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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生命和宿命

  世界上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避免不了,無論當事人怎麼努力,付出多大的代價,但終究敵不過宿命的力量。


  就好比死亡,無論你是皇帝、首相、科學家、還是富可敵國的億萬富翁,終究逃不過葉落歸根,到閻羅殿審判的那一關。這一點眾生平等,皇帝和乞丐沒有區別。


  奈何橋上的孟婆湯誰也躲不了。


  張偉強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他把亞東大酒店布置成了一個碉堡,他不離開碉堡一步,因為他知道有一雙獵人的眼睛,正在暗處緊緊的盯著他,只要他走出碉堡一步,就有可能被獵殺。


  他一點也不敢大意。


  二愣子的教訓就在眼前。


  黑道上的基業和名聲雖然闖下來不容易,但要失去卻很簡單。只要他倒下了,殘了,這亞東大酒店的主人明天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不能失敗。


  省城金牌殺手的失敗,讓他對張五嶽的實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已經隱隱在後悔惹怒張五嶽了,但後悔歸後悔,事情還是要解決,就算他現在想收手,張五嶽也不會收手。


  當然,他是有底氣的。


  他已經派出很多的人到處去尋找張五嶽的蹤影,只有發現了,或者有人提供信息,他馬上給現金獎勵,同時要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張五嶽。


  若是以前幹掉張五嶽是為了鬥氣,現在就是為了保命,他知道,只要張五嶽還留在這個城市,他就沒有一天的安穩。


  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就在亞東大酒店,在他自以為是銅牆鐵壁的碉堡中,他幾乎失去了性命,雖然最後僥倖沒有死,但並不是因為他的小弟的足夠多,安保足夠強,而是因為他稍稍的有那麼一點的運氣。


  早上,第一絲的陽光照在亞東大酒店。


  張偉強睜開了眼睛。


  昨晚他的床上沒有女人,這樣的情況已經連續三天了,這三天他要用全部的思想和精力還應對張五嶽,女人,暫時的戒了。


  他的房間在酒店的三層,光線最好。


  他拿起床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冷茶,然後坐起來,慢慢的穿好衣服。


  就在他站起穿衣服的時候,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五樓的樓頂,慢慢的站了起來。


  朝陽升起,一縷陽光照在那個人穿著黑色風衣,踩著黑色軍靴的清瘦的身上,暖暖的。他的右手臂上套著一圈的細繩,繩頭上是一個鐵爪。他把鐵爪爪在樓底的一根鋼筋上,使勁拉了兩下,抓牢了,然後踮腳站到樓沿邊,向下望了望。


  時間是早上的六點半,這裡是5樓的頂端,從這裡看下去,看見酒店面前的停車場上,汽車一排排的。遠處的街道上已經有人在行走,到樓前卻看不到一個人,原本值夜的保安看到天色已亮,這時已經提前回去睡了。


  整個酒店裡的安保,在天亮后漸漸的鬆弛下去。


  而這正是張五嶽等待的機會。


  這三天的時間,他一直在觀察等待,最後認為最好的機會,就是凌晨時分從樓上一縋而下,破窗而入,幹掉張偉強,因為張偉強的房間里只有一個人,所以完全不必顧忌,只需要一刀,就可以結束對方。


  而對於殺人


  他雙手抓住繩子,沿著大樓的前面牆壁,背身輕輕的跳了下去。


  一個滑落就到了三樓。


  正是張偉強所在房間的窗戶。


  透過窗戶玻璃,看見張偉強穿好了衣服,正在房間里走了走去呢。


  「砰!」張五嶽猛的一腳踢碎了面前的大塊落地玻璃。玻璃破碎的聲音,嚇得張偉強跳了起來,他根本就不回頭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直接箭步躥到了桌子前,拉開抽屜,抓起裡面的手槍,轉身朝著窗戶的方向就是一槍!

