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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表白

  宋福寶此刻是真不想理會汝嘉長公主了,就想著,不管汝嘉說什麼,都不攙和進去了。


  況且既然劉釗來了,而這一巴掌下去,想必也能將汝嘉給打醒一些了。


  也就不管汝嘉那仇視的目光,宋福寶乾脆就拉著汝平,低聲道:「小公主,我們出去吧。皇上會處理好的。」


  汝平聽到宋福寶的話,似乎已經被她那平素里溫善端莊的姐姐那突然的大變樣給嚇住了,一時沒有接宋福寶的話,而是目光怔怔的看了一會汝嘉,過了半晌才拽著宋福寶的裙擺,點點頭道:「好……皇嫂,我們走……」


  她從前還嫉妒姐姐得寵,嫉妒母後偏心姐姐,之後在皇嫂初初入宮的時候,也曾嫉妒過皇嫂,可是皇嫂不像姐姐,汝平一直覺得姐姐有些時候……那種笑容看上去很假,汝平就不愛和汝嘉一起。但此時此刻,汝平見了似乎有些發狂失控般的汝嘉,心頭卻覺得很不舒服,很難受。


  而依附在皇嫂身邊,這種不好的情緒彷彿會消褪一些。


  汝平便緊緊挨著宋福寶,而宋福寶正待把汝平給帶出去,脫離這危險戰場,汝嘉卻不打算放過宋福寶。


  「別走!」汝嘉大喊一聲,就要上前來,似乎劉釗那一巴掌完全沒有令她清醒過來。


  而汝嘉上前的舉動,卻被劉釗一個快速跨步給擋下來了。


  「皇姐!你還沒鬧夠嗎?」


  宋福寶腳步一頓,她這時才剛轉身,聽到劉釗忽然提高的音量,聲音里充滿了怒意。


  她是頭次聽到,之前那次劉釗和太后爭執,也未曾給宋福寶帶來如此震撼的感覺過。


  這一次,劉釗是真的發怒了。


  她心裡想罷,便趁著這機會,趕緊拉著汝平,走到帘子另一頭,找了個座位坐下。而裡面的動靜,包括他們的說話聲,她和汝平仍是能夠聽見的,畢竟裡頭人吐字很用勁,是帶著一股氣在說的。


  汝嘉見宋福寶帶著汝平走到了外頭,想跟著追上去。


  可看到劉釗在面前擋住了她,她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難不成,皇弟是真被那胖丫頭給迷倒了?」


  她彷彿覺得十分不可置信,覺得好笑,這才隔了多久,皇弟會被這種臃腫又無知的女人給迷上?

  正當汝嘉心裡完全不信,且又極其不屑的想著時,劉釗卻乾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個字:「是。」


  是。


  他承認,他對她……產生一種求知的*。


  這種*萌芽之後,就長成了參天大樹,如今已經成形。


  這世上也沒人規定過,對一個人的感情,非得是出於愛。


  他出於好奇的興緻,從而透過宋福寶看似不堪的外貌察覺到她的內心,這種慢慢挖掘發現新事物的感受……大概皇姐是不可能會了解的。


  畢竟皇姐一直生活在母后的期許下,壓力太重,光顧著偽裝自己,怎會明白那種真正努力想要做自己的人呢?


  裡面人說的話,全部都落在了外頭人的耳中。


  汝嘉那樣問過之後,宋福寶的心也提了起來。


  而當劉釗暗準確的聲音堅定的回答了汝嘉之後,宋福寶的心好似被什麼一錘。


  她感到極其的震驚。


  聽到劉釗的回答,汝嘉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而坐在座位上本以是極其疲憊的太后,此刻聽到劉釗和汝嘉長公主之間的對話,也傻了眼。


  釗兒的意思是……他喜歡上了福寶?


  若這是真的,太后自寬慰,她本就欣賞福寶,希望福寶做她的兒媳婦。當初釗兒那般激烈的反對態度,太后著實不滿,可畢竟釗兒是她生的,總不能太過逼著他。


  本來太后的想法是,讓他們倆先成婚,成婚之後自然有大把時間來交流感情,誰想到……這還沒成婚呢,居然就有苗頭了?


