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完結

  在林池的精心照料之下, 周瑾的傷好的很快,不過半個月,就再次活躍在了戰場上。與此同時,陸子饒卻完全沒了音訊, 聯邦的那支部隊仍然在和帝國人打仗, 可陸子饒卻再沒出現在戰場上。


  這樣又過了兩年,聯邦的十三顆星球都已陷落,頂替陸燒的又一任總統不過上任半年,就在戰後條約上籤了字,數百條條約的落定, 昭示著從此以後聯邦只是作為帝國的附屬國而存在。


  雷厲風行地,周瑾派人接替了聯邦的軍政工作, 在聯邦,新的領.導.班.子成立,聯邦依舊有總統, 而總統由帝國委派, 直接對帝國皇帝負責。而十三顆星球又各自有總督分管, 以此來加強新的政府對地方的控制力, 無一例外地, 這些總督也都由周瑾委派。


  至於曾經盛極一時的陸家, 卻在聯邦消失了,聯邦人口眾多,陸家又是極有權勢的,況且此時帝國對聯邦還沒有足夠的掌控力, 陸燒想要帶著陸家銷聲匿跡,其實也不難做到。


  林池是聯邦的第一任總統。


  在她上任后,不過三年時間,聯邦重新恢復了和平。雖然民間常有過激言論出現,各類**的小團體也層出不窮,但是總體而言,聯邦人已經沒了大規模反叛的可能。人是善忘的動物,也是習慣於自我安慰的動物,當他們發現被殖民的生活並不像從前所想象的那樣水深火熱時,反抗的情緒便不再那麼強烈了,雖然根源擺在那裡,沒有兩三百年聯邦人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帝國人,可一切確實都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


  「他們以後會感激你的。」三年任期滿,周瑾來接林池回曜日,在回家的飛船上,周瑾看著地面上依舊繁榮的聯邦社會,安慰林池道。


  換做任何一個其他的人,恐怕也做不到比林池更好了。林池出任總統的時候,聯邦的民眾們正沉浸在戰敗的沮喪情緒里,數百條有利於帝國的條約的簽訂加劇了這種情緒,一開始,聯邦無數地下組織都在伺機反抗,他們一面持續著之前的大規模的罷工生活,一面活躍在暗處發展反抗事業,只等時機一到,就再次掀起戰爭。


  這種情況下,換做其他的人來做總統,恐怕都不會對聯邦人有如此高的寬容度,更不會有耐心、有魄力去向聯邦人展示帝國人的善意,也不會像林池一樣,僅僅花費了三年,就將原本被戰爭破壞的大批公共設施修復完整。


  同時也在某種程度上治癒了人們心中的創傷。


  「作為戰敗國而言,聯邦人可能是最幸福的那類戰敗國人。」這個差使是林池主動向周瑾要來的,去到聯邦做總統,就意味著她們又得聚少離多。周瑾是不可能長久地待在聯邦的,帝國那邊還需要她坐鎮,在林恨還沒有長大之前。


  「但願如此吧。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希望聯邦真能像我們之前所商量的那樣完成戰後的和平過渡。新任總統我看過了,很不錯的人,性格溫和,沒有太多驕傲的情緒,這樣一個人,沒有鐵血手腕,卻有綿軟手段,很適合在這種特殊時期做聯邦的總統。你走心了。」又是半年不見,這次到了飛船上,某些事情是必定會發生的。激烈的情.事過後,林池赤著上身趴在周瑾懷裡,輕柔地朝周瑾耳邊吹氣。


  三年時間不短,但也不長。可是,加上那之前她們分離的七八年,三年也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這也是她只做了三年總統的原因,原本按照新法,總統可以連任五年的。


  「他是守成的料子,是平民出身,身上沒有帝國貴族的倨傲,沒有超人一等的想法,應該不會讓聯邦人產生反感。」周瑾撫摸摸著林池的窄背,聞言多解釋了幾句。


  林池被她摸的痒痒,在她懷裡笑出聲來。年近三十,林池到了最嫵媚動人的年紀,一眸一笑,皆是風情。


  周瑾最近就常常迷失在這種風情里。


  「對了,阿恨找到伴讀了,是一個平民少女,叫做無言的,和我一樣來自礦星,還不錯的一個孩子。」


  「這些你做決定就好了。那老二呢,要不要從小給她找個玩伴?」


  「老二不急,慕家有個小女孩似乎很適合照顧人,我再觀察兩年。」


  「算上我,嗯,算上我離開聯邦的七八年,再算上我在聯邦做總統的這三年,我們前後也分離了十年了。瑾姐姐,你有沒有怪過我?」把一切都說開以後,兩人卻還是很少有這麼親密的時候,之前在打仗,戰爭結束后林池又去了聯邦做總統,這樣算來,她們兩總是處在分離中。短暫的家常過後,林池想到這件事,又問了周瑾一聲。


  皇家飛船里,屬於林池和周瑾的卧室裝飾得十分漂亮,不知道布置這間卧室的人是什麼想法,佔據了卧室一半的大床上,鋪著淡紅色的床單,是很容易讓人想到新婚的顏色。床前是一叢文竹,竹枝的青色恰好為這稍顯艷麗的裝飾注入幾分清涼。這麼些年,周瑾的頭髮一直被保持在一個及腰的長度,這樣躺在床上,髮絲長長地散落開來,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像是一副美到極致的畫卷。


  她仍然是帝國的元帥,可是如今卻不總是穿著軍裝了,也不常透著冷硬,時間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迹,卻又實實在在地錘鍊了她,如今的周瑾,看人的時候多了幾分真心的柔和,不像以前那樣,總是透著清冷。


