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塵埃落定(第一卷終章)
陽光璀璨,在山谷中,四名青嵐宗弟子侍奉著一輛輪椅,老頭兒眯縫著眼睛,靠在輪椅上,舒舒服服的曬太陽。
「老祖,你說咱們宗主他們遠征徂徠山門,怎麼還沒回來呢?」替老頭兒捶背的一個女弟子忍不住低聲問道。
「誰知道呢?」老人臉色淡然,回答道,「按理說,他們應該也回來了,只怕是出了點事情。」
「怎麼可能?」幾個弟子頓時色變,搖頭道,「咱們這麼多高手都去了,三位師叔祖也親自前往,料想徂徠山門有多大能為,能擋得住咱們青嵐宗?」
「只怕不妙啊!」老人嘆了一口氣,自從他感應到自己的三大弟子身死之後,一直心神不寧,直到陳昂昨晚出現,老人才知道原來徂徠山門也是元氣大傷,連弟子都被人擄掠,想必是青嵐宗大功告成,但是至今並未回來,莫非是路上出了大事?
倘若青嵐宗宗主都出了事,門派又該何去何從?想到這裡,老人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倘若真到了最壞的情況,說不得只能再把自己這幾根老骨頭活動活動了。
幾人正在閑聊,一個中年漢子快步走了上來,開口道:「老祖,飯菜已經做好了。」
「拿過來吧!」老頭兒打了個呵欠,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是中午了。」
不多時,四個弟子七手八腳的搭起小桌,將飯菜端了上來,老人吃飽喝足,立刻便有弟子倒了一杯清茶上來,老人慢慢綴飲了一口,忽然臉色微微一變,望著茶水沉吟半晌,一名弟子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祖,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么?」
老人緩緩搖頭,皺眉道:「奇怪,今日的飯菜,莫非放多了辣子么?怎麼感覺腹中好似有一團火焰一般炙熱?」
此言一出,四人齊齊大驚,一人立刻叫道:「我去殺了廚子!」
老人搖頭道:「不要慌張,我並非中毒,只是覺得今日的菜肴似乎火氣重了一些。」
四人這才釋然,其中一人笑道:「我就有些奇怪,剛剛弟子明明是用銀針試毒,確認沒有毒才敢給主人端上來,再說了,這裡的夥計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給咱們的飯菜里下毒?」
「嗯!」老人微微點頭,笑道,「只怕是這幾天吃的過於清淡,突然遇到辛辣,胃裡有些受不住,不妨事,大黃,你去給我倒一杯菊花香茶來。」
那人立刻答應去了,老人喝下菊花茶,只覺得腹中的熱度似乎少了一些,當下潛心運功,一口氣游遍奇經八脈十二重樓,只覺全無異樣,當下也就放下心來,吩咐四名弟子推自己回房休息。
晚飯時分,飯菜依然如此,老人起先並不以為意,只是入夜之前沐浴時,面對銅鏡,忽然發現自己額頭上生出了一個熱瘡,忍不住低聲苦笑道:「我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長這些東西……呵呵,莫非上天預示我,還有幾十年好活么?」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弟子照例前來問安,敲門半晌,卻沒有人回答,幾人都有些心中不安,剛要破門而入,卻聽裡面有人說道:「進來吧!」
四人這才放下心來,進得房中,卻見老人斜斜靠在床頭,原先紅潤的膚色竟然變得有些淡青,四人急忙關切的問道:「主人,莫非是生病了么?」
老人微微搖頭,笑道:「大約是這兩天吃的辛辣了一些,上了火,吃些清淡的東西就好了。」
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道:「好個老賊,分量如此十足的藥物,竟然真被你當成了胡椒粉,好傢夥,你能等的,我可等不得了!」
聽那聲音,不是陳昂,還會有誰?