  之前的氣好似一下子消失不見,太后在他二人身後忽然出聲:「釗兒,你可是認真?」


  劉釗聽到太后聲音,穩穩點頭:「回母后的話,釗兒是認真的。而皇姐……朕也希望,你不要再這般鬧下去,鬧得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於誰都毫無益處。」


  汝嘉被接連打擊,先是母后,如今又是她的皇弟,彷彿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針對宋福寶是錯的,是無理取鬧。忽然之間,竟覺得格外的迷茫,可轉瞬之間,汝嘉就想通了。


  這群人,都是聯合起來在抵制她,只是為了宋福寶那個女人。


  可母后也就罷了,皇弟居然也會……


  那臃腫難看的女人,真會邪術不成?

  汝嘉在心裡不敢相信,她怎麼都想不通,從外貌上來看,皇弟和那個胖丫頭哪裡匹配了?

  都是瞎了眼了嗎?

  可不管汝嘉在心中怎麼叫囂,卻沒有人理會她的不服。


  劉釗說罷,走上前幾步來到太後跟前:「母后……釗兒已經想明白了。人不該只看外貌,更該在意內心。釗兒對福寶是真心的……雖時間極短,但釗兒會待福寶好的。請母後放心吧。」


  太后其實也有點不怎麼相信,之前那樣抵觸,怎麼會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轉變了心意。


  不過,比起汝嘉對福寶的嫉妒之心,釗兒對福寶的改變,才更令太后在意關注。


  「你會如此想,哀家自是感到欣慰至極。只不過,釗兒……你為何會突然改變想法?」


  大概懷疑劉釗只是一時情急之下,為了壓住汝嘉的話才會故意這麼講。


  「因為……覺得她很有趣,自然而然就被吸引了。福寶她……很好。」劉釗用很簡單的方式回答了太后的話,好似不需要有那麼多的理由。


  一個人對一個人,可以直觀的看臉,也可以因為她做了一件很微小的事情,或者表情,忽然就觸動到了內心,因此產生興趣,不斷的探索追尋下去。


  哪裡需要說出那麼多優點來了?


  大概從他心裡暗暗下了決定打算去了解她開始,就已經是順理成章了吧。


  而另一邊被拋在旁邊的汝嘉,這會見他們二人居然探討起宋福寶哪一點好來,她真想說,她覺得宋福寶就是一頭無知蠢鈍的豬!

  汝嘉在心裡用盡了惡毒的辭彙來描述宋福寶,可嘴上卻說不出一句。


  也許,也只有內心裡,她才能盡情釋放這種嫉妒的火焰來。


  當劉釗和太后說罷后,太后贊同的點點頭,的確,她起初也覺得福寶是胖了點,但聽說福寶有意在調整形態,上次見瘦了不少,今次見又覺著臉小了些。


  這丫頭,是在努力的啊。


  太后想到宋福寶還在外頭等著,如今又聽到劉釗說的心裡話,便對劉釗說道:「福寶在外面乾等著也不好,你去外邊吧。至於纓兒……哀家會與她說。」


  汝嘉從剛才起就一句話都沒再說,如今聽到太后的話,此刻冷靜下來的她,沒再出聲說任何嘲諷的話語來。而是看了一眼劉釗,便看著劉釗沖太后頷首過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帘子里,就剩下玉嬤嬤,太后,還有汝嘉三人。


  而太后沖玉嬤嬤揮了一下手,玉嬤嬤會意,當即也退了出去。


  這下,就剩汝嘉和太后這一對母女倆了。


  汝嘉見外人都走光了,再抬頭看著母后,心裡忽然覺得極其悲涼起來。


  自小到大,她就謹遵母后的指令,學習帝王家的禮儀規矩,如今母后卻忽然欽定了宋福寶那樣一個人,汝嘉實在無法接受。先前再三阻攔過,母后也不聽,汝嘉想起當年的事情,只覺得越發肯定母后是因為丞相才會如此,就更加無法忍受了。


