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上位者的必修課——平衡之道
「鮫珠號」上的泳裝派對，聲勢浩大，不光是主艦「蜃樓號」注意到了，就連掛在末尾的燃料船「鳳尾號」上的人也都知道了。
他們紛紛感慨令狐月的威武霸氣，的確也就只有像她那樣的強者才能這麼玩兒。
相比於令狐月正大光明，霸氣外露的搶船行為，「鳳尾號」上的眾人就有些小家子氣了。搶船是不可能搶了，這輩子都沒膽子這樣做，不過偷船還是可以的。
東方翎臣服之後，沒有什麼猶豫便加入了柯望這一夥，與其他船艦的日常交流也都以她這個原來的船長出面，故而直到現在，遠洋艦隊的人也沒注意到「鳳尾號」已經易主的事實。
原本眾人還都心存疑慮，擔心東方翎把他們給出賣了，畢竟一個降將，用著始終不是那麼放心。不過柯望卻並不怎麼在意這些。
「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面對眾人的疑慮，柯望只說了這麼一句神神叨叨的話便算是揭過去了。
雖然後來的發展證明了柯望的決定是正確的，不過眾人還是大惑不解。當時柯望並不知道東方翎是真心投靠，為什麼他就那麼自信這不是東方翎的緩兵之計？
柯望沒有過多解釋，反倒是一向跟柯望唱對台的宋在天猜出了幾分他的心思。
「遠洋艦隊里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誰都不肯服誰。東方翎這麼年輕就當了一船的船長，哪怕她的境界很高，依然是無法服眾的。從她只帶了一半人埋伏我們這裡就可以看得出來了。本來她是計劃把我們獻給胡大元以做進身之階，鞏固自己的地位，現在卻被我們給破壞了，連「鳳尾號」也被奪了去。現在的她，即便是將我們給出賣了，依然在胡大元那裡討不著好，說不定還會以能力不足為理由奪去權利，落得成為炮灰的下場。那還不如乾脆背叛胡大元，相比於遠洋艦隊，我們更需要她，是捨不得讓她做炮灰的。」
宋在天的論點，完全建立在「人性本惡」的基礎上。眾人與東方翎相處也有段時間了，都有些難以想象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居然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一時間接受不能。
他們只是擔心東方翎心念舊主，對他們陽奉陰違。現在聽了宋在天的解釋，雖然不用擔心她會將他們給出賣了，但他們的心情怎麼就那麼微妙呢？
「四大世家那個大染缸里出來的角色，會是等閑之輩嗎？你們都是混了這麼多年的老江湖了，怎麼還跟個菜鳥一樣天真？」
宋在天有些恨鐵不成鋼，這群不成器的傢伙，他一沒看著就差點兒著了別人的道了。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好看，便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真是一幫牲口！
別看東方翎投誠之後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可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個丫頭心中完全沒有一點忠義的概念，就是一朵徹頭徹尾的黑蓮花！
她之所以倒向他們，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跟棄暗投明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再說了，她能夠一絲猶豫都沒有的背叛「魔」，自然也可以毫無顧慮的背叛他們。若非「魔」那一邊已經明確回不去了，她絕對不會介意再改換一次門庭！
「而且收編了東方翎還可以帶來平衡……」宋在天默默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雜魚雖弱，但當他們匯聚成一股力量，還是會讓人十分頭疼。之前的「暗夜奪船事件」，並非是出自柯望或者宋在天這些大佬的謀划，完全就是這些手下的自發行為。他們則是被這幫牲口給裹挾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搞事情。若非他們的運氣終於難得的好了一次，來了一回反埋伏行動，將這些殘餘名家子弟一網打盡，恐怕勝負猶未可知。
這樣的事情可不能發生第二次！
都說屁股決定腦袋，這話還真沒說錯。如果宋在天還只是靈異調查局下轄特別行動組的一個小小副長，恐怕根本就想不到這一點。現在屁股底下的位子一換，跳出桎梏這麼一看，以前難以理解的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原本的靈異調查局還要搞一下分裂，前局長陳援朝特意將出任務的組織劃分為刑事偵緝組和特別行動組這兩個職司差不多的部門，就是為了防止一家獨大。可在靈異調查局解散之後，所有人都匯聚成一股力量，抱團取暖。雖然是權宜之計，不過力量的增強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時候就很有必要引入另一股勢力用來平衡了。東方翎和「鳳尾號」上的四五十號人雖然能力不怎麼樣，但用來制約已經漸漸有點兒失控的靈異調查局一眾人等，還是可以一用的。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訴諸於口的。宋在天也知道這幫牲口是個什麼德行，若是讓他們知道了這一層關係，那還不得翻天了！
同樣看出問題的，還有張佛爺。不過他對這些瑣事並不太在意，看著鬧事的眾人就像是在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好吧，以他的資歷，這些的確算是小陣仗了。「血色十年」那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能在這小陰溝裡翻船不成？
而且相比起這些上不得檯面的陰司勾當，有些更為重要的問題還急需他們去解決。
遠洋艦隊起航已經有七八天了，期間除了路過第11區的時候補給了幾個小時之外，便一直處於全速航行之中。按照張佛爺的記憶，差不多也快到遇上第一個難關的時候了。
身為親身經歷過「擒龍之戰」的老人，張佛爺的意見變得尤為重要，可是他卻是從一開始便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上一次，就是在這第一關，「那個人」所率領的船隊便損失了一半人。若非我的運氣不錯，恐怕你們今天就見不到我了！我們想要全須全尾的回去，怕是難嘍！」
「第一關是什麼？」
柯望這麼問道。
張佛爺雙眼一凝，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
「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