  不愧是江湖老大,如果他回頭看一眼,耽擱半秒鐘,也許他就沒有取槍開槍的時間了。


  張五嶽從破裂的窗戶鑽了進來,順勢在地上一滾,閃過了第一顆的子彈。


  張偉強咬著牙,扣著扳機不放。同時不住的向後撤步。


  「砰砰砰!」七顆的子彈連續的射出。


  但卻沒有一發擊中張五嶽。


  張五嶽在地上翻滾著,動作迅速無比,瞬間就已經到了張偉強身邊,張偉強大吃一驚,不等他反映,張五嶽右手一揮,一刀已經砍在他的胸口。


  據說,當的一聲清脆響,張偉強的身上居然冒出了火花。就像是一刀砍在石頭上一樣。原來自從惹上了張五嶽,深知對方厲害的張偉強就開始每天必穿一件老式特種鋼防彈背心!不但防槍而且防刀,當時這種防彈背心已經接近退役,軍人和警察用的已經不多了,因為實在是太沉了,穿在身上差不多十幾斤重,坐著不動還好,要是有什麼活動,一準滿頭大汗。


  不過張偉強顧不了這麼多,他要的是保命。


  所以一早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穿上防彈衣,外面套上西服,這種小心和謹慎救了他的命,不然張五嶽這一刀砍不死他,也砍成重傷了。


  張五嶽一愣。隨即明白了張偉強身上有防彈衣。


  張偉強雖然沒被這一刀擊傷,但也著實嚇了一跳,胸口遭受重力,他腳跟不穩,向後就倒。


  張五嶽跟上再砍。


  張偉強向旁一滾,想要再開槍。


  但手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的眼睛充滿了死亡的恐懼。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被滅了,甚至還不如十年前的二愣子,二愣子雖然殘廢了,起碼還留了一條活命,但從張五嶽今天的冷酷來看,他今天是一定要殺了自己的。


  張偉強瞬間已經絕望了。


  這個時候,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沈進國沖在最前,手裡操著一把開山大砍刀,和尚跟在手裡,手裡端著一支雙管獵槍,再後面就是十幾個小弟,人人的手裡都拎著砍刀。


  從玻璃破碎時巨大的聲音響起起,在二樓房間里休息的沈進國第一時間就聽到,他二話不說,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只穿著襯衣翻身跳起,操起桌上的大砍刀就向三樓沖。連鞋都沒有穿。


  剛到樓梯口,就聽見砰的連續的槍響。


  於是更知道情況危急,拼了命的衝到了張偉強的門前,用身子猛撞房門。一下,兩下,當他三下終於撞開的時候。和尚帶著別的小弟也已經跟上了樓。


  房間里。


  張五嶽一刀斬下。


  斬向對方的脖子。


  張偉強拚命向旁邊一滾,抬起手臂遮擋,硬生生的擋了一刀,鮮血飛起,但他這一刀沒有白挨,為他的逃生爭取到了兩秒鐘的時間。


  張五嶽想要再砍,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了。


  沈進國、和尚,帶著十幾個小弟一窩蜂的沖了過來。


  「砰!」和尚手裡的沙噴子率先響了。


  沙噴子這東西顧名思義,裡面裝的是鐵砂,一噴出去,是扇面的射擊,所以精確不夠,農村人用來打鳥特別的適合,你看一樹的鳥,根本不用瞄,隨便的抬槍一轟,槍響之後,樹上就能掉下一片的小鳥。除了飛走了,全是死傷的。


  這一槍正轟在張五嶽的後背。


  張五嶽踉蹌了一下,轉身揮刀,向衝過來的沈進國砍了一刀。沈進國抬刀架住,反手還了一刀。張五嶽就勢向後退一步,一轉身,衝到窗戶前,縱身跳出去。


  整個動作迅速無比,根本不給眾混混包圍住的機會。


  和尚衝到窗戶前,朝著下面又放了一槍。


  張五嶽身子在空中飛行,這一槍並沒有打中。


  「追!給我追!」和尚大聲的叫。他得意極了,自認為是營救老大的第一功臣,端著槍向樓下就沖。


  沈進國扶起地上的張偉強,張偉強死裡逃生,臉色煞白,腳也軟了,左臂上的鮮血噴滿了全身,他連站了兩次,才咬著牙在沈進國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快!叫醫生!」沈進國命令一聲,扶著張偉強在沙發上坐下,見張偉強傷情穩定,立刻帶領小弟們下樓去追張五嶽,剩下還有五六個小弟圍在沙發旁邊,「關心」的看著老大。


  「他媽的看我幹什麼?我死不了!快他媽去追!」張偉強緩過勁來,右手握著受傷的左臂,暴跳如雷。臉色都扭曲了,剛才的驚魂要不是他身穿防彈衣,他現在就已經沒命了,所以他恨張五嶽恨的咬牙切齒,一定要幹掉對方。