「什麼人?」那四人頓時勃然大怒,剛要出手,卻聽老人咳嗽一聲,四人頓時靜了下來,快步走到床頭,警惕的瞪著陳昂。
「不錯,是我做的!」陳昂呵呵笑道,「人蔘、鹿茸、肉蓯蓉、海馬、淫羊藿、山茱萸、蛇床子、青木香等等極品藥物配置出的龜齡集,乃是第一品的絕頂藥物,常人連三五錢都經受不起,我昨日用二斤藥物,三十碗水熬成一碗,用以食物中入味,最是霸道之極,尋常人物,人有頭角生瘡,當時即頭重如山,身體稍弱的皮膚即變青紫,毒氣攻心即死。」
「毒?」四人頓時大驚失色,轉頭朝老人看去,見老人神色不動,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其中一名大漢高聲喝道,「小賊休要咋呼,我每日都用銀針試毒,怎麼可能會中毒?再說我們也都吃了,怎會有事?」
陳昂哈哈大笑道:「誰說這是毒了?你可知道,這天底下有三種藥物,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么?」
老人半靠在床頭,眯縫著眼睛,緩緩開口道:「我只聽說毒瘴和軟功散是無法用銀針試出,卻沒有聽說還有第三種藥物,銀針也試探不出。」
陳昂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來,笑道:「你們卻忘記了還有一種藥物,並不是毒藥,卻極為傷身,從剛剛我所說的配方中,你們還沒有想出什麼嗎?」
「人蔘、鹿茸、肉蓯蓉、海馬、淫羊藿、山茱萸、蛇床子、青木香……」四人心中默默念叨一番,只覺得這些藥物都是大補大發的藥物,雖然對於一個老人來說,藥性雖然過於霸道了一些,卻也沒有一樣是毒藥,不禁頗為驚訝。
那老人靠在床頭,忽然睜開眼睛來,眼中神光一閃,沉聲道:「好小賊,竟然用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是什麼?」一個弟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怒道,「你這小子又在故弄玄虛,莫非真不怕死么?」
「怕死就不來了!」陳昂哈哈笑道,「你那位主人,現在能夠說話,都已經算是他武功高絕之極了!這些藥物加在一起,便是天下第一春藥——龜齡集!」
「春藥?」「什麼?是春藥?」幾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拿春藥當毒藥使用?
「春藥原本就是至剛至陽的藥物,對於老人來說,少量的春藥不僅不會傷身,反而多少會起到一些瞬間增強體質的作用,但是如果是分量十足,以陰陽五行論來說,就是陽亢旺盛,陰火低虛,火行倍增,而水行反趁,火旺則金虛,金虛則水弱,水弱則木衰,最終五行皆竭,唯火行獨旺,卻並不能持久,我說的三日,已經是一個正常人的極限,老傢伙,你到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精神,我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四名弟子越聽越怒,大吼一聲,齊齊撲了上來,陳昂身子滴溜溜一轉,龍息之火立刻激發出來,四人頓時悉數身死。床上那老人似乎全然沒有看到一般,只是靜靜的閉目養神,但是讓人暗暗心驚的是,雖然他並沒有移動一下,但是射向他的龍息之火,似乎被什麼東西推開一般,卻始終無法靠近那老頭兒的身前三尺。
陳昂哈哈一笑,一揮手,一道熾熱無比的龍息之火雷霆萬鈞的進襲過去,幾乎與此同時,陳昂身子倒飛而起,反身便走。
百忙之中,陳昂回頭一看,卻見那老頭兒果然追了過來,他雙腿殘廢,自然不能像其他人那樣用雙腿奔跑,卻在肋下夾著兩根鐵杖,以鐵杖代足,只是輕輕在地上一撐,便縱躍出三丈多遠,速度之快,就算陳昂都比之不上。
二人來去如風,一轉眼間已經奔出了城池,將那呼喝趕來的青嵐宗弟子甩的不知去向,不出一盞茶的時間,那老頭兒已經堪堪趕上,陳昂並不回頭,看都不看,只是聽得背後風聲響起,立刻反手發出一記劈空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竟然打中了那個老頭兒。
「怎麼回事?」陳昂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去,果然見到那老頭兒胸口中了一掌,身子搖晃後退幾步,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左手鐵杖支撐身體,右手揚起,重重的在胸口一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色澤極為鮮艷。
「不對,這老傢伙是在強行排出體內的陽火!」陳昂只是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雙掌一擺,已經撲了上去,雖然這樣強行放血的方法對身體有很大的傷害,但是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體內達到一個陰陽平衡的境地,這樣一來,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
