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您能先把別人放開嗎?這樣我不好給她做檢查
285您能先把別人放開嗎?這樣我不好給她做檢查
季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后脖子上被人打了悶棍的疼痛猶在。
她睜著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從黑暗裡分辨出來,這裡應該是一間酒店的套房。
只不過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外面一絲光亮也透不進來。
季冉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綁著,全身都是自由的。
她剛想著坐起身來,結果門那邊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有人進來了。
季冉嚇了一跳,趕緊恢復原先躺著的姿勢,閉上眼睛,佯裝還未清醒的樣子。
「啪」一下,牆壁上的開關被打開,頭頂明晃晃的水晶吊燈霎時照亮了整間套房。
陸初兒披散著一頭柔順的長發,身上穿一條弔帶式的黑色蕾絲短裙,指尖夾著一根女士香煙。
整個人看起來嫵媚性/感又帶著一絲頹廢的感覺。
當然,這些前提是得忽略她手臂上、脖子上、甚至大腿上那些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痕。
有些是被細小的刀子割開的,有些是被皮鞭抽打的,還有些……
陸初兒不緊不慢地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最後腳步停在白色的梨木雕花床前。
艷麗的紅唇突然輕勾了一下。
媚眼看著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的季冉,她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俯身,將煙圈對著季冉那張嬌俏的小臉盡數噴了出來。
「咳咳.……」
季冉被這刺鼻的煙味一嗆,沒忍住,憋的臉都紅了,一連咳了好幾聲。
陸初兒「咯咯」地嬌笑著,「怎麼不接著裝了?」
「.……」
原來她知道自己是裝的。
季冉拿手當扇子在跟前扇了幾下,等那股濃濃的煙味散得快盡了她才坐起身來,眉心緊擰,「陸小姐用這種手段把我擄來,是什麼意思?」
「擄?」陸初兒又優雅地噴了一口煙圈,細細地咀嚼著她這個字。
「我不過是把顧太太請過來做個客,怎麼能說是擄呢?」
季冉懶得去跟她做什麼口舌上的爭奪了,只是冷著聲音道「在法律上,陸小姐這種行為已經算是知法犯法了,如果不想鬧得太難看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放我離開的好。」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明白這是沒可能的事情。
陸初兒費勁心思把她弄過來,自然沒可能就這麼因為她一句話就放她離開。
她剛剛這麼說,無非是先聲奪人,表現出自己強硬的氣勢罷了。
說完,季冉自己心裡也如鼓擂一般,緊張地跳動著。
陸初兒指尖那根香煙已經快燃完了,她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朝季冉走近了兩步,細細地吐出一句「知法犯法?」
她靠的近了,季冉這才注意到,她裸露在裙子外面,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迹。
不像是激烈的房/事造成的,看著反倒像是被人刻意弄上去的一樣。
季冉咽了一下口水,看著陸初兒逼近過來,她竟然無措地往後倒退了一步,一隻手撐在床沿的欄杆上。
陸初兒笑,「你老公做的知法犯法的事兒可不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也沒見他斷胳膊斷腿的遭報應啊。」
「.……」
想到顧邵庭曾經對她做下的那些事情,季冉張了張嘴,一個替他辯駁的辭彙都說不出來。
陸初兒又靠近了一步,季冉都能聞到她身上勾人的馨香了。
「陸小姐。」季冉強自鎮定下來,「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如何?」
陸初兒冷笑了一聲,突然情緒失控一般兩隻手掐上季冉的脖子,「我想讓他死,讓你死,讓你們所有人都去死!」
季冉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用力掙紮起來。
可陸初兒也不知是突然受了什麼刺激,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貫通到了掐著季冉的兩隻手上似的,季冉怎麼掙都掙不開。
她很快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整張臉都憋紅了。
季冉手胡亂摸到了桌子上的一個什麼東西,她抓著,想也不想地就朝陸初兒身上砸去。
「.……」
掐著脖子的手一松,季冉頓時如同一塊破布似的,搖搖晃晃地癱倒在身後的床上。
剛剛她沒來得及看清,這會兒才發現,她剛剛拿來砸陸初兒的東西是一個歐式的小檯燈。
檯燈砸在她的右肩上,頓時刮出了好幾條血紅的痕迹出來。
陸初兒一隻手捂住被季冉砸痛的地方,剛剛還血紅的眸底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季冉緩了一陣之後,想到了她之前在日本時遭受過的那些非人的遭遇,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的。
「你……沒事吧?抱歉,我剛剛下手重了。」
季冉看她一雙風情漂亮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心頭跳了跳。
陸初兒沒理她,只是轉身疾步出了房間。
季冉提著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她猜想,房間外面應該是有人在守著的。
房間里沒有鐘錶手機之類的東西,季冉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之後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想把窗帘拉開。
可是拉了幾下都沒有拉的動。
她低頭去看,這才發現那窗帘的布料是層層疊疊的黑色,隔著一層玻璃被人從外面拿鏈子鎖住了,所以她才拉不開。
季冉氣餒,只得折身又回了床上去坐著。
也不知道距離陸初兒把她弄到這裡來時間過了多久,顧邵庭有沒有發現她出事了……
他要是知道她現在落在陸初兒手裡了,一定會很著急吧。
還有兩個孩子、季廉安和季晨.……
季冉腦海里一時掠過了一張張熟悉的容顏,心裡的擔心更甚。
……
肚子有些餓了,加上精神一直緊繃著不敢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季冉窩在大床里側的角落裡,正倦怠地打盹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房門擰開的聲音。
渾身一個激靈,所有的瞌睡蟲瞬間都跑了個無影無蹤。
她以為是陸初兒又來了。
但進來的人並不是她。
山口一雄穿著一身名牌的休閑衫,那雙如鷹般的眸子看著季冉,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季冉被他那雙眼睛看得心尖兒發顫。
那樣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隻落入了他精心圈套里的小獵物一樣,他就靜靜地等待著看小獵物如何地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山口一雄的腳步停在床尾三四步的地方,「顧太太,這裡待的還習慣嗎?」
習慣個鬼!
