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術法
自從與顏宗雪合體雙修之後,轉眼過去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里,聶猛並沒有放鬆修行,但進境還是停滯了下來,這是因為築基的三個階段他已達成,修為上也就不會再進步,只能等待渡過小天劫,才能突破至下一層。
得知聶猛不到三個月就圓滿築基,整個洞神峰上下都炸了鍋。這般神速,在整個玄天宗的歷史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一時間,眾人看向聶猛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聶猛突破前兩個階段用的時間也不長,大家知道他天資高絕,進境快一些並不奇怪,可築基的第三個階段,並非是靠天資或是努力就可以加快速度的,在這個階段,天才和庸才的進境都差不多,聶猛卻能用一半的時間達到突破,簡直可以說是妖孽了。
原本備受冷落的聶猛,訪客漸漸多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都不再懷疑,聶猛正是玄天宗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以他快到不可思議的修鍊速度,不出一個甲子,必然會成為玄天宗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就連玄天宗上下一致看好的下任掌門人選林清羽,到時候修為都不一定能高過聶猛。
當不成掌門又如何?只要實力足夠強大,掌門也一樣要給你面子。
這樣的人,不趁著尚未崛起的時候多多親近,結個善緣,等到人家的修為一騎絕塵、遙遙領先的時候再想巴結,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這段時間裡,聶猛的住處堪稱門庭若市。除了大師兄歐陽天、最早向他示好的褚秀良,以及當初尋釁滋事的劉志平之外,其他的同門也都踏破了門檻。有的前來恭賀道喜,有的約他下山遊歷,有的則直接送來禮物示好,各有各的高招。
洞神一脈的弟子,大都資質平平,他們也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修道路上走不了太遠,私下裡難免要為自己打算一番,自然懂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只要跟聶猛這位天才師弟打好關係,日後能得他提攜一二,日子也就好過多了。
對這些前來示好的同門,聶猛表現得十分隨和,並沒有因為自己進境神速而自傲,仍然以師弟自居,執禮甚恭,引來一片讚譽之聲。他的心性十分堅定,也沒有因為這些奉承的聲音而忘乎所以,仍舊每天老老實實打坐練功。
歐陽天告訴聶猛,從築基進階開始,他就可以學習一些簡單的術法了。
嚴格來說,只有鍊氣期的修道者才可以習練術法。施放術法需要耗費法力,道門稱之為真氣。而真氣則是由天地靈氣煉化而來。鍊氣期的修士,可以將吸收的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法力也就是真氣,築基期的修道者還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有一項例外,便是五行術法。
基礎的五行術法,無須耗用真氣,只需有灌注了靈力的符籙驅動,即可生效。不過這僅限於最基礎的五行術法,稍微高深一些的,還是需要鍊氣期以上才可修習。
在玄天宗里,凡是達到築基進階的修道者,都會學幾招簡單的五行術法,既可以為鍊氣期的修行打下基礎,又可以在外出遊歷渡劫時,有一技傍身,免得遇到危險無法自救。
歐陽天為聶猛講授了製作符籙的方法,又給他留下一本基礎五行術法的入門功法,讓他慢慢練習。歐陽天是洞神峰的大師兄,本來就負有教導後輩的職責,再加上聶猛不是一般的弟子,所以他講的格外認真,還給聶猛親自演練了幾遍。
聶猛立刻開始練習起來。
製作符籙是道門修者必須掌握的一項基本技能。最簡單的符籙,要用硃砂描畫在黃紙上,運筆時意沉丹田,調動起一縷靈氣,灌注在字元之內,便成為一道靈符,使用時只需默念道家真言,以符籙為引,即可使出諸般神通。
低級的修道者,符籙往往是先寫好備在身上,用的時候再拿出來。高級的修士,則可以不用拘泥於形式,凌空描畫,即可成符。聶猛很快想到,道門的符籙,與韓胄的【蒼頡要術】倒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聶猛作為一個入門弟子,自然遠遠達不到凌空畫符的水準,只能老老實實最基礎的開始學起。
先學畫符。
調動靈力對他來說並不難。凡是能夠達到築基第三階段的修道者,身心早已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驅動靈力是小事一樁。
對他而言,難的是用筆來畫符。
聶猛從小就沒上過幾天蒙學,識字本來不多,寫字更是根本不會,雖然拜入玄天宗之後,許靈萱教了他一個月,可也只是認字,並沒有學過寫字,如今要他握著毛筆畫符,實在有些勉強。一連畫了幾張,都與功法上記載的圖樣相去甚遠,寫的字也歪七扭八,根本辨認不出。
整整一天,聶猛也沒能畫好一道符。
到了晚上,聶猛仍然沒有放棄,埋頭在案几上,一筆一劃地畫著符,忽然卻有一陣清風卷了進來,他只是愣一愣神,就發現自己又來到後山那處隱秘的石洞外,顏宗雪亭亭卓立,一襲青衣在月色下紛飛舞動。
聶猛見到顏宗雪,心中頓時一陣激蕩,可又有些奇怪,算了算時間,並沒有到兩人約定的日子,顏宗雪帶他來這裡做什麼?
顏宗雪掏出一隻小巧的鈴鐺,遞給聶猛。
「這枚鈴鐺你收著。你師父很快就要回來,他的修為高過我,到時候我不方便去找你,你只要聽到鈴鐺響,就知道是我找你了,你就來這裡。如果你需要聯絡我,就搖一下鈴鐺,然後來這裡等我,我會來找你。」
聶猛沒有接鈴鐺,而是問道:「我們的事情,需要這般隱秘么?」
顏宗雪沒有回答,而是說:「我們的事,我已經告訴掌門師兄了。他和我都認為,以你現在的實力,並不宜大肆宣揚我們的關係。如果有朝一日,你的修為能夠強過我,那我不介意你告訴天下人,說我是你的女人。」
顏宗雪說話時,神態和語氣始終淡淡的,但說到最後一句,滿滿都是挑釁,目光中也似有了一絲倔強與期盼。
聶猛心中激蕩萬分,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默默接過鈴鐺揣入懷中。
會有那麼一天的!他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