那老頭兒單手支撐,全憑一隻右手鐵杖揮打點刺,激蕩空氣,嗤嗤連響,與陳昂的雙掌鬥了個旗鼓相當。
陳昂一邊打,一邊心中暗暗慶幸,倘若不是一上來就下藥使詐,只怕自己依然不是這個老頭兒的對手,只是再斗得四五十招,卻越打越是心驚,起先還覺得那鐵杖運轉有些不便,力道軟綿綿的,斗得一會兒,只覺得那根鐵杖上漸漸力道越來越強,自己一身龍息之火,竟然被逼得釋放不出。
陳昂起先有些詫異,轉念一想,卻忍不住「啊」的一聲,轉身便走,卻聽那老頭兒哈哈長笑道:「好小賊,現在才看出來老夫的意圖,豈不是晚了一些?不要走,留下命來。」
原來這老頭兒一時不察,被陳昂下了藥性極為剛猛的春藥,這老頭兒年歲已大,那風月之事早已經休了,自然架不住這些大補的藥材,剛剛故意被陳昂一掌打在胸口,又自殘身體,吐出幾口鮮血,大大減輕了體內燥熱的藥性,然後不惜消耗體力,以鐵杖舞成防禦圈子,一求自保,二也是將藥性進一步發散出去,等陳昂醒過神來,那老頭兒體內的熱毒已經去了七七八八,雖然身子還有些發虛,功力卻已經至少恢復了六七成以上。
那老頭兒胸中熱血一去,立刻精神大振,單手鐵杖一撐,身子已經凌空躍起,右手鐵杖上內勁激蕩,激蕩空氣,嗤嗤連響,轉眼之間將陳昂打的東躲西藏,突然大喝一聲,鐵杖由下而上猛然挑起,銳利的勁氣頓時將堅實的土地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出來。
陳昂見這老頭兒威猛無比,不敢硬拼,仗著輕功避開,那老頭兒武功奇高,卻吃虧在雙腿殘廢,移動完全依靠雙手所持的鋼杖上,此時一杖點地,一杖與陳昂周旋,突然大喝一聲,右手一揚,鋼杖脫手飛出,朝陳昂直直的撞來,陳昂側身閃避,卻見那老頭兒左手鋼杖一點地,身子奇快無比的掠了過去,竟然比疾飛的鋼杖還要迅速,右手一推,將那飛起的鋼杖倒推回去,再度向陳昂擊打過來。
這一招突如其來,饒是陳昂也料想不到,閃避的稍微慢了一些,險些被鋼杖擊中,待鋼杖第三次飛來,當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坐馬沉肩,雙手運足十成內力,一把抓住飛來的鋼杖,只覺得胸口一悶,騰騰騰倒退十餘步,一張口,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見陳昂佝僂著身子,胸腹間已然岔了氣,老頭兒單手持杖站立,冷冷的看著陳昂,緩緩開口道:「看你小子也總算有幾分本事,賜你自裁吧,給你留個全屍。」
卻見陳昂丟掉鋼杖,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全身一振,骨骼格格作響,如同爆豆一般,那老頭兒不禁心中一凜,這小子難道還有什麼壓箱底的功夫沒有施展出來么?
他眯縫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陳昂一步步走近,忽然大喝一聲,右手鋼杖斜斜揚起,打算將陳昂一杖擊殺。
但是陳昂只是一揚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鋼杖頭,那老頭兒運力一奪,竟然沒有奪過去,反而將自己的右手震得發麻,心中不由大驚,當下再不留手,沛然之極的內家勁氣源源不斷的傳遞過去,而陳昂嘿嘿怪笑,右手猛力一抖,竟然將堅硬無比的鋼杖生生抖斷。
「怎麼回事?這小子的功力怎麼增長這麼多?」老頭兒內心的駭異可想而知,自知遇到了生平難見的大敵,當下身子暴退八尺,甩手扔掉了半截鋼杖,盤腿坐在地上,抱元守一,靜靜的等待陳昂的攻擊。
陳昂呵呵一笑,笑聲中卻顯露出無窮的殺機,也不多說,雙掌平平推出,那老頭兒微微冷笑,心想就算你本事再高,不論手法多麼巧妙,境界修為畢竟不如自己,當下也是雙掌推出,砰的一聲悶響,二人的手掌已經貼在一處。
二人手掌相交,身子都是一晃,源源不斷的內勁神識蜂擁而至,周身衣袍漸漸鼓起,頭上白煙裊裊,顯然是已經拼到了極致。
一轉眼已是一盞茶時分,那老頭兒臉色越來越是蒼白,而陳昂的臉色卻越來越紅,臉露古怪笑容,口中嘎嘎怪笑,周身骨骼爆豆一般作響,情勢極為詭異。
「老賊,你安心去吧,自你之後,你這一脈就算是絕了!」陳昂突然嘿嘿一笑,開口道,「我留你全屍便是。」
那老頭兒臉色忽青忽白,突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功力境界能夠提升這麼多?竟然能瞬時達到聖境的地步?」
「我並不是自己在和你戰鬥,知道前段時間的天妖降臨么?」陳昂笑得極為詭異,「此時我已經將畢生修為轉化為神識,源源不斷提供給我體內的幻龍,如果你支持一個時辰,死的就是我,很可惜,你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支持到,所以我還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天妖降臨?原來那天妖竟然被你所吞噬!」老頭兒眼中精光大放,喜道,「好得很,倘若你死了,我必然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可惜這僅僅只是他的一個美夢,只聽陳昂怪笑連連,全身都散發出紅色霧氣來,那老頭兒眼中光芒漸漸淡去,身子已經倒了下去,吐出了生平最後一口氣,口中沁出一絲鮮血來,氣絕身亡。
