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砸你家的玻璃(下）

  第二天早上，早操結束后，娼婦校長對全校學生進行了訓話。他站在國旗台階上，背負著雙手，一臉嚴肅的裝出了痛心疾首的樣子，他的聲音很沉痛，沉痛的訴說了學校的一些醜惡現象，不指明的點名了某一個老師縱容學生，每天打架混世，已經完全不配當一個老師了……


  看著他道貌岸然的樣子，郭慕華明白，這老小子沒有服輸，他家的玻璃砸的還不夠多還不夠狠。偏偏頭，看見牛學恆正在看他，兩人目光相對時點點頭。


  娼婦校長語氣一變，開始警告了，警告學校里的一小撮人不要妄圖破壞學校的方針大略，你們的**是不會得逞滴！他絕不會對黑惡勢力屈服，他要向黑惡勢力宣戰。


  訓話結束后，同學們都各**室。


  「老郭，還得繼續啊。」在走廊里，牛學恆對郭慕華說。


  郭慕華沒有說話，心想砸完一次后，老小子肯定會有預防，暫時恐怕不能接著砸。可不砸玻璃有其他辦法嗎？他皺著眉頭想不出，回到座位坐下，輕輕的嘆了口氣。


  「郭慕華，你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同桌小蘿莉朱雯雯歪著頭問他。


  郭慕華笑一笑，說：「朱雯雯，你覺得我像一個壞人嗎？」


  「壞人？」朱雯雯驚訝的說：「不像啊，怎麼會？我表姐說你是一個好好少年，文武雙全嘞。」


  郭慕華說：「我是說你看我的樣子像壞人嗎？我的樣子凶嗎？」


  「不凶。」


  郭慕華瞪起眼，呲牙咧嘴：「這一回呢？」


  朱雯雯看著他，害怕的點頭：「……這回有點……凶……」


  「像壞人嗎？」


  「嗯……壞是壞，不過壞的很帥嘞！」


  郭慕華摸摸鼻子。他無法理解蘿莉妹子的思想，就像長波收音機無法收到短波信號一樣。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朱雯雯奇怪的說：「你難道相當一個壞人嗎。」


  「嗯。好人什麼事情也不做，其實就是壞人。」


  朱雯雯不解，歪著頭看他。


  這一節課是於老師的課，於老師來的有點的晚，匆匆走進教室的時候，上課鈴聲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對不起。」他先向大家道歉。郭慕華髮現，於老師的臉色很難看，眼睛裡帶著一種爭吵后的憤怒和疲憊。他在講台上展開了書本，開始講課，講課開始三分鐘后，他的神情就恢復了平常，身子完全的融入到了書本裡面。


  這就是一個好老師的境界，雖然他有很多的煩惱，但是當他開始講課，講台下有他的學生的時候，他會暫時的拋開一切，專心的育人授業。


  下課後他把郭慕華叫到了辦公室。


  於老師的辦公室很靜，桌子上擺滿了書，牆角有一棵君子蘭，一張簡單的床鋪擺在辦公桌的後面，旁邊有一個書架和衣櫃，進門口的地方擺著洗臉盤。


  郭慕華進門隨手把門關上。


  於老師把夾著的書本放到桌子上，轉過頭來嚴肅的盯著他：「郭慕華，校長家的玻璃是你砸的嗎？」


  「不是。」郭慕華不能承認，不然就是害於老師沒辦法處理。


  於老師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在手裡上攤開了，再看了一眼，說：「雖然你是用左手寫的，還故意寫的扭扭捏捏，但別人認不出，你覺得我會認不出嗎？」


  郭慕華低下頭。


  「愚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要是讓校長確定了你的嫌疑，他一定會開除你的，你一輩子就毀了你知道嗎？」於老師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到地上，神情激動，眼神直直的瞪著郭慕華，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郭慕華的前程。


  郭慕華不再否認。一會問：「於老師，紙條是校長給你的嗎？他逼問你了嗎？」


  「這不是你問的，整件事情也和你沒有關係，你只要記住，這樣愚蠢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做就行了！聽見沒有！？」


