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曾經
一腳踏入鬼門關，莫凡立刻迷糊了一下，望了望四周熟悉的場景，有些茫然。
這是一片湖邊的公園綠地，有著滑梯、鞦韆等設施，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裡面開心的玩耍，莫凡此時正抱膝坐在一邊，羨慕的看著他們的歡笑。
「莫凡，你怎麼又一個人坐在一邊啊。」一個嬌憨的蘿莉音響起。
莫凡扭頭一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張著漂亮的杏眼，笑笑的看著自己，這是莫凡腦海深處最珍貴的回憶，這是童年時的林依然！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莫凡苦笑了一下，這就是鬼門關的考驗？實在是不怎麼樣啊，雖然一切都跟真的一模一樣，但是莫凡心裡十分明白，這些都是幻覺，眼前的林依然，乃是一個鬼魂所化。
之前閻君說過，某個鬼魂有還陽玉碎片，也就是說，他必須殺死這個場景里的所有人，才能得到那碎玉，不過，莫凡直覺的認為，那碎玉，就在眼前的林依然身體里。
「林依然。」莫凡微笑看著她，眼底透出一絲悲苦，「你長大以後嫁給我行不行？」
「當然行啊，我最喜歡莫凡了。」林依然笑著，伸出手拉住莫凡的胳膊想把他拽起來。
「真的嗎？」莫凡順勢站起來，雙手搭在林依然肩上，直視她的眼睛。
「真的！」林依然使勁的點頭，十分肯定的回答。
莫凡又笑了，是苦笑，「可是，你長大以後卻反悔了。」
「？？」聽到莫凡的話，林依然滿眼問號，歪著腦袋望著莫凡，樣子可愛極了。
莫凡不再說話，雙手猛的箍住林依然纖細的脖子，毫不猶豫的用力掐下去，眼底是一片冷漠，以及深深的悲痛。
「莫……凡……」林依然吃驚的瞪大眼睛，小嘴張大想吸氣，雙手使勁的想掰開莫凡的手，雙腳也毫不客氣的踹著莫凡的身體，但卻像是蜉蝣撼樹一般，無法對莫凡造成絲毫影響。
她的臉色越來越紫，越來越紫，眼神也越來越絕望，最後一個傷心的表情定格在臉上，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雙手雙腳無力的垂下，了無生息了。
噗嗤一聲，眼前的林依然忽然消失，化作一塊瑩潤潔白的碎玉落在莫凡手上，同時空間陣陣變幻，莫凡又回到了那條路上，眼前，是第二道門。
此時，閻君的聲音又在莫凡腦海里響起，「我以為你會需要幫忙呢，沒想到你的神魂比我想象的更加強大，不僅沒有受到絲毫魅惑迷陣的影響，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拾了那些八階的鬼魂，看來前六關你是完全沒問題的，不過第七關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陰溝裡翻船。哎呀，寒羽月又來監視你了，我走了。」說完沒了聲息。
「……」莫凡無語，心想這個閻君真是神出鬼沒，連個插嘴提問的機會都不給我。而且這提示也是雞肋，我也知道要小心啊，那到底是該小心什麼東西？給點提示啊！
莫凡腹誹了一下閻君，搖搖頭，毫無壓力的踏入第二道門。
有了第一關的經驗，這個學校後山的場景他沒有絲毫茫然，而是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後便想起來這是什麼場景了。
貴族高中的後山是學校學生默認的「決鬥」的場所，這一天兩個超級富二代帶著各自的幫手在這裡群毆，其中一個是莫凡老爹一直交好的某個富豪的兒子，所以莫凡也被拉了過來充數。
不過對方一大群體育生，打他們就跟玩兒似的，最後這場群架是以莫凡這一方完敗而告終，一大半進了校醫院，最慘的就是莫凡，因為他出了名的無能，不被人重視。
對方不敢對這一方的超級富二代下重手，把氣都撒在了莫凡身上，對他好一頓羞辱毒打，中間還有個小插曲，就是林依然。
林依然高中時已經不和他一個班了，也疏遠了他，不怎麼說話。這一天她被閨蜜拉著來看熱鬧，最後看到莫凡被毒打，於心不忍便上前勸架，最後被對方一個體育生一巴掌扇了出去，臉腫了一半，嘴也破了。
莫凡一見立即急了眼，爬起來就要跟人家拚命，但無奈身體素質實在太差，再次被對方揍得趴下，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依然哭著被幾個女生扶走，其中一個女生氣憤的話語飄蕩到他耳朵里。
「那個莫凡就是個廢物，你就別再理他了，看，又被他連累了吧！」
林依然沒有回答，但那嗚嗚的哭聲，卻叫莫凡永生難忘！
莫凡回憶起這件事，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莫凡抬頭四處張望，一眼便看到了在女生堆里的林依然，那雙漂亮的杏眼，正擔憂的望著他。
莫凡知道這些都是幻覺，也許這一次的碎玉還是林依然的身體里，他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走過去，像之前掐死童年林依然一樣，掐死這個少女的林依然。
可是莫凡不想這樣。
他有一個願望，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江闊。就是能時間倒流，回到那時高中的後山，將那個扇了林依然一巴掌的混蛋揍得滿臉開花！