  只先頭已經發過一次瘋,此刻汝嘉的精神倒是沒那麼瘋狂,反而顯得極其消沉萎靡。


  「母后,你特意讓皇弟出去陪著宋福寶,卻獨獨留下纓兒來。纓兒曉得的……母后想對我說什麼。無非是讓我不要去妨礙皇弟,不要再針對宋福寶,可是母后……你當著纓兒的面親口說,您究竟……究竟一開始欽定了她,心裡是不是……」


  「是。」太后雖上了中年,但保養得好,妝容扮相都顯得端莊穩重,顯得人十分貴氣,卻不顯一點老氣。


  她同劉釗一般,就回答了汝嘉那麼一個字。


  她承認,她承認當初選定了福寶……是有那樣的因素在影響著她。


  但之所以將福寶提前接入宮裡來,就是為了保證她那樣做是對的。


  不好地方可以糾正,早晚能改善成她歡喜的模樣來,而若是外貌,太后一直覺得那是最沒必要在意的身外物。


  但接入宮裡來后,加上這些時日的觀察,太后便越發覺得福寶很好,她看上去像是無知天真的丫頭,但內心卻很柔軟,也很細心,待人對事都有著自己的理解,並非是一具行屍走肉般,願意被人擺布的木偶。


  這樣的性格,太后很欣賞。


  想來,釗兒也是因為她那般性格,才會產生興緻,並且如今也被她所影響,變得不再像之前那般易怒衝動。


  這就是福寶的好啊。


  也是她曾經……眷戀過的那種熟悉氣息。


  太后漸漸低下頭,看向汝嘉的眼底帶著一絲愧色,但很多的,是毫不後悔的堅決。「


  「哀家決定的事情,不容更改。纓兒,不管你如何想,而今釗兒既然已經同哀家表明心意,你也就不要在胡鬧下去了。你方才大概是著魔了,哀家可以體諒你。只不過,往後切莫在如此……被外人瞧見,著實不像話。」


  被外人瞧見不像話?


  究竟是誰更不像話一點?

  汝嘉顯然無法接受太后說的這些,可她知道,饒是她繼續說下去,母后對宋福寶,還有皇弟,他們都被宋福寶那個妖女給迷住了。


  那個不知用了什麼邪術的妖女……早晚,她要叫她露出真面目來。


  汝嘉深吸一口氣,將這強烈的恨意狠狠壓下去。


  汝嘉眼神里仍無法遮掩住對宋福寶的那一絲怨毒之氣,可對著太后時,口氣卻像是被勸服了一般好了不少:「好,纓兒聽母后的話,但讓纓兒對她改變想法……纓兒做不到。」


  太后覺得她能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足以,也未曾想過要讓她突然一下子就對福寶態度轉好,那樣太后才會懷疑。而今聽了汝嘉的話后,此刻著實是身心俱疲,點點頭,道:「你只要……不再這般,忽然去招惹福寶便好了。」


  招惹?


  這偏心可真是夠偏的了。


  她如今看見宋福寶,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扔到亂葬崗里餵豬喂狗。


  可她不能……但早晚有一天……


  藏在袖子口中的拳頭緊緊握住,她想,讓她放過宋福寶,看著她安生幸福的過下去,那就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她絕不會……絕不會……


  「纓兒曉得了。」汝嘉低聲回道,頭垂著,似乎一副難以舒緩的架勢。


  太后看在眼裡,微微搖了一下腦袋,旋即疲倦出聲:「你退下去吧。」


  汝嘉行了個禮,便轉身掀開帘子從裡頭走了出來。


  一走出來,就看到劉釗坐在宋福寶身旁,似乎在和她說話,不由地撇過去一眼。


  說起來,劉釗後來同太后說的話,聽得不那麼清楚,都是隱隱約約的幾個細碎的字眼,可能是隔得稍微遠了點。


  她一開始還在汝平說話,汝平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宋福寶就安慰她,後來汝平好些了,裡面就走出來一個人。


