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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畫皮畫骨難畫心

  張子祥面露疑惑,賀若弼卻是聽后大喜。


  他早就想寫信給來護兒,讓他來幫手了。做兄弟的,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吃。總是他一個人在世俗界打拚,多沒意思啊!還是要拉兄弟一起,這才夠義氣!

  不過礙於張子祥的壓力,他始終不敢寫。天地君親師,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更何況是張子祥這個好為人師,自身又是極為任性麻煩的小心眼師父,更是得罪不得。


  不過現在好了,來護兒是師公叫他下山來幫手的。有了師公這頂大帽子,師父便可以不用再怕了!


  賀若弼膽子肥了,將來護兒牽到一旁,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師弟你來了就好了!師兄我現在是吳州總管,掌管一州的軍政大權,境內官員都任我調度。你是想先當個縣令玩玩還是參軍做將軍啊?沒關係的,都可以啊!」


  「這個先不急。」來護兒笑著掏出了一個錦囊,「我從龍虎山上下來時,師公交給我一個東西,說是要給師父的。」


  「叔叔還有東西給我?」張子祥感到好奇,接過錦囊后隨口問道,「我叔叔他老人家還好嗎?」


  來護兒好像有些不太自然:「還好,還好。師父,你不打開錦囊看一下嗎?」


  「著急什麼?我這不是正在開嘛!」張子祥沒有注意到來護兒的不對勁,隨意地將這錦囊打開。


  「什麼都沒有啊!叔叔不會叫你帶個空錦囊給我吧?」張子祥感到十分疑惑,他將這錦囊拆開之後里裡外外都找過了,都沒發現什麼東西,叔叔他這又是玩的什麼把戲?

  「師父!對不起!」來護兒猛地下跪道歉。


  「嘿!錦囊是空的又不是你的錯,下跪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張子祥被來護兒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扶。


  哪知道剛上前沒兩步,張子祥忽然身子一軟,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我怎麼忽然沒力氣了?一定是我這段時間太累了!」張子祥自嘲的笑了笑,強撐著想要站起來,但努力了許久還是不行。


  賀若弼一開始被這變故驚呆了,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奔到張子祥身邊。


  「師父,您沒事兒吧?怎麼樣?能不能走?」


  「我沒事兒,就是累了,一下子沒力氣了而已!」張子祥虛弱的解釋蒼白無力。


  「師父,都這會兒了,你還維護他!」賀若弼怒視來護兒,厲聲喝道,「崇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解藥拿出來!」


  來護兒還保持著跪倒的姿態,沒有抬頭,也沒有解釋,只是不住地道歉:「師父,徒兒不孝,對不起……」


  賀若弼心頭火起,衝過去揪住來護兒的衣領,破口大罵:「來護兒!你失心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你……」


  賀若弼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體內真氣猛地一滯了,也跟張子祥一樣,不由自主地倒伏在地。


  「師兄,對不住了!您先休息一會兒,將來我會親自向您解釋。放心,我不會傷害師父的!」來護兒充滿歉意地將賀若弼扶到一邊,轉過身將張子祥背到背上,捏了個隱身決,緩緩消失。


  「來護兒!來護兒!」賀若弼不甘地發出怒吼,可是帳內被來護兒在臨走之前設下了消音結界,賀若弼的怒吼根本傳不到外邊去,只是在大帳內不住的迴旋……


  也不知過了多久,賀若弼感到手腳恢復了一點力氣,顧不得狼狽,急忙連滾帶爬奔出了大帳,厲聲高呼:「來人!來人啊!你們都死哪兒去了?快來人啊!」


  「那不知總管喚我等何事呢?」一個低沉的粗豪男音響起,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誰?」賀若弼轉頭一看,原來是他的死對頭韓擒虎。這傢伙從楊堅父親楊忠創建虎賁軍起就加入了楊家的陣營,經常仗著資歷老,對他們這些後來投靠的新人冷嘲熱諷。


  賀若弼被封為吳州總管時,韓擒虎也被加封為廬州總管,與賀若弼一道兒,共同應對南陳的侵擾。


  不過賀若弼與韓擒虎一向不和,說是共同協助,其實也有相互競爭的意思。


  來到江北后,兩個人相看兩厭,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麼交流。怎麼今天,韓擒虎會這麼有空,突然出現在他的軍營之中?


  韓擒虎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卷黃綢,遞給賀若弼。


  「這時陛下給你的密旨,看完以後燒了。」


  「密旨?」賀若弼掙扎著爬起來,畢恭畢敬地接過黃綢,細細觀看。


  「這……這是……」賀若弼大吃一驚,捧著黃綢的手在不停的微微顫抖。


  「陛下知道你們師徒情深,所以除了派來護兒將張公子「請」走之外,還派了我來監視你們。賀若總管,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該站在哪一邊!」


  賀若弼再也止不住身體抖動,那捲黃綢脫離了他手的控制飄落下來,在地上沾染上了污穢,上面還依稀可以看見楊堅的私璽。


  「想好了嗎?賀若總管?」韓擒虎笑容不改,眼睛里卻是滿滿的殺意。賀若弼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拒絕,韓擒虎絕對會立刻出手,將他斬於刀下。


  那麼賀若弼的選擇,究竟是什麼呢?


  ……


  而在另一邊,張子祥還在處於不敢置信的狀態中無法自拔。


  一直以來報以期待的徒弟居然會背叛他。自己還被這個徒弟給下藥放倒,給送到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鬼地方。


  人心險惡,畫皮畫骨難畫心,自己終究還是看走眼了!

  「崇善,能跟我說說為什麼你要抓我嗎?」張子祥中了迷藥,但他的舌頭還好端端在他的腦袋上長著,當即便問了出來。


  來護兒哽咽著不發一語,只是一個勁兒地不停趕路,就像是在與時間賽跑一般。


  張子祥始終不願相信來護兒的背叛,兀自給他找借口:「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把我放下來。崇善啊!這個玩笑不好笑!」


  「師父!對不起!」來護兒終於開口,給出的卻始終只有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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