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冷血動物
身邊開車的老丁倒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到不知所措。
高明眼神又是一陣黯然：「開車吧。」
老丁這才敢掛檔踩油門。然後帶著長長的車隊繼續在公路上爬行。到天亮時候終於撞上大隊難民。長長的難民讓這些第一次見識到戰亂的職業軍人。同時露出古怪又複雜的表情。包括車上一些心腸軟的女同志。也跟著唏噓起來。
車隊原本就開的很慢。又被大隊難民阻擋不得不臨時停下來。高明有點惱火的跳下車。剛剛拿槍在手面前聚集過來的人就嚇了一跳。紛紛很自覺的後退。身後十幾個士兵紛紛下車。面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倒手足無措起來。
高明臉色不變咬牙用對講機吩咐：「休息半小時。吃早飯。警戒。」
身後一眾部下這才驚醒過來。也硬著頭皮一擺槍托。去趕開附近聚過來的人。這些大多是農村出身的年輕軍人。還下不去那麼狠的手。有兩個尉官偷看他一眼。趁機把隨身攜帶的軍用糧食分給路邊小孩。
高明並非沒有看見。卻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沒看見。
十分鐘后。路邊。
老丁同志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苦笑：「我活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什麼難民。這場面實在太慘旁邊一個穿長裙的漂亮女人。也同時跟著嘆一口氣：「是呀。看的我都吃不下飯了。同志……能想想辦法
高明臉色不變習慣性的不說話。老丁同志卻有點擔心的看他一眼。然後假意生氣。
大聲責怪她幾句：「婦人之仁。同志們已經很辛苦。在加上這上千人的難民隊伍。誰敢保證不出亂子……呵呵同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做服裝生意地許小姐。」
高明頭也不抬也懶的看著她長什麼樣子。腦中在快速盤算。回國大概還有四個小時車程。靠走路顯然不行。尤其前面還有大段山路。帶上這麼多人顯然是不現實地。正想到大為頭疼的時候。對講機里傳來聲音。
一個部下警覺的報告：「高隊。有人要見你。說是某特區的大官。」
高明倒覺得意外。大步走到車隊尾段。抬頭見到幾個平民打扮的保鏢護衛一下。一個禿頂男人正在大聲說話。一副很焦急又很慌亂的樣子。似乎在跟他的部下商量。能不能把他一起帶走。
高明無名火氣迎了上去。對方一陣警覺又看看他肩膀上的級別慌忙賠笑。忙著解釋：「長官你好。我是特區武裝部隊的參謀總長……」
高明臉色不變口氣陰沉下來：「你地部隊呢。」對方話頭被他打斷。臉露難得尷尬回答：「應該還在堅守陣地……不太清楚。」
高明火氣就更大了。一槍托砸翻一個想擋路的保鏢。然後單手端槍頂上他光禿禿的腦袋。
說話口氣更加陰冷：「滾回去。守在你的指揮部里。」
對方也沒料到他會這麼絕情。面對大批職業軍人的灼灼目光又識趣的點頭哈腰。慌忙帶著幾個保鏢逃走。高明身後十幾個職業軍人看看他們這副狼狽樣子。也不約而同無奈搖頭。這人實在不配當個軍人。
身後跟過來來地幾個商人也看到頭皮發麻。第一次見識到高明的冷血和殘忍。
一陣沉默過後。才有人大著膽子嘀咕：「什麼人嘛。半點同情心都沒有。簡直冷血動物。」
一句話說出來再次引起一片緊張。所有人目光通通集中到一個穿長裙的美女身上。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美女你實在太了不起。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老丁同志也嚇了一跳。慌忙使幾個眼色過去讓她閉嘴。
長裙美女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被眾人眼神看到一陣心虛。
又再次故起勇氣大聲說話：「我說實話而已。搞成這樣給誰看啊。虛偽。」
這回連高明的部下都看不駁：「你這個同志怎麼說話呢……誰虛偽啊。」
高明卻是懶地浪費口水。槍上背後大步走開。到了一塊乾淨點的地方坐下然後拿出吃喝。趁機補充體力。又一陣沉默過後。幾個部下終於湊過來。又往周圍看看才終於嘆一口氣。紛紛在他身邊圍坐下來。