  視線看過去,見是劉釗,宋福寶心一跳。


  她雖說是沒聽見劉釗之後和太后具體說了些什麼,但一想到可能是關於她的事,或者是她爹的事情,宋福寶頓時就不是很想打聽或者知道的那麼詳細。反正她腦子裡已經大概有了這樣一個雛形,並且,打心眼裡不想具象化。


  她入宮來就是來過安生的好日子來的,不是過來宮斗的。


  本來一個個都挺好的,一開始的閻嬤嬤也只是口頭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似乎也在她的感染之下,逐漸明白怎麼和她相處會舒心點,如今都挺和睦的。


  反倒是突然冒出來和她爭鋒相對的汝嘉,簡直宛若異類。


  如今一看,這根本就是宮鬥文里戰鬥力超強的女配類型啊。


  但她覺得吧,她和女主那種類型差得挺遠的,汝嘉何必追著她不放呢?


  現在大約知道了內情后,更加不想和汝嘉接觸了。


  生怕她一個情緒不穩,就干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畢竟心裡長期抑鬱加上被藏著事無法疏通發泄的人,一個搞不好就會發精神病。


  因而看到是劉釗出來后,緊張的感覺倒是慢慢退卻了,只是當劉釗慢慢朝著她走過來,一直到坐在她身旁后,心裡生出一種彆扭不太自在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劉釗剛才說的話,還印在宋福寶的腦子裡無法消除。


  心裡竟略微有點好奇,劉釗之後具體和太后說了些什麼。


  但側頭一看劉釗看過來的眼神,宋福寶頓時慫了。


  算了算了,這些事本來就不是她該管的。


  還是減減肥,過過她的小日子就夠了。


  宋福寶想罷,劉釗已對著她開口:「方才,可把你嚇著了?」


  聽到劉釗的話,宋福寶如實搖搖頭,她沒嚇著,只是覺得……汝嘉那模樣,有些可悲。


  一個人極其嫉妒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扭曲猙獰的面目表情,著實是不好看啊。


  想來汝嘉那種,在眾人眼中形象極好,也是辛苦維持很多年了。


  再者,這件事一直掛在心頭,加上對她的偏見和妒忌心理,宋福寶換位思考了一番后,覺得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憐之處的。


  想罷,正打算回答,在旁邊坐著的汝平卻探過頭來,小聲道:「皇帝哥哥,汝平被嚇到了。幸好有皇嫂陪著汝平,汝平覺得好多了。」


  聽到汝平充滿童真的插話,劉釗笑了起來:「所以一開始讓你別跟著來,你怎麼還非得跟著朕朕過來?」


  汝平皺著眉頭認真思考了一會才道:「因為覺得皇帝哥哥的臉色很不好看,汝平就想跟著過去看看,誰想到……」


  誰想到,竟然會看到皇姐那般模樣,若是曉得,汝平怕是怎麼都不敢跟過來了。


  興許是被汝平扯出剛才令人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劉釗利臉色微微一沉,而宋福寶注意到劉釗面上的表情變動,便忽地出聲道:「皇上,你怎麼獨自一人先出來了?可是都處理好了?」


  她還是很關心裡頭情景的,但又不敢問的過於清楚,便旁敲側擊的說。


  劉釗斂了斂眸光,聲音有些低沉:「母后應該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你放心,皇姐她……往後應是不會那樣衝動了。今日之事……可是委屈你了。」


  平白無故的被叫過來不說,還被汝嘉那般言辭尖銳的職責,好似她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實則,這件事里,她是最無辜的一個。


