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心靈的破綻
靈異調查局總部外圍，兩個從民初之時便認識，命運一直糾纏在一起的老狐狸在又一次的談話中不歡而散。
陳援朝被胡大元一語道破竭力隱藏的秘密，內心中無比驚慌，但是面子上卻不能流露太多，只能偏過頭裝作一臉淡漠，毫不在意的樣子，都快憋出內傷了！
胡大元知道這個老朋友的心思，也不去揭穿他，只是一邊喝茶一邊默默地看著靈異調查局總部被夷為平地。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一會兒。
他有著絕對的自信。現在他掌握著這個國家的「勢」，每個人都要按照他所設計的藍圖行動，沒有人能夠忤逆他的意志，與這個「勢」抗衡，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老朋友。
陳援朝一步走錯，落入敵手，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別說是反抗了，連逃走都是奢望，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不過他雖然不能反抗，但還是可以採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應對胡大元越來越嚴重的威逼。只是看他的樣子，又能堅持多久呢？
陳援朝閉目養神，裝出一副不予理睬的樣子。胡大元搖了搖頭，對這位老朋友的倔強十分不滿，不過已經既然已經說過了不會用強，他也便由著陳援朝耍賴。時間還有很多，他等得起。
胡大元又為自己沏了杯茶，端起來細細品味。茶葉泡茶，尤忌冷飲，這君山銀針雖然並非天才地寶一類的富含靈氣之物，但在世俗界中也算價格不菲，浪費了就不好了。
忽然，胡大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品茶的動作也不免為之一滯，隨即放下茶杯，伸出手細細推算起來。
陳援朝感應到了胡大元的動作，冥冥中也收到了指引，連忙睜開眼睛，進而推算起來。他只是全身的功力被散了，境界還在，「推算」這種不用耗費法力的「術」，他還是可以使用的。
沒過多久，兩人同時停下了手，不過兩人臉上的表情卻是大不相同。胡大元一臉輕鬆，甚至還掛起了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陳援朝卻是滿臉鐵青，雙手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顯然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
「看起來，工地里混進了幾隻「小蟲子」，是不是需要除一下蟲了呢？」胡大元看了一眼陳援朝的臉色，忽然開口撩撥起來。
「你敢對他們出手試試！」陳援朝自推算結束之後，臉色便一直不好，聽到胡大元的撩撥之後更是變得煞白，「咯噔」一聲立刻站了起來。可惜他功力盡失，阻止的話說出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胡大元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緩緩問道：「你，在乎他們？」
陳援朝心中暗道「不妙」，努力強裝鎮定：「他們曾經是我的屬下，也是為華夏出過力的功臣，更是你我的晚輩。對他們出手，你不覺得有些不合適嗎？」
「是嗎？」胡大元的眼睛洞察人心，立刻就看穿了陳援朝的口不對心。不過他也不去揭穿，相比於當面給老朋友難堪，胡大元更傾向於取得實際上的利益。
胡大元揮手招過隨侍一旁的韓銘，在其耳邊吩咐兩句，韓銘聽著聽著，面露喜色，眼睛里又射出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胡大元吩咐完，揮手又讓韓銘退下。
陳援朝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顧不得再假裝鎮定，拉住胡大元的袖子，厲聲喝問：「你剛才跟韓銘都說了什麼？」
胡大元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袖子，面對陳援朝的喝問，他神秘地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
陳援朝心中大急，疾走幾步想要追上韓銘等人。可剛離開胡大元百步之距，他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捂著心臟，痛苦地大口喘著粗氣。
他身上被胡大元下了禁制，不能離開胡大元超過百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生死皆被胡大元所掌控。
而這，也是胡大元放心看陳援朝逃離的原因所在。因為他知道，他的這位老朋友，永遠也逃不脫他的掌控，想跑也跑不遠了。
陳援朝絕望地看著韓銘等人越走越遠的背影，對自己那些屬下的命運感到由衷的擔心。
胡大元就是個惡魔，落在他的手中，那就是生不如死。他已經逃不出去了，他的那些手下也會遭受和他同樣的命運嗎？
……
黑夜的籠罩之下，讓工地顯得更加陰暗。靈異調查局總部因為是重點照顧目標，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反而並不是那麼讓人恐懼。不過在外圍的那些擴充地帶，沒有燈光的照拂，在黑暗的襯托下，則顯得更加詭異。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柯望等人一直保持著隱身的狀態，互相通信就靠著千里傳音，每隔五分鐘聯繫一下，總算是沒有落單走錯路。
不過即便如此，柯望心頭始終有些打鼓，就好像是被人盯上了的那種感覺，十分難受。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柯望的異樣，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柯望不說，他們也不好去問。在他們之中，要算柯望的實力最高，等會兒打起來還要依靠柯望這個戰鬥力，現在得罪他，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按理說柯望已經達到了元嬰期後期，除卻一些老不死的傢伙，在這個世俗界，基本上已經算是無敵了。可是在面對困難之時，他卻總是顯得有些畏首畏尾。這是他心靈的破綻在做怪。
柯望能夠晉陞到現在這個層次，基本是都是彩雲界的「大禮包」功德灌頂得來的，本身的境界並沒有跟上。這個境界不是簡單的金丹期、元嬰期的境界劃分，而是心靈的境界。
柯望出山之時，雖然因為經歷了天劫，境界拔高到了天仙的層次，但本身的心態還停留在金丹期前期。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後雖然被許多人誤以為是前輩，心裡卻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冒牌高人」的原因。
柯望的祖師爺雷世衡看出了柯望內心的破綻，讓他出山收集功德提高實力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也是為了讓柯望心靈的境界追上來，真正達到天仙的層次。
雷世衡的算計本來是不差的。
原先柯望散功之後，是實力跟不上境界，在實力提升的時候，心靈境界也在慢慢融合。不過柯望在收到彩雲界「大禮包」之後，情況就倒過來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柯望功德灌頂，越級進階，雖然看起來實力提升很快，當世無敵，但是心靈的境界就有些跟不上了。
以前的柯望是外表是「高人」，內里是「冒牌高人」，現在的柯望則是沒有自信的絕世高手，行事風格依然是按照自己以前的那一套，甚至比之以前還要畏首畏尾。裝逼不成，反被打臉的次數太多，讓他自己都感到害怕。未知的恐懼，他已經難以再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