高明吃一口壓縮餅乾喝一口水。然後隨口問話：「車上還有多少空位。」
幾個部下被他問到一呆。才終於有人慌忙回答：「有很多車都是沒坐滿的。還有幾輛卡車還可以多上幾個人……車頂也可以坐幾個身體好地。」
高明輕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稍一琢磨后挨個點名：「你們幾個。去集合抱孩子的婦女。走不動的老人。能帶多少算多少吧。給你們半小時……」
幾個部下已經聽到一臉驚喜。紛紛站起來以後立正敬禮。然後各自挑人去了。反正是老弱婦儒隨便挑吧。一個命令下去逃難人群瞬間混亂起來。又哭又鬧也讓現場瞬間變的雜亂起來。
高明吃完最後一口食物。翻身上了車頂然後大聲說話：「安靜！」
又不耐煩的端槍入手。開槍警告了幾個想混進來的壯年男人。嚇的幾個男人紛紛後退地時候才滿意地跳下來。人群在他的開槍警告下瞬間馬上又安靜下來。又乖乖地站成一敢亂動。場面前後變化倒也挺有戲劇性的。
半小時后。公路上。
高明再次為自己的命令犯頭疼了。只是老人和小孩婦女也太多了。自己的車隊毫無疑問是帶不了這麼多人。這回一個上尉軍官不等他吩咐。主動硬著頭皮挑人。反正是閉著眼睛點到誰。就算誰的命好
把整個車隊所有的車都硬塞滿的時候。還是有十幾個小孩實在塞不下了。即便是最冷血的軍人面對眼前十幾個小孩可憐巴巴的注視。恐怕都有點不忍心吧。
上尉軍官也是眼神黯然。又硬著頭皮說話：「回去吧。沒位置了。」
高明臉色仍舊沒什麼變化。看看長長的車隊塞的滿滿當當的卡車。不經意間跟那長裙美女四目相對。對方稍微一呆隨即轉頭旁顧。明顯對他仍舊心懷不滿。
高明猶豫半秒鐘后大聲下命令：「我的部下。通通下車。」
十幾個部下有點知道他要幹什麼了。紛紛下車然後不用他吩咐。也知道把落下的那十幾個小孩硬塞進車裡。總算是把黑頭髮黃皮膚的老弱病殘都帶上了。高明第一個翻身上了卡車。手腕把住卡車窗戶玻璃。然後打手勢示意開車吧。
他的部下們眼前一亮有樣學樣。有上車頂的有學著他的樣子把住車門的。倒也各自找位置。
開車的小伙還嚇了一跳。又忍不住湊過來擔心的問：「同志你吃的消吧。這段路可是很顛簸的。」
高明臉色沉靜再一擺手。意思讓你開車你廢話什麼。小伙被他嚇一跳馬上踩油門開車。這姿勢雖然痛苦了一點。對高明來說倒不成問題。只是苦了他的部下。折騰了好一陣才適應了車外面的顛簸。
高明倒對自己的天才想法相當得意。又突然興緻來了大吼一聲：「槍拿穩了。誰要是掉下去……就自己跟著車隊跑隨即爆出一陣鬨笑聲。尤其車頂兩個狙擊手更是打起精神。用腳撐住身體然後把狙擊步槍擺正。遠遠監視前面一切。開出去五分鐘后。車隊後面仍舊有不少年輕男人仍舊在狂奔追趕。
車開的再慢也比人跑的快。直到十分鐘后大堆人群終於追不上了。讓整個車隊里的人再次露出不忍去看的表情。直到大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高明才知道厲害。這地方的太陽不是炎熱而是灼熱。刺到身上相當的疼。
尤其睜不開眼睛更加難辦。正覺得痛苦不堪的時候。旁邊有人隔著司機說話：「喂。我這有一箱太陽眼鏡……你要不要。」
高明這才注意到隔著司機。那長裙美女正在一臉正經是真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上的這輛車。也真是冤家路窄了。正覺得意外的時候。那長裙美女已經從座位下面翻出個箱子。毫不猶豫撕開包裝。把裡面太陽眼鏡遞過來。
高明稍一猶豫也就算了。先給自己戴上一副馬上就舒服不少。又拍拍車頂遞一個給狙擊手。又跳下車去挨個發給自己的部下這才滿意。解決了視野的問題就好辦多了。雖然全身臭汗也就認了。
又經過一大段顛簸公路的時候。高明換手活動下手腕。遠遠看到對面山坡山青水秀。總算是快回國了。手機信號也終於清晰起來。車隊里大批人滿臉驚喜紛紛撥打手機。跟國內的親人報平安。
一陣小小的騷亂過後。只剩下大群人小聲講電話的聲音。司機旁邊那長裙美女也是簡單的說了幾句。猶豫了半天還是隔著司機把電話遞過來。
然後不太情願的說話：「你要不要打電話。我的借你。」
高明大皺眉頭盯她一眼。意思你白痴吧。我一手拿槍一手把著車門。我哪來的第三隻手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