  不管當年宋丞相和母后之間有任何過往,也同如今的宋福寶,扯不上一點關係。


  劉釗也是想明白了,自覺偏見最不要得。


  而宋福寶聽了劉釗的話,鬆口氣,既然劉釗都保證下來,那應當沒事了。


  饒是有事,她也有人護著。


  在說這次事件過後,汝嘉就該好好想清楚,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根本毫無意義。


  而也就在她剛回答完劉釗的話沒多久,汝嘉長公主從帘子裡面走了出來。


  她頭髮凌亂,那般激烈爭辯下,還是沒能將形象穩住。


  汝嘉的視線朝著宋福寶望過來的時候,宋福寶覺得,這位長公主打心眼裡厭惡她,想必不會輕易的就放過她。而現在,只是暫時屈服而已。


  因為劉釗也好,太后也好,都向著她。


  想到這一點,似乎在看汝嘉說的時候,宋福寶只覺得她此刻模樣看上去,越發狼狽不堪了。


  宋福寶把視線從汝嘉的臉上收回去,之後汝嘉一句話沒說,徑自朝前走。


  她的奴婢春胭就在外頭等候著,看倒汝嘉從殿內走出來,又一看竟是這般慘烈模樣,畢竟長公主可從來未曾有過衣裝不整的儀態過,因而連忙上前來,湊到長公主身邊。


  「長公主……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都是那個賤人!」


  之前還形容宋福寶為胖丫頭,而今和自己身邊的心腹講起來,就稱呼為賤人了。


  在汝嘉眼裡,宋福寶就是個會偽裝的賤人,不但模樣丑,更是心機深,居然連皇弟都會向著她,簡直難以置信!

  可事實擺在汝嘉的面前,逼得汝嘉不得不承認。


  汝嘉狠狠捏著拳頭,指甲幾乎就要嵌入掌心肉里,便是一陣刺痛傳來,彷彿都無法喚醒汝嘉對宋福寶此刻的深刻仇怨。


  宋福寶……你等著!


  汝嘉快步往前,春胭連忙跟了上去。


  而待汝嘉走後,還坐在大堂內的宋福寶覺得有點餓了。


  她被玉嬤嬤叫來的匆忙,都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如今倒是都曉得了,這一折騰,把她折騰得都餓了。


  宋福寶便和劉釗說道:「太后應該也歇息下來了,那福寶……也告退了。」


  劉釗見宋福寶要走,想想這是母后的靜心殿,而今被皇姐弄得無法靜心,再想到宋福寶無辜受了這份罪,想她大概也不想繼續留在這,便輕輕點頭,道:「也好,朕與你一同去吧。」


  「皇上?」


  「朕回御殿。」


  「……嗯。」


  宋福寶低聲應道,旋即跟著劉釗一起走出去。


  兩人是並肩走在一起的,她之前,都是和劉釗保持著一定距離,這次,算是最為親昵的一次了。


  大概……是因為聽到劉釗那樣講,也覺得,既然之前和劉釗答應下來,也就沒什麼好矯情的了。


  隨後來到寬敞處,擺著兩輛車輦,宋福寶上了自己的車輦。


  劉釗抬起頭來,看著乘坐在裡頭的宋福寶,目光溫和:「你先去吧。」


  之前劉釗與她交談時極為誠心實意,可也還沒到此刻這般,有一種流水般親和氣息。


  他似乎……真的不是一時起意,而是認真的想要和她相處。


  宋福寶心頭緩緩舒展開來,那唯一一絲因為那微妙氣氛而被揪起的緊張感覺也瞬間蕩然無存。


  她沖站在面前的劉釗笑了笑,道:「皇上,那福寶先走了。」車輦拉起來的時候,宋福寶還衝劉釗揮了揮手。


  若論禮數,該是皇帝的車輦先行一步,而劉釗卻讓宋福寶先行,這已是極大的包容。


  待宋福寶離去后,劉釗才上車輦離開。


  宋福寶回到宣陽殿,芸秋跟著宋福寶入殿內坐下。


  這會子除了芸秋,就沒別的外人了。


  宋福寶頓時覺得一身輕鬆,終於不用在靜心殿時,面對汝嘉那樣緊繃。


  宋福寶撲上她的床鋪,柔軟舒適,感覺人整個都鬆懈下來,竟忍不住想要呼呼大睡起來,把所有煩心事都給睡一覺全部忘掉,那就最好了。


  芸秋見她那般模樣,不由地翹起唇角,微笑著道:「小主子看起來心情很好?看來剛才,是發什麼好事來著?」


  好事?


