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中起風雲
傍晚的時候，宿舍里忽然來了一個客人。
客人滿頭大汗，滿臉愁容，竟然是從兩公裡外的二中跑過來的。
看見郭慕華的時候，眼淚汪汪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郭慕華吃驚，因為來的是初中同學劉星星。
劉星星學習成績一般，家裡條件也一般，所以上不了一中，只能去二中，平常回家的時候，在公車上有時能碰上，有時碰不上，不過回家之後，大家還是開開心心，像初中時一樣，在一起耍的。
「怎麼了？」郭慕華拉著他在床邊坐下，問。
周晨雨給他倒了一杯水。
劉星星端起來喝完，手拿著杯子，卻不放下，只是在手裡轉來轉去，臉上還是一副要哭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郭慕華最煩人家要哭不哭的。
「慕華，我們幾個在二中被人欺負了……連飯票錢都沒有了，我，我……我還沒吃飯呢……」劉星星哭喪著臉。
郭慕華看他樣子，其實已經猜到了。
劉星星一向軟弱，初中就常受人欺負，要不是有郭慕華罩著，不知道要流多少眼淚。
「看食堂還有飯沒？」郭慕華最怕的就是看見有人掉眼淚，一邊安慰，一邊讓周晨雨去打飯。
周晨雨拎了一個飯盆，下樓去食堂了，雖然略過了一點時間，但運氣好食堂不一定會關門。
「到底怎麼回事？」郭慕華問。
劉星星苦著臉：「二中有收保護費的……我們都交了，可，可，還是受欺負……」低著頭，喪氣極了。
原來在二中比一中亂多了，學校里收保護費，都是明目張胆的收，不給就打，劉星星一開始忍氣吞聲，心想大家都給，咱也給吧。
沒想到的是，收保護費的不止一幫，給了這幫，那幫也要，要是不給，立刻拳腳相向。劉星星不敢告訴老師，因為已經有人嘗試，結果下課之後被揍的很慘。
他忍耐了很久，直到今天，最後的十塊錢被搜走，彈盡糧絕，實在沒辦法，只能來找郭慕華了。
牛學恆和陸張飛聽到消息趕過來。
周晨雨幸運的從食堂里打來一份冷飯。
劉星星一陣猛吃。
「**的，太不像話了！」牛學恆罵：「這哪是高中啊？分明黑社會嘛！」
郭慕華從兜里翻出十塊錢，放到桌子上，說：「今晚你不要走了，睡我鋪吧，我和老牛老陸，替你到二中走一趟！」
「對！倒要看看，他們多牛逼！欺負人也不待這麼欺負的。」牛學恆在衣兜里翻了翻，取出兩張十塊放到桌子上。
周晨雨，陸張飛，宿舍里的幾個少年都貢獻出一點，大家湊了五十多塊錢，夠劉星星十天的飯票錢了。
劉星星捧著錢，淚流滿面，擦了一把淚，擔心的說：「他們人可多了……」
牛學恆撇撇嘴：「人多管個屁用！放心吧。」
郭慕華穿好衣服，和牛學恆，陸張飛下了宿舍樓，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各個教室的燈光都亮起，學校大門暫時還可以出入，但他們懶得和門衛老師解釋，還是走圍牆痛快。三人翻出圍牆，沿著學府路，向二中去了。
一中在城北，二中在城西，相離有兩公里。
牛學恆攔了一輛三輪，三人上車。
車上的時候，三人商議了一下。
既然劉星星說二中很亂，每天都有人打架，所以出手也不用太顧忌。不然震懾不住他們。
這是牛學恆的提議。
郭慕華微微點頭，算是答應。
另外二中人生地不熟，一切要小心，免得陰溝翻船。
在二中門前下了車，看見教學樓的各個窗戶都是明亮，這時應該是晚自習的時間，但二中的校門，依然有學生不停的從小門進進出出，男女生都有，卻沒有老師干涉。
「哇塞！」牛學恆讚歎一聲、眼睛亮了：「果然是人性化啊，這才是好學校嘛！」
一時間，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來二中呢？
都怨老爸。
他們三個穿的是一中的藍白校服，和二中校服完全不一樣，站在二中門口室，很咋眼，立刻引來二中同學的注目。
牛學恆嬉皮笑臉，和一個漂亮的女生打招呼，「哈嘍，同學，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嚇的女生臉色發白，拖著書包，跑進學校，馬尾辮一甩一甩的。
牛學恆笑死了。
三人走進二中。門衛老師正在關心國家大事呢，坐在電視前面，一絲不苟的聆聽著新聞聯播，意*著裡面的幸福生活，對於進出的學生看也不看。
進了校園，郭慕華叫住一個小男生，微笑：「同學你好，問一下，認識高三班的周志東嗎？」
周志東是剛剛敲詐劉星星的一幫小壞蛋的頭，郭慕華今晚第一個找的就是他。
小男生是高一的，聽見周志東的名字，嚇了一跳，好像是吃過他的苦頭，不回答，轉身就跑。郭慕華叫也叫不住。
牛學恆皺眉頭：「看來這個周志東還真牛逼啊！」
陸張飛拽住一個男生，那男生也是一個勁的搖頭，說不認識周志東。沒辦法，只有放他走了。
三人倒沒了辦法。
「你們找周志東幹什麼？」一個清脆的聲音。
三個人抬頭看，居然是剛才在校門口被牛學恆嚇跑的馬尾辮。
