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與強者為敵
「他們之間的戰鬥範圍很廣,我不太敢靠近,於是就只是潛伏在戰場外圍觀察。這滿地的屍體,也方便我在戰鬥結束之後再混回隊伍里去。原本這個計劃是極好的,但我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打算趁亂撈一把的,不只是我而已!」
「三足金烏因為「那個人」的「誘餌作戰」損失慘重,不過到底是在天涯海角盤桓數萬年了,種族本身並未傷筋動骨。身為此間地主,它們自然不甘心有人在它們的地盤上撒野。而「那個人」,它們又實在打不過,於是便打起了我們這些小嘍嘍的主意。我在潛伏的時候,就被一隻三足金烏給盯上了。」
「他們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敢再用收不了手的太陽真火,而改用自身強悍的肉體力量發動突襲,將我們打成重傷,卻又不直接殺死我們,而是讓我們慢慢等死。我之前能夠裝死逃出隊伍,也是多虧了它們襲擊方式的改變。不過這次,就不是那麼容易混了!」
「我因為在潛伏之中,精神高度集中,在那隻三足金烏對我發動襲擊時,及時反應過來,避過了要害,不過也因此而暴露。那隻三足金烏對我不依不饒,我無奈之下只好向前狂奔,而那前方就是「那個人」與青龍的戰場!我不想介入他們之間的戰鬥,但我更不想被打成重傷慢慢等死,所以只能這樣選擇。」
「那隻三足金烏不敢招惹這兩位大佬,見我往那個方向逃跑,便不敢再追擊。我剛舒了一口氣,還沒緩過神來,就發現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危機之中。」
「原來我之前一路逃跑,衝過頭了,一下子就衝進了「番天世界」的靈光範圍!「那個人」因為要控制「番天世界」制壓青龍,騰不出手來封鎖外界,結果就讓我鑽了這個空子。青龍原本已經奄奄一息,在我衝進陣中之後,居然又有了生氣,張開大嘴一口將我吞了進去!」
「我就這樣進入了青龍的口中。恐懼到極點的我渴望自救,緊緊拽住青龍喉嚨口的那塊兒喉肉,堅持著不讓自己掉下去。你們可以試試看摸一下自己喉嚨口的那塊兒喉肉,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人是如此,龍自然也是一樣,或者說,青龍的反應要更加劇烈。龍有逆鱗,觸者必死!這塊兒喉肉雖然不是逆鱗,不過還是讓青龍暴怒起來。」
「迷迷糊糊間,我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直到一陣翻天覆地的強烈震動之後,我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就這樣,我失去了意識。當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回到了船上,周圍的人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顧自的在干著自己的事情。只不過,原先船上熙熙攘攘四五千人,能活著回去的,卻只有寥寥數百人。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青龍應該已經被「那個人」給收服了,我能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在船長室,我再一次見到了「那個人」。他誇獎了我視死如歸的勇敢——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並且向我投來了橄欖枝。他說這次遠征大戰,靈異監察司損失慘重,急需補充新鮮血液,希望我能夠正式加入靈異監察司,成為他的心腹。」
「我拒絕了。不單單隻是因為他「魔」的身份,還有他之前拿我們這些強征修真者當消耗品的行為讓我感到害怕。沒有什麼比一個漠視人命的上司更讓人害怕的了,尤其是靈異監察司的工作,絕對稱不上安全!」
「「那個人」當時並沒有翻臉,還在表達了自己的遺憾之情后再次表示在回去之後會對我這次戰鬥的英勇行為進行嘉獎。為此我還暗暗鬆了口氣,心裡對因為「那個人」的真實身份而產生偏見,感到愧疚。甚至還產生了「魔」之中也有好的「魔」,這種可笑到極點的想法。」
「當年的我還是太天真,以為只要自己不摻合,就可以躲開一切。最後導致的結果卻是讓我為此後悔半生!」
「天涯海角的空間與人間界不是一個維度,可以算作一個人造的福地洞天。那裡的時間觀念與人間界是不一樣的,我以為只過了幾個月,可實際上卻是已經過了七年!我在乘船返回華夏之後,就想繼續遊歷修行,結果卻收到了來自五台山金光寺的傳訊。原來早在幾年前,金光寺的住持便已經圓寂,急召各地候選人返回五台山。結果我因為人在天涯海角,收不到消息,沒有趕回去,視為自動放棄了住持的繼承權。經過一番推舉之後,住持選出來了,是一個性格很好,人緣也很好的師兄。他還將我們這些候選人都升格做長老。」
「其實在我看來當不當住持並不重要,我只是想讓我和師父的日子好過一些罷了。既然住持已經選出來了,那我當個長老倒也不錯。」
「不過當我趕回金光寺的時候,這才被那位住持師兄告知,我師父收到了我從京城寄出去的信件,便急匆匆的收拾東西趕到京城去了,這才剛走沒幾天。但是,我很清楚,我可沒有在京城寄出過什麼信件!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感到後背發涼,立刻就聯想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果然,當我火急火燎的從五台山又趕回京城之後,我便收到了「那個人」手下帶來的最後通牒。兩條路,要麼跟著他干,要麼我就永遠也見不到我師父了!」
「我當時年輕氣盛,歷練不足,遇上這種事,當然是選擇抗爭到底了。不過這個結果……你們都能想象得到!「那個人」甚至都沒有出面,僅僅只是那個傳信的手下,寥寥幾招,便輕描淡寫的擊碎了我的佛心,將我打成重傷!若不是我身上帶著的幾件保命法寶,及時逃了出去,你們就見不到現在的我了!」
「我受了重傷,境界也全都費了,只能像條狗一樣逃跑。我知道憑我的實力,還有我背後的金光寺,都無法對抗「那個人」還有他背後的靈異監察司,所以我在逃回金光寺后也不敢說出實情。甚至為了避免金光寺因為我的緣故而被「那個人」報復,我還脫下袈裟還了俗,而且連名字也改了。我沒能救出我師父,害他生死不明,只好以師父的俗家姓氏作為我的姓氏,時刻提醒我不能忘記師父的仇。我就這麼一邊修補境界,一邊等待時機。」
「直到我聽說「華夏三劍客」發生了分歧,「智劍」因病英年早逝,「仁劍」被迫壯年致仕,「勇劍」出山收拾殘局。我馬上意識到,我的機會來了。只有「華夏三劍客」才有辦法對付「華夏三劍客」,想要對抗「那個人」和他的勢力,就得依靠與他同一級別的大人物!不過我的傷還未養好,境界太低,投奔之後地位也不會高。於是我又熬了三年,將境界練回到金丹期之後,再去投奔「勇劍」,靠著這點兒實力當了個處長。」
「這些年來,我踏遍五湖四海,一直都在找尋「那個人」和我師父的下落,可「那個人」在致仕之後,他和他的勢力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找也找不到。直到今天,我看到了「番天世界」,這才發現原來是燈下黑,「那個人」和他的勢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京城。而且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暗中經營,他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華夏的高層之中,膨脹到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甚至是連我們的「勇劍」局長,也被他給輕鬆解決了。這也是我今天為什麼那麼失態的原因所在。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
張佛爺的回憶告一段落,客房內眾人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氣氛沉重壓抑到近乎絕望。
敵人太過強大,完全看不到勝利的曙光,這讓他們如何樂觀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