  芸秋之前沒跟進去一起見證,還真是可惜了。


  這哪裡是好事啊……


  只不過劉釗之後的表現,倒是抵消了汝嘉對她帶來的威脅。


  比起汝嘉那種嫉妒之心,宋福寶更懼怕的是那種無形里透露出來的那種。


  而今,劉釗不再帶給她那種難受不舒服的感覺了,她才因此這般歡欣喜悅。


  她嚮往的那種舒暢的,能夠獨立的小日子,必須得建立在別人允許的情況下。


  比如……在劉釗的允諾下。


  啊,想起來就覺得很美好啊。


  就是汝嘉對她,應該不會罷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對她下絆子,或者搞什麼陰謀詭計,只不過宋福寶並不怕。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成婚前夕。


  汝嘉這一頓插曲就宛若不甘心的撲騰,卻並沒有起多少水花。


  隔天,宋福寶還是吃好睡好,連噩夢都沒做。


  只是前夕要試穿,之前讓芸秋去問了,後頭就和她說,婚服會隨時依照她的身材比例有所修整,絕對不會叫她覺得穿得不適。


  宋福寶一想著宮裡頭做女紅的人這麼做,分頭工作,估計效率是極快的。


  這樣一來,那她也就放心多了。


  她就靜靜等著就是。


  明日就是和劉釗的大婚,心裡多少還是覺得緊張。


  到時第一次面對那種大場面,萬一沒穩住摔倒了什麼的,那就丟人死了。


  是在全天下人的面前丟臉。


  宋福寶可萬萬不想發生這種事情。


  對了,減肥事業也不能耽擱。


  為了穿上婚服能更加苗條拉長一下她的體型,畢竟是兩輩子的人生第一次。


  雖說她這第二個人生歲數還很短,然後結婚畢竟不是小事情啊……


  芸秋看出小主子一直無法靜心下來,大概是在想著明天的立后大典。


  芸秋便安慰宋福寶:「小主子不用緊張的,到時候會有專人隨從在您左右,幫你做指導的,應當是不會出錯的。」


  宋福寶之前就知道大典上會有隨從跟隨左右,從旁輔助她,但宋福寶還是怕萬一太慌,聽錯了指揮,那可就糗大了。


  越想越覺得極可能會發生那種事,宋福寶不由地抱住腦袋。


  別想了,別想了,反正過了明天就好了。


  想這些,還不如想著怎麼讓身上再多掉兩斤肉呢。


  如此想著,宋福寶覺得,她還是要做點事情才能不去想。


  累了乏了,就沒精力去想這些了。


  到時候就能順其自然的了。


  因此,她一下午都在鍛煉,汗流了又干,幹了又流,反覆幾次,感覺人都快虛脫了。


  芸秋勸了幾次都不聽,實在是看不出去了才出手阻攔。


  宋福寶被芸秋好生說了一頓,終於才停止鍛煉。


  這會也臨近傍晚,簡單吃了一頓晚餐,為了顧及明天的形象,她晚餐吃得很少,比平常的量更少。


  芸秋擔心她今日運動量過大,到時明早會體力不支,便勸她再吃點。


  宋福寶卻搖頭鄭重道:「過了明天,過了明天就好。」


  因為明日就是大典,很多事就要提前準備起來,而她這個當事人更是如此了。


  這半夜天還沒亮,就有人叫她起床了。


  幸好,因為知道早起做準備,她吃過飯,在院落外頭散了散步,沒散多久就返回寢殿,躺下歇息了。


  加之白日里運動過大,剛寫完日記,沒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這才能早起,剛醒來的時候眼皮子又酸又沉,過了一會,等芸秋把洗臉水端上來后好生一番洗漱過後才清醒過來。