  小弟們都去追了。


  一個也不剩。


  張五嶽負傷從三樓跳下,伸手在二樓的一塊凸出處搭了一把,減緩下降的衝勁,身子凌空一翻,輕巧的落在地上,然後迅速的向著酒店右邊奔跑。繞到後面的巷子,騎上準備好的摩托車,深深吸一口氣,忍住後背的巨疼和痙攣,發動著,飛快的離開了。


  時間是早上的六點四十五。


  整個事情的發生不過五分鐘。


  沈進國帶人衝出酒店,先順著張五嶽奔跑的路線追到了酒店後面的巷子,看見一輛摩托絕塵而去,正是張五嶽。於是一幫人大呼小叫的追趕。但人腿怎麼能跑過摩托,很快的就看不見摩托的蹤影了。


  於是一幫子人有坐麵包車的,有坐捷達車,還有開摩托車,手裡都拎著傢伙,要一張報紙隨意的裹著,組成一支龐大的車隊,開始在全市搜索張五嶽。


  當七點多,全市人民開始上班的時候,這隻龐大的這車迅速的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他們在街道上呼嘯而過殺氣騰騰,遠遠的行人和車輛就都躲閃開了,是個人就能看出,他們這是要找人砍人去。


  大家議論紛紛。


  很快全市都知道了,張偉強差點被張五嶽砍死,現在全市的黑道都在找張五嶽。


  一場追捕不可避免。


  郭慕華對消息知道的很早。


  早上七點鐘。


  他剛把病房的門銷打開,就聽見病房走廊里腳步嘈雜,好像是有很多的人擁著一個受傷者走了進來,態度很囂張,對醫生和護士大呼小叫。


  郭慕華探頭一看。


  看見一大幫的年輕人上樓了。


  郭慕華關上門,對牛學恆說:「老牛,張偉強他們好像有人被砍了。」


  「是嗎?」牛學恆一下興奮了,從病床上跳下來,走到門口向外張望,雖然已經看不見剛才的那幫年輕人,但還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在上面樓道里說話走路的聲音。


  「人不少啊?」牛學恆說:「看來受傷的不是小混混。」


  「嗯,他們去的是五樓的加護病房。」郭慕華說:「小混混住不起。」


  「嗯,那你說會是誰被砍了?」牛學恆嘀咕著他,他和郭慕華兩個人現在心裡都已經有了一個共同的懷疑。張偉強的勢力在本市很大,幾乎已經沒有人敢惹,最近五哥又一直失蹤,兩邊一聯繫,難道是五哥乾的?


  郭慕華想一想,對牛學恆說:「我去看一下……」


  「嗯。」


  郭慕華關好病房的門,順著樓梯慢慢向五樓走去。


  剛到了四樓的樓梯,沒有上五樓,就看見五樓的樓梯口站著五六個年輕人,一邊抽煙一邊談論著,郭慕華聽了幾句,知道被砍的是張偉強,他們正在搜尋五哥之後,心裡一驚,轉身下樓。