季冉心裡恨不能撲上來踩他兩腳。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扯了一下唇瓣,「我如果待的不習慣,山口先生你還能把我送回家去不成?」
山口一雄淡笑了一聲,「回去嘛我自然是會放顧太太回去的,只不過回去之前---」
那雙精明的眸子陡然往下一移,落在了季冉豐盈的胸前。
「.……」
季冉不動聲色地移了一下身子,抬起自己的手臂擋在前面。
心裡「卧槽」了一聲,這個老色鬼該不會是想對她……
山口一雄不疾不徐地在床沿邊坐下,看著季冉臉上的戒備,譏誚地笑了一聲,「顧先生著實是好手段,我在他手上吃的虧可不是一點半點的,總得從顧太太你的身上討一點利息回來,你說是不是?」
他的手伸過來,想要去摸季冉白嫩的臉。
季冉原本就是處在極度緊繃的時候,想也不想的,兩隻手用力一揮,把山口一雄伸過來的手給揮開了。
她用的力氣大,山口一雄的手背上都被她「啪」一下拍得通紅了。
男人陰鷙的鷹眸閃著危險的光芒,用那隻被季冉拍的通紅的手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口。
「沒想到還是個烈性的。」
休閑襯衣的領口被他這麼一扯,扣子嘩啦啦地就扯掉了好幾顆。
男人精壯的身軀壓過來,季冉霎時就被他困住了。
滿鼻子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山口一雄那雙鷹眸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泛著白色的嬌俏小臉,「猜猜看,待會兒我們睡完之後給你先生拍幾張照片過去,他會不會氣的發狂?」
發狂……何止是會發狂?
季冉想起顧邵庭那估摸不準的精神躁鬱症,他說不定會……
儘管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要緊繃得斷裂掉了,季冉面上依舊強自鎮定著。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流露出一絲的軟弱來。
「那又如何?我只會當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丈夫他,也斷不會介意的。」
如果她真的被這個禽/獸給那什麼了,就算顧邵庭知道后不介意,恐怕她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是么。」山口一雄精瘦的掌心在她的衣領邊緣上來回撫弄了一圈,突然大笑了起來,「既然你先生不介意,那顧太太就好好陪陪我吧。」
說著,手就要從季冉的領口裡探進去。
季冉憋了一口氣,趁著他的手剛剛觸碰到裡面的裹胸邊緣的時候,突然低頭,張口牙口就狠狠咬在了那隻手腕上……
季冉是存了恨不得一口把這個老禽/獸給咬死的心的。
山口一雄沒料到她咬的這麼狠,空著的另一隻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到了季冉的臉上。
「啪」的清脆聲響徹在明亮的套房裡。
季冉半邊臉頰都被他這一巴掌給煽腫了。
不過山口一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手背上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一大塊,連皮肉都翻開了來,血糊糊的。
季冉聽他嘴裡嘟囔了幾個日語單詞,她只聽懂了一個『八嘎呀路』。
山口一雄大約是疼極了,冷臉丟下一句「回頭有你好看的」轉身邁著步子出去了。
季冉聽到門被大力關上的聲音。
臉上火辣辣地疼著,嘴角還滲了血絲出來。
季冉伸手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頰,疼得她立馬「嘶」了一聲。
不過一想到山口一雄手背上的血肉模糊,她又覺得自己是賺了。
好歹他傷的比她嚴重呢。
……
另一個房間里。
醫生正在給山口一雄處理手背上的傷口。
陸初兒手裡端著杯香氣濃郁的紅酒,輕抿了一口,嗤笑了一聲,「嘖嘖,人我都給你弄過來了,你平時對我那股狠勁兒哪去了,連個女人你都弄不了。」
山口一雄因為她的話眉眼間陰翳更甚,連給他處理傷口的醫生都感受到了那股騰騰的怒意,拿著紗布的手哆嗦了一下。
幸虧山口一雄沒有發現他的失常,醫生稍稍送了一口氣。
「你他/媽給我閉嘴!」
陸初兒輕笑了一聲,搖晃著手裡的高腳酒杯走過去。
現如今山口一雄還得靠著她討好阮彪,剛剛只是被那些話激的心頭火起,這麼吼了她一句。
「你沖我撒什麼氣。」陸初兒聳了聳肩,「你別忘了顧邵庭那個弟弟是幹什麼的,大概不超過今晚他們就能找到這裡來了。」
「.……」
醫生處理好了傷口,恭恭敬敬地拿著醫藥箱退出去了。
山口一雄身上的襯衣有些皺巴,扣子掉了好幾顆,看上去竟有些狼狽。
陸初兒又抿了一口紅酒,晃蕩著身子依偎在他身邊坐下。
「你打算怎麼辦?」
山口一雄鷹眸眯了眯,沒說話。
陸初兒把手裡的酒杯擱下,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我看你現在也沒什麼性/趣了去弄她了,不如便宜一下外面那幾個保鏢吧,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只要是最後季冉被別的男人給睡了,不管是誰,都能把邵庭給逼瘋。