  之後就被拖著過去梳妝打扮起來。


  本來昨兒個宋福寶還擔憂立后大典上太慌會出球,然後並沒有。


  身邊跟著好幾個隨從,一副隨時她出錯就會幫她立刻導正過來,以免大庭廣眾之下出現丟人舉措。


  這一路上無驚無險,一直到瞧見盛裝打扮的劉釗。


  果然是少年人

  平常那般穿扮就足以顯現出他修長身形,而這一番隆重雕琢之後,更是外貌出眾。


  再反過來一看自己,瘦是瘦了不少,但離苗條還差了一萬八千里。


  這種對比之下,難免產生一點不平衡的落差感。


  才欣賞了一會劉釗的美色,宋福寶就心底哀怨起來。


  但當她站在劉釗身邊時,看著底下文武百官的注視,忽然間,那種埋怨的小情緒一下子就統統消失不見了。


  她想,她真的成為皇后了。


  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種感覺,唯有這一刻同劉釗並肩站在萬人之上,才深有體會。


  好似明白了自己的職責所在,也懂得了……該在這種場合下,用怎樣的表情。


  她笑著,嘴角輕揚,餘光會不時撇到劉釗。而劉釗也會看她,目光交匯間,宋福寶好似覺得心頭被什麼撩動了一下。


  這一刻鮮明意識到,這個少年笑起來……著實好看。


  立后大典結束后,宋福寶要先行一步去劉釗的寢宮。


  宮殿經過修飾后也顯現出無比喜慶奢華的姿態來,宋福寶頭頂上蓋著紅巾,坐在綿軟寬敞的漢白玉大床上靜靜等候著。


  宋福寶本是百無聊賴,還挺放鬆的。


  等劉釗一來,她頓時渾身都緊繃起來。


  明明今天大典之上,宋福寶都未曾這樣緊張冒汗。


  劉釗揮手讓眾人退下去。


  宋福寶低下頭,視線都是紅艷艷一片。


  直到劉釗用手親自掀開了她頭上蓋著的紅巾,宋福寶剛好轉過頭,對上劉釗緊緊凝視著她的眼。


  忽地一下,覺得臉嗖一聲就紅爆了。


  天啊……


  她擔憂已久,一想到就頭疼的一刻,終於還是到來了。


  宋福寶瞧著劉釗。


  劉釗也盯著宋福寶瞧。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宋福寶才輕咳一聲,紅著臉道:「那個……皇上……我們是不是該睡了?」


  「嗯……你要睡嗎?」


  劉釗也是頭回大婚,原本還滿不在乎的,後來一切改變后,這一刻看著妝容精緻,臉紅撲撲,似乎極害羞的宋福寶,劉釗心裡頭……也生出一絲異常的感覺來。


  宋福寶見劉釗只說了這麼一句,一時有點猜不透劉釗的意思,再仔細注意劉釗的臉色,貌似……他也有點臉紅?

  頓時覺得心裡就沒那麼緊張了。


  心裡暗道劉釗的年紀比她總統加起來還小一輪,她還怕啥?


  呼出一口氣,宋福寶覺得,她得主動一點。


  宋福寶道:「那……那洗漱一下,就睡了吧。」


  睡覺睡覺,她起的很早,這都弄到大晚上了。


  剛才她獨自等待的過程里,就無聊的想要大睡一場。


  現在終於把劉釗等來了,只不過這少年,似乎也有點害羞。


  還當會一直老成下去,看來……還是有一分同齡人的反應。


  劉釗聽到宋福寶的話,也點了下頭。


  一時間,彷彿是默認一般,兩人都沒再說什麼話。


  宋福寶洗了一把臉,不卸妝的話起來皮膚會變差,隨後再將外袍脫掉后,穿著褻衣,宋福寶先躺了進去,幾乎就要縮到牆角去。


  宋福寶心道,她和劉釗今晚只能睡一張床上,總不能讓劉釗這個皇帝睡地上。


  就算尷尬,也只能忍住了。


  剛想罷,劉釗也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一股微微的暖意貼在了後背,宋福寶渾身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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