陳昂此時內勁神識消耗一空,已近油干燈枯之時,拼盡最後一點力氣,運力於指,一瞬點遍胸口三處大穴,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頭一歪,已經昏迷過去。
等陳昂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小屋裡,轉頭看去,卻見牆角坐著一人,正是公羊素,背對著自己,香肩不斷抽動,顯然是在哭泣。
「小丫頭……」陳昂一張口,只覺得身子衰弱的出奇,自知是傷了根本,苦笑一聲,支撐著想要坐起來。
「你這死小子!」公羊素閃電般轉身,滿是淚痕的小臉上頓時變得陽光燦爛,一個箭步撲了上來,喜道,「你總算醒了!」
還沒等陳昂說話,公羊素已經叫了起來:「快來人啊,他醒了。」
外面腳步踏踏,小門開處,一大群人奔了進來,圍著陳昂歡喜不迭,為首的正是師羽,她抹了一把眼睛,呵呵笑道:「師兄,你總算醒了,咱們可都急死了。」
「我怎麼在這裡?師父他們呢?」
「鄒師叔祖很好,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李韜喜上眉梢,笑道,「那日咱們正與青嵐宗大戰,突然有幾個高手出現,轉瞬間就把咱們成長老、謝長老打倒,咱們沒了主心骨,不多時就被他們擒住,帶下山去。原本咱們以為死定了,誰知當晚鄒師叔祖就帶人夜襲,咱們裡應外合,大戰一場,把青嵐宗的人殺得落花流水。鄒師叔祖親自對上青嵐宗宗主,最後青嵐宗宗主臨死反撲,打了師叔祖一掌,幸好無什麼大礙。」
「原來如此……」陳昂這才放下心來,微微點頭,問道,「那些青嵐宗餘孽呢?」
「呵呵,看來青嵐宗算是完蛋了。」陳昂展顏笑道,「咱們心裡這塊大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了。」
「師兄,您不要說話,」一個少女從人群中擠出來,陳昂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卻見蟈蟈一雙大眼睛腫的像個燈籠,低聲道,「師兄昏迷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被戴老爺子就醒了,還是得細心調養才是。」
「我竟然昏迷了大半個月?」陳昂說了幾句話,只覺得疲倦之極,當下也不推辭,微微點頭,眾人見狀,當下悄悄離開,臉上卻儘是歡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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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大半年過去,在徂徠山門一處建設得極為精緻的小院中,陳昂正在院落里轉來轉去,搓著手,極為焦慮的模樣。
「師兄,你不要轉啦,看著你都著急。」溫柔可人的蟈蟈此時已經不是當年那副小丫頭的模樣,挽起了頭髮,忙得團團轉。
「都半個時辰了,你說師羽怎麼還沒動靜呢?」陳昂急的直搓手,哪裡還有半分高手的模樣?
「女人嘛,會洗衣服就會生孩子,有什麼難的?」鄒老頭笑嘻嘻的說,「以後瞧瞧蟈蟈生得快不快!」
「師父,您真是胡鬧!」陳昂翻了個白眼,會洗衣服就會生孩子?問題是師羽會洗衣服嗎?
當初自己與師羽莫名其妙的一場交.歡,想不到竟然珠胎暗結,計算時間,師羽剛剛懷上就與龍千山等人動手過招,險些重傷身亡,沒想到這孩子命大,竟然就這麼挺了過來。一想到師羽說不定受了暗傷,陳昂就不由得驚慌失措,連拖帶拽把戴小樓請回徂徠山門,各種補藥不要錢一般煉製出來,生恐孩子落得胎里病。
卻聽到內堂一聲清脆的哭聲響了起來,陳昂顧不得多說,一個箭步就躍進去,外面眾人頓時一陣兵荒馬亂,陸恭、成廉等人都在外面轉悠,一副渾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陳昂剛從接生婆手中接過孩子,師羽蒼白著小臉,低聲道:「師兄,快瞧瞧咱們孩子!」
陳昂點點頭,卻聽有人低喝道:「小子,你懂個屁,讓我來瞧瞧!」卻是剛剛趕到的冷飛瓊與蘇雲霞兩大鳳凰傳人大馬金刀的闖了進來,以她們兩人聖境的修為,鄒靖等人自然阻攔不住。
兩個鳳凰女同時伸手搭在嬰兒的胸口上,一道內家勁力悄然透了進去,探查全身,好一會兒,二女同時露出歡容,點頭道:「孩子健康得很呢!」
房間內外立刻響起歡呼聲,那孩子被這麼一嚇,頓時手舞足蹈,哇哇哭了起來。陳昂只知道咧著嘴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間滿庭皆歡。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