不得不說,陸初兒還是很了解這個男人的弱點的。
山口一雄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的卻是另一件事,「阮彪那邊,怎麼說的?」
陸初兒嗤了一聲,「能怎麼說,他之前答應你的只是商業利益上的合作,可這件事情現在牽扯到了顧家,這趟渾水他可是不願意蹚的。」
……
又累又餓的,季冉還得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神經緊繃的都要大腦缺氧了。
算了一下時間,她醒過來之後也有三四個小時左右了,加上她之前昏迷的時間.……
季冉判斷,距離她被擄過來這裡,應該還沒有超過十個小時。
季冉判斷,距離她被擄過來這裡,應該還沒有超過十個小時。
心裡有些微微地埋怨起顧邵庭來。
都過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沒找到這裡來呢?
正出神地想著,突然聽見了一聲極輕的「咚咚」聲。
季冉嚇了一跳,以為是山口一雄又來了。
她下意識地綳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但過了一會兒也沒見門被推開。
那「咚咚」的聲音又響起來。
季冉皺了皺眉心,這才發現,聲音不是從門口那邊傳過來的,貌似是從……窗戶那邊傳過來的?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又放得極輕,像是某些暗號又怕被人聽到似的。
暗號……
季冉眉心斂了一下,趕緊赤著腳下床往窗戶那邊小跑過去,將耳朵貼近了窗玻璃上。
「咚咚。」
這一回她聽清了,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外面敲著玻璃。
季冉咬了咬唇,伸出手,試探性地隔著窗帘也在玻璃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季冉心裡一喜,鼻子發酸地差點落下淚來,「邵、邵庭.……是你嗎?」
然而窗玻璃是全封閉的,外面的人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季冉就這麼跪坐在地板上,手一遍一遍隔著窗帘敲著玻璃。
知道了外面有人,且說不定是顧邵庭的人,她的心裡,慢慢地就踏實了下來。
他終於找到這裡了!……
疲累和飢餓使得季冉很快就沒了多少力氣。
她慢慢地換了一個姿勢背靠著後面的牆壁上。
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她忍不住想,顧邵庭到底打算怎麼救她出去?
心裡有了希望的寄託,季冉再也撐不住,眼皮慢慢地就合上了。
睡一會兒吧,說不定待會醒過來,她就能看見顧邵庭了。
他會帶著她離開這裡,她也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了.……
迷迷糊糊中,季冉感覺有人在叫自己,聲音遠遠近近的,她聽不真切,但是覺得很熟悉。
「糟糕,顧先生,太太好像是高燒了。」
「她這樣的情況實在不適合下水裡,要不還是等等吧,等.……」
「不行,不能再等了,你想辦法去弄條船過來。」
「.……」
季冉一直混混沌沌的聽不太真切,感覺耳邊一直有人在說話,可是她一個字音都沒聽清。
只是感覺嘈雜過後她就落入了一個寬厚熟悉的懷抱里。
顧邵庭一隻手撫著她紅腫的面頰,在她耳邊輕聲叫「冉冉」。
季冉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睛,看見的是一身黑衣的顧邵庭,她被他抱著在懷裡,旁邊還有好幾個人在忙碌著什麼。
她有點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邵……庭.……」
唇瓣乾的厲害,渾身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
季冉被顧邵庭動作輕柔地抱著,前面有一個穿著跟他們同色系衣服的人貓著腰跑過來,語速極快地說道「顧先生,那邊已經成功地交火上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吧。」
季冉被顧邵庭一把抱了起來。
他的腳步走得飛快,兩隻手穩穩的抱著她。
季冉徹底地安心了,頭一歪,在他懷裡昏迷了過去。
……
凌晨兩點第一人民,醫院裡。
被護士從值班室里挖起來的中年男醫生黑沉著一張臉帶上自己的聽診器從辦公室里出來,下了一樓。
剛剛結束完病人查房才眯了不到半個小時,但聽說剛剛送過來的那個女病人是a城顧家的兒媳,李醫生頓時把自己所有的脾氣都收了起來,乖乖跟著護士看診去了。
季冉還被顧邵庭抱著,坐在病床上。
李醫生忍了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藹一些,「您能先把別人放開嗎?這樣我不好給她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