  回到病房,發現車志勇已經來替班了。


  「老大,聽說沒有?張偉強被五哥砍了!現在街上都在說這個大新聞呢!」車志勇一見郭慕華,立刻大聲的說,臉上帶著忍不住的興奮。


  「果然是這樣,我就說嘛,除了五哥整個并州市誰還有這個本事?」牛學恆舉起纏著紗帶的右手,做握拳狀,「可惜我傷沒有好,幫不上五哥的忙……」有些興奮有些遺憾。


  郭慕華關上房門,問:「志勇,你還聽說什麼了?」


  「嗯,聽說張偉強的手下正在滿大街的找五哥,那陣仗跟警察抓人差不多……」


  郭慕華臉色嚴肅:「我們得幫五哥一把……」


  「怎麼幫?」牛學恆和車志勇同時問。


  郭慕華說:「五哥一定已經躲起來了,張偉強找不到他,說不定會把怒火撒到小妹姐的身上,所以我們要去保護小妹姐。」


  「好。」牛學恆和車志勇答應。


  「不過你們兩不用去,你們留在醫院有更重要的任務,」


  兩人都是失望,牛學恆嚷嚷:」我今天不是出院嗎?怎麼不讓我去?老郭,別看我有傷,對付一兩個混混,還是沒有問題的。」


  郭慕華搖頭,「今天不要出院了,你們留在醫院,聽著五樓的動靜,我想,要了他們找到了五哥,五樓的那幫人一定會有大的動靜,到時你們通知我,我們好去幫忙。」


  牛學恆砸吧一下嘴,不吭氣了。


  要是別人分派任務,他肯定不服,但郭慕華分派的,他也只有聽了,何況他的傷完全沒有好,身體沒有恢復,真要動手,除了狠勁,他沒有和混混動手的資本。


  「老大,」車志勇有些擔心的說:「我們怎麼幫五哥啊?」


  「別管了,你在醫院陪著老牛就行。」郭慕華轉身離開醫院。在路邊買了一份早點,匆匆的向小妹姐所在的小區趕。他半跑半走的到了那個小區,在小妹姐家的樓下站住腳步。


  時間是早上的七點四十五分。


  他預料的果然不錯。


  僥倖從張五嶽刀下逃生的張偉強已經有些瘋狂了,死亡的恐懼讓他有些失去理智,他知道手下人未必能找到已經逃走的張五嶽。雖然張五嶽已經受傷。


  今天找不到明天找不到,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定哪一天張五嶽冷不丁的忽然冒出來,砍他一刀,就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必須找到張五嶽,越快越好,而且張五嶽受了槍傷,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只要知道了他的蹤跡,幹掉他應該是輕鬆的事情。


  沈進國已經帶人把全市的醫院和診所都轉了一遍,詢問有沒有接治一個受了槍傷的病人,要是有趕緊說出來,有一點隱瞞,殺他全家。所有的醫生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沒有。」


  一直找到中午12點,依然沒有張五嶽的任何消息。


  張偉強急了,在病房裡一拍桌子,「他不出來,你們不會逼他出來啊?」


  「怎麼逼他?」和尚問,他今天開槍打中了張五嶽,算是立了一功,所以得意洋洋,今上午追捕張五嶽,他也相當的賣力。


  「還問我?我昨天交給你什麼任務了?」張偉強在病床上瞪眼。


  和尚一拍光禿禿的腦門,「我明白了大哥……可是,小區里有警察啊……」


  「去他媽的警察!」張偉強罵道:「爺爺這是自衛,這是在抓兇手!再說,你他媽不會躲著警察點啊?!白天不行,不能等晚上嗎?」


  「是,我知道了大哥。」和尚咬著牙,轉身蹬蹬蹬的下樓了。


  張偉強在病床上坐好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下心情。他的左臂中了一刀,傷口有兩指深,差點把胳膊給他砍下來,直到現在他都能感覺到張五嶽揮刀過來時的寒冷,他摸摸套在衣服里的防彈衣,安心了些,想了一想,用眼色示意房裡的人都出去。等小弟們都出去,並關上房門撞擊后,他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葛局長嗎?」


  「嗯,強子啊,我正要找你,你怎麼了啊?手下人怎麼瘋了一樣在街上逛啊?我和你說啊,你最好讓他們收斂一點,真要是出了事,誰都不好看。」


  張偉強笑:「當然,不過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惹事。相信您應該聽說了,我被人砍了。差點沒了命,你說我應不應該找人啊?」


  「你應該報警!既然你要用道上的規矩處理,我也不管你,嗯,不過還是在意著點,讓上面領導看見不好。」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絕對不會給你惹事。對了,問一下,幸福里小區里好多警察是怎麼回事啊?」


  幸福里小區,就是李小妹家所在的小區。


  「嗯……這個和你有關係嗎?」


  「沒什麼關係,隨便問問。」張偉強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他笑呵呵的:「好了葛局長,你忙吧,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嗯。」


  十分鐘后,幸福里小區里巡邏的警車撤走了。


  只剩下戴著紅箍的老年治安員,在小區里散步般的轉悠。


  張偉強在電話里向葛局長提到幸福里小區,就暗示自己的人可能要在小區里有所動作,為了避免警察尷尬,警方還是把警察撤走的好。


  葛局長很配合。


  張偉強平常沒少喂他,更關鍵的是,張偉強真正的保護傘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不能不配合。


  警察剛走,兩個小時后,小區里就出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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