不過也只是願望罷了，那人不是莫凡惹得起的，在學校如是，畢業后依然如是。
可是現在，他的願望卻以另一種方式得以實現，雖然莫凡知道眼前的同學都不是原來的人，只不過是鬼魂幻化的罷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想出口惡氣的心情。
此時。場景里雙方領頭的已經放完了狠話，兩伙人蜂擁而上，混亂的群毆開始了！
莫凡幾下找到那個人，大步朝著他走過去，路上朝著莫凡揮舞著拳頭同學，全都被他一腳踹了出去，那些人飛出幾米，便會噗嗤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莫凡看都沒看那些人一眼，死死的鎖定著那個高大帥氣的體育生，那人似乎也察覺到莫凡在看他，一把把手裡一個滿臉是血的學生丟了出去，獰笑一聲，大踏步的朝莫凡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捏著拳頭，發出咔咔的響聲。
「莫凡你這個廢物，看老子今天揍到你滿臉開花！」話音落，一個拳頭帶著呼呼風聲直襲莫凡面門。
莫凡一臉平靜，伸出手掌，捏住了那個拳頭，對方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神色，緊接著一腳踢向莫凡胯下。
他動作很快，莫凡卻更快，抬起右腿，后發而先至，一腳準確的踢中對方胯下那一坨。
「啊~~~~~」
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中，對方捂著胯下緩緩倒下，兩隻眼睛凸起，整張臉扭曲的不成人形，而胯下則滲出一片深紅的血跡。
周圍驚叫聲響起，莫凡不予理會，兩步走過去，抬起腳狠狠的踏向那張可惡的臉。
噗！那人頭好似西瓜碎裂，濺了一地，隨即，他整個人噗嗤消失不見，一塊潔白的碎玉出現在莫凡手上。
場景就要變幻的瞬間，莫凡匆匆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林依然的身影，忍不住一陣苦笑，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去想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是沒想到，這次的碎玉會是在這個混蛋的身體里，看來，這段仇恨，還是始終深埋在心底，始終沒有忘記過。
或許……不，肯定！我肯定能在某一天，像剛才那樣，一腳踩爆那混蛋的頭顱，出一口惡氣！莫凡想著，狠狠的捏了一下拳頭，繼續跨進第三道門。
第三關是一個酒吧後門的巷子，莫凡在酒吧泡了一個風騷的妞，結果這個妞是個有主兒的，剛好也來了這家酒吧，又剛好看到莫凡和那個妞親熱，立刻和身後幾個膀大腰粗的漢子將莫凡拖到了巷子里胖揍一頓，和莫凡同班的江闊也來獵艷，瞧見了這一幕。
這時候江闊和莫凡也就是點頭之交，兩人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交集，不過出於同學道義，江闊還是出手了，結果是和莫凡一起被胖揍了一頓，最後兩人互相攙扶著去了醫院，也正式開始了那一段令人心暖的兄弟情誼。
此時的莫凡非彼時莫凡，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幾個大漢拾掇了，可是並沒有掉落碎玉。
看著旁邊和他同仇敵愾的江闊，莫凡無奈的搖搖頭，一邊笑著想這鬼門關還真是喜歡捉弄人，一邊閃電般出手，殺死了江闊，拿到了第三塊碎玉。
第四道門後面，是莫凡家裡的書房。
除了莫凡之外，只有一個人，莫凡的父親——莫天益。按照閻君所說的規則，很顯然，這個場景里，莫天益就是那個唯一需要莫凡擊殺的人。
不過莫凡並沒有出手，有些怔忪的看著自己父親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那是養育自己二十幾年的父親，陌生，是因為這時的父親看起來還是個神采奕奕的中年人，雙頰飽滿，頭髮烏黑濃密。
莫天益皺著雙眉，表情嚴肅，直視著站在他面前的莫凡。
看著莫天益的撲克臉，莫凡卻一絲久違的溫暖感從心底升起。
莫凡雖然沒什麼特別的能耐，但對人的感覺卻是挺敏銳，誰真心，誰假意，稍稍接觸他便能分辨的出，父親莫天益雖然對他時常板著一張臉，少有笑的時候，但對他的關心絕對是真心實意。
「莫凡。」皺眉的莫天益終於開口，眼底有些擔憂，「你不想去國外我能理解，你不喜歡讀工商管理我也理解，以爸爸的關係在國內給你安排一個一流大學上並不難，你為什麼非要去讀那個二流大學，那學校里都是些草根平民，你和他們交往對未來又有什麼好處呢？」
莫凡的眼睛一下子濕了，聽完這句話，他記起來了，這是大一的時候，第一周的周末，忙碌的父親特地抽了一個下午跟他在書房裡談心，這是他們最後一次長時間的單獨相處，之後莫凡便很少回家，莫天益也陷入了公司的利益糾紛，整天忙碌，越來越顯蒼老，直到心臟病發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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