馬尾辮長的很白，圓圓的臉，肌膚紅潤，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見到美女，牛學恆立刻來了精神，笑：「你知道他在哪嗎？」
馬尾辮子沒有回答，只是站在樹下面笑。
校園裡的路燈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又圓又白。
郭慕華覺得她有些眼熟。
「呂思圓？」他忽然的想到了這個名字，沒錯，是她。
刷的一下，郭慕華的臉色就通紅的像是淋了狗血。
馬尾辮子的大眼一直看著他，這個時候也臉紅了。
牛學恆覺察到了他倆的異樣表情，撓撓頭，忽然叫了起來：「啊，你是呂思圓？」
馬尾辮子微笑：「是我。你是牛學恆吧？」
牛學恆捧腹大笑：「怪不得老郭臊成那樣，原來，原來是遇到故人了……」想起幼兒園時，郭慕華親親呂思圓的事情，笑的都要岔氣了。
呂思圓雖然裝作鎮定，但在牛學恆的大笑中，也是羞紅了臉。
陸張飛有些茫然，他大兩歲，幼兒園不和他們在一起，所以也不知道郭慕華小時候的風流往事。
呂思圓羞紅著臉，不敢看郭慕華，只對牛學恆說：」別笑了好不好？你們找周志東幹什麼？他可是一個壞蛋！」最後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很小聲。
陸張飛好不容易止住笑，看郭慕華還是像關公一樣，又噗哧一聲，才喘著粗氣說：「我們，我們今天就是來收拾壞蛋的。」
呂思圓驚訝。
「真的！」牛學恆說：「你告訴我，他在哪？」
「你們是要和他打架嗎？」呂思圓擔心的問。
「那要看他聽話不聽話了，不聽話就得打了……」牛學恆說：「沒事你不用擔心。對了，你是在哪個班啊？劉星星你認得嗎？就是小時候總是流鼻涕的那個傻小孩。」
呂思圓笑：「劉星星？啊，我知道他，他在高一4班，我是高一1班。」
郭慕華臉色的臊紅終於漸漸的消退，但還是火辣辣。
呂思圓瞟了他一眼，說：「你們找劉星星嗎？」
「不找他，我們是為他出氣來的。」牛學恆說：「周志東欺負人，收保護費都收的沒飯錢了，我們不能不管。」
呂思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是擔心。
正遲疑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口哨聲響，幾個二中的學生從旁邊經過，看見「校花」呂思圓，個個眼睛里放光。他們都穿著校服，不過弔兒郎當，一點也沒有學生的樣子。
「那就是周志東。」呂思圓指指為首的那個男生。
那男生個子高大，有一米八，膀大腰圓，理著小分頭，眼睛一直盯在呂思圓的身上，嘴角邊帶著壞笑。
牛學恆看向郭慕華，詢問怎麼辦？
沒等郭慕華回答，周志東一揮手，已經帶著同伴，轉身返回來，左右包抄圍住了郭慕華三人。
呂思圓害怕，躲到旁邊的樹下，擔心著急的看著。
「一中的？」周志東偏著頭，上上下下看著三個人的一中校服。
郭慕華點頭。
周志東看向他：「到我們二中來幹什麼？想泡我們的妞？哼，經過同意了嗎？」好像是說我們自己都不夠分，你們還來搶食！
郭慕華笑了：「二中是你家？難道別人不能來？」
「欠扁是吧？」「怎麼跟東哥說話呢？」跟在周志東身邊的幾個小弟叫囂了起來。
牛學恆和陸張飛不屑的撇嘴，咬人的狗不叫，這幾個小子狐假虎威，估計也就只會動嘴皮子。
周志東很享受這種眾人擁護的美妙感覺，他獰笑：「哪來的滾回哪去！二中可不是你們能混的地方！」
郭慕華看著他，微笑：「周志東，你認識劉星星嗎？」
「劉星星？」周志東皺眉。
身後一個小弟附耳對他說了一句。
周志東笑了起來：「你是說那個愛哭的軟蛋啊？認得，怎麼了？」
郭慕華伸出右手，「那就好，拿過來吧？」
「什麼啊？」周志東瞪著眼珠子。
「你一共收了劉星星八十五塊錢的保護費，嗯，算三分利息好了，所以你需要還給我一百一十塊錢。」郭慕華平靜的說，像是上門收電費的。
周志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身後的小弟鬨笑起來：「做夢呢？還是窮瘋了？」「而且腦殼還壞了！」
郭慕華三個人板著臉。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周志東瞪起眼，明白了他們三人的來意。
「哦，我明白了，最近一中出了三個厲害角色，說的就是你們吧？」周志東問。
「我們不厲害，只是想請你把錢還出來，以後不要欺負人了，好不好？」郭慕華盡量想要和平的解決事情。
可周志東卻不這麼想，反而是惱羞成怒，認為郭慕華是在戲耍他。
他瞪著郭慕華，呸了一口：「**的，你是什麼東西？毛都沒長齊敢來二中撒野？以為這裡是一中嗎？爺爺我在二中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正好，我正想會會你們呢，今天爺爺我非把你們牙掰了不可！」挽袖子想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