他是在教導金宛茹體驗煉丹。
撤火開爐，場中的嘲笑聲，漸漸安靜下來。
爐蓋打開，先是一股水蒸氣瀰漫而出，泛著淡淡的清香。
金宛茹將蒸著的盤子端出來，打開盤子上的鐵蓋，又是一股水蒸氣瀰漫而出，而在盤子里，九顆凝實的藥丸，白如碧玉，上面泛著細細水珠，微微顫抖，彈丸滾動，猶如在盤子里滾動的九顆珍珠。
即便是再沒見識的人，此刻也知道這珍珠般的藥丸，並非凡品。
然而五元回氣丹，不是有五色紋路的么，怎麼白如珠玉了？
「這到底是不是五元回氣丹啊！」
有人拿出在煉丹師協會裡購買的五元回氣丹出來對比起來，一些認識五元回氣丹的人，也可也都紛紛疑惑起來。
賣相雖好，丹藥還是講求有藥性才行。
「五元回氣丹，丹成五色，有條紋狀。你煉的是什麼丹？通體泛白，單看成色，就算廢丹！」李文山抓住這一缺陷，全盤否定。
只要唐明陽一樣丹藥未通過，那麼他的打賭就算贏。
「廢丹？難道驗丹只用眼睛，不用嘴巴么？你都沒嘗過，如何知道丹廢？說不定我這白玉色的五元回氣丹比那些五色條紋的藥效更強呢。」唐明陽冷笑，此人已經色厲內荏。
「沒錯！到底是不是五元回氣丹，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是啊，五元回氣丹主要用來恢復真氣，給我們大家嘗一嘗即可！」
這回場下觀眾倒也不是偏向唐明陽，而是想一看究竟。
「也好，大家互相傳來試丹！」
唐明陽抓起四顆彈丸，朝著四個方向擲去，場下之人，接住彈丸后，都用指甲挖一絲丹皮，細細品味起來。
「公子！」
金宛茹緊張起來，丹畢竟是經她之手煉製出來的。直到現在她還難以置信，沒想到丹成之後，竟然如此漂亮。
唐明陽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很快，四周品嘗過丹藥的人，全都震驚起來。
「這……這哪裡是五元回氣丹？」
「是啊！根本不是五元回氣丹！」
品嘗過的人，全都一直驚呼出來。
金宛茹一聽，臉色嚇得慘白。
旁邊，原本以為輸了的李文山，一聽這人群的評論，眸子精光亮了起來。
不是五元回氣丹！
哈哈！
他贏了！
「小子，我就說嘛。你胡拼亂熬，哪裡懂得什麼煉丹？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是自挖雙目，還是我讓人動手？」李文山大聲叱喝，態度咄咄逼人。
「丹……丹是我煉的，要挖眼珠子，也……也是我挖。」金宛茹蒼白著臉，這時候卻站在了唐明陽的身前。
忽然間，她只覺得****一麻，已經被人重重怕了一巴掌，身體如電擊過，一陣酥麻。
她未回頭，已經知道遭誰偷襲，就聽見唐明陽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茹兒，你這麼美麗，公子又怎麼捨得讓你被挖眼珠子？你們說，這丹藥不是五元回氣丹，那是什麼？」
「這個……我們買的這些五元回氣丹和它一比，那簡直就是垃圾丹丸！」
「是啊！我只用指甲挖一絲丹皮，可入口極化，全身真氣似乎都被葯氣激活，毛孔舒張，真氣回復速度，簡直是平常那些五元回氣丹的三四倍！」
「我們說它不是五元回氣丹，那是因為，這顆丹藥，應該用新的名字來定義，否則它若是叫做五元回氣丹，那麼煉丹師協會裡賣的五元回氣丹，就是垃圾！」
嘗過白玉彈丸的人，此刻紛紛說出感想，沒有品嘗過彈丸的人，更是躍躍欲試，看看這彈丸有沒有這麼神奇。
「呃……」金宛茹冰火兩重天，沒想到，試丹的人，竟然是這種評價。
「這……我不信！」李文山同樣是冰火兩重天，只不過，他此刻由天堂最落地獄。
「拿去！」
唐明陽抓起一顆丹藥，擲向李文山。
李文山接過丹藥，手指沾了一絲，用舌頭一舔，愣在當場。
旁邊的蒼大師和柳雪菲也忍不住好奇心，拿過彈丸進行試丹，也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