  郭慕華點頭。


  「好，你回去吧。」於老師疲憊的坐下，取了桌子上同學們新交的作業本，提起筆，準備開始批改作業了。


  「於老師，你真的要調走了嗎？」郭慕華沒有走，抬頭輕聲的問。


  「你聽誰說的？」


  「同學們都這麼說。」


  「別聽他們胡說，老師要走他們怎麼會知道？」於老師沒有抬頭，用筆認真的批改作業。


  郭慕華退出來，關上門。


  雖然於老師好像是給出了一個否認離開的答案，但郭慕華覺得，這只是一個假象。回到教室的時候，周晨雨圍了上來，「老郭怎麼樣？於老師是真的要走嗎？」他一問，周圍很多的同學都圍了上來。


  郭慕華沒否認沒承認，因為他真的不知道答案，只能在座位上坐了，攤開課本，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也許吧。」同學們對他的答案紛紛表示失望。郭慕華也不理他們，看著手裡的書，心想：只能暫時忍耐了，如果於老師不被調走，那一切都好，如果最後於老師真的離開了，那就沒有什麼顧忌的，一定不能輕饒娼婦校長！

  三天後，於道成離開了。


  他是一個人悄悄走的，於晨曦之中，獨自一人提著小包離開了學校，去往那個偏僻的小山村，一去就是一生，從此再沒有回城市裡教過書，等到189班的同學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了，是化學老師「馬狂人」宣布的，馬狂人現在暫時的代理班主任。


  於老師臨走時留下了一封信，請馬狂人交給189班的同學。


  信由林詩音為全班同學念出：


  「同學們，我走了，原諒我沒有向你們告別……」只讀了兩句，林詩音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全班一片低泣的聲音，那天，是郭慕華記憶里讓他既憤怒又哀傷的一個日子，一種深深的無力籠罩著他，作為一個學生，他留不住自己喜歡的老師，也留不住失去的公平和正義。但同時他又有一種解脫，他放開了胸懷，他覺得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求助別人是沒有用的，強者需要自己來承擔。


  後來郭慕華總結此事，他覺得於道成老師太理想，太書生氣了。就像是唐吉可德，舉著長槍和盾牌向著巨大的風車進攻，不頭破血流才怪呢。正義是一個躲在房角哭泣的小孩子，你要讓他勇敢，就要先給他力量。


  下課後。


  他把一中的骨幹弟兄叫在一起。


  「砸！」牛學恆還是那句話，他瞪著眼睛：「娼婦校長tmd太不是東西了，不給他點教訓，他就真的無法無天了！於老師做錯什麼了，只因為寫了舉報信就要把人家流放到鄉下教初中？人家可是名牌師大的啊！」


  郭慕華狠狠的把腳下的石子踩到泥土中，說：「干！校長校長不用想平安！」


  晚上，少年們又來到了教育小區，但失望的是娼婦校長的三樓窗戶已經安裝了防盜窗，是那種很細很密的不鏽鋼的方架，再想用磚頭子砸玻璃，幾乎不可能了。看來娼婦校長為了保護玻璃是下了血本啊。


  「操！」牛學恆仰著頭，罵了一句。


  「這可怎麼辦？磚頭子砸上去砸不到玻璃啊？」車志勇仰頭伸長了脖子，判斷著磚頭子穿越防盜窗的可能性。


  郭慕華把手裡的磚頭子扔到綠化帶里，說：「回去商量商量再說。」


  出了小區，郭慕華對車志勇說：「志勇，你找上兩個機靈的兄弟，明天下午放學後跟著校長的車，看他都去哪？有什麼活動，詳詳細細的給我記下來。」


  「行。」


  「老郭，你想幹啥？」牛學恆問。


  「不幹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要料理校長，就需要先將校長的底細翻個清楚。家裡能安防盜窗，我就不信所有的地方他都能安裝防盜窗！」


  跟蹤的豐碩成果出乎郭慕華的意料。


  第三天的下午，車志勇急急火火的回來了，進了郭慕華的宿舍趴在他耳朵邊，小聲的說：「老大，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發現！」


  看他激動的樣子，郭慕華笑：「什麼啊？彗星撞地球了？」


  「呵呵，校長有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