  當然,在與林池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那麼真誠的。


  「沒有。我要怪,也只會怪我自己。」林池的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過之前,周瑾便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了,因此此時倒也沒有猶豫多久。


  在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她並不像今天這樣歷經世事,也不如現在這樣柔和。年少的時候,每個人都難免尖銳一些,就像還沒被水流沖刷上十幾二十年的石頭,還沒變成不會扎人的鵝卵石。許多年前,她明確自己的身份,也曉得自己喜歡的是誰,也知道一心對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好,可是她卻忽略了,有時候自以為是對林池好,但卻反而會傷害她。比如她聽從皇後娘娘的建議沒有將真相告訴林池,又比如,她當著林池的面殺掉了先王。


  這些事情,在如今看來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是青春正盛的周瑾卻不會想到、也不會選擇那些方法,她那時候信任皇後娘娘,連帶著,也同意皇后的做法,可這種做法反而傷害了林池,甚至讓她們硬生生分離這麼多年。


  後悔嗎?

  和林池將一切說清楚以後,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周瑾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她的答案已經在心裡了,她後悔了。可是她也清楚,再給她選一次,再給當年那個還不懂得收起自己的銳利的周瑾選一次,她依舊會做出那個選擇。


  現在的自己,可以審視過去的自己,也可以批判過去的自己,卻永遠無法干預過去的自己所做下的選擇。


  那都是不可改變。


  幸好,那不是不可挽回。


  「可我恨我自己,我離開得太草率了,你說,如果我一直待在帝國,是不是很早就會發現不對了?」林池倦倦地開口,她被周瑾折騰的狠了,嗓子還是啞的。


  可她又毫無睡意。


  「不管怎麼樣,當時你所作的選擇,必定是你認為最正確的選擇。這些年,我認識的那個阿池長大了很多,她學到了一些東西,懂得了一些道理,又做成了一兩件很不錯的大事。這是我從前沒想過的事情。」周瑾撐著床坐了起來,她身上剛披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遮不住誘人的春光,她把林池抱在懷裡,一如很多年前,新婚之夜她把林池抱在懷裡那樣。


  「現在想想,如果你一直待在皇宮,過著優渥的、彷彿永遠沒有煩惱的日子,我自然也是喜歡的。可是那樣的你,卻失去了成長的機會。其實我們之間,所有的裂痕都始於這一點,我和皇後娘娘都錯了,我們以為把你蒙在鼓裡,不告訴你全部的真相是對你的保護,可是我們當時卻沒發現,那恰恰是對你的傷害,也是對你的不信任。」


  這是第一次,周瑾跟林池說起她對這些年所發生的那些事的看法。


  「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這次回曜日,我想一直待在你身邊。」林池坐在周瑾的腿上,抬頭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


  只是她的眼中,仍然有種淡淡的愁緒。


  她去聯邦做總統,一則是為了讓戰後的聯邦能夠和平過渡,同時鞏固帝國的統治,二則,是為了探尋陸子饒的下落。戰爭時期,她們俘虜了不少聯邦軍官,有些級別夠高的,倒也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林池也從他們那裡知道了,陸子饒那次重傷后並沒有死,只是被陸燒派人帶回去了,那之後就沒了消息。


  歸根結底,她欠了陸子饒一些情,雖然她對陸子饒真的沒有超乎友情、親情的感情,可那個女孩子三番四次地放過了她,她不能不感恩,也做不到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在聯邦三年,她仍然找不到半點關於陸家的消息,同時,也沒有陸子饒的消息。


  這大概會成為她心中永遠的遺憾了。


  林池在心中嘆了口氣。


  周瑾清楚她突然的低落是為了什麼,同樣暗嘆了一聲,周瑾吻住林池的唇瓣,將她弄得氣喘吁吁的,在她耳邊曖昧道:「再來一次?」


  林池咬了一口,主動把自己送到她懷裡。


  十年情仇,追追逃逃,到頭來,她還是回到了周瑾身邊。


  她很慶幸。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裡,正文就完結了,我以為我要兩章才寫完,其實一章就寫完了。


  關於林池的傳奇,我想很多人在意這一點,你們可以當做是,幾百年後,聯邦人想起新政府的第一任總統,總會明白她當初為聯邦人做了什麼。


  咳,總之,這篇文寫到這裡,該交代的事情交代了,戰爭線本來就不是主線,這樣一筆帶過,對我而言反而是件好事。你們就把這篇文當做小兩口追追逃逃的故事來看吧。


  謝謝大家支持,因為說了今天有兩更,所以我等下補一章番外,寫皇后和太女好不好?

  一逃從去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開坑,到今天三月二十六號,四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寫了一百二十多章,有時請假,有時補更,自問還算勤勉。同時,也很感激一直陪伴著我的你們,有你們陪著我,陪我說話,為我砸雷,為一逃灌溉,一逃最終才這麼安穩地被寫完了。我很高興,到了今天,我也有些難過,當然心中更是輕鬆。寫一逃花去了我大量的時間,也榨取了我的精力,好幾次,我都想停停筆,後來想到說過要日更,還是堅持了下來。寫到後來,但求無過,只希望不讓一直追著這篇文看的你們失望。這個結局,算不上倉促吧,殿下和元帥之間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悲情女配也留下了想象的空間,戰爭也寫完了,該寫的都寫完了,至於AO的平等問題,林池她們開始思考,但是要解決,可能要留到阿恨那一代了。至於會不會有人覺得帝國統治聯邦這個有點扯,會不會覺得聯邦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反抗,你們知道清朝讓漢人從死也不剃髮到死都要護著辮子用了多久嗎?沒有超過三百年。當然,帝國不是蠻橫的韃子,聯邦和帝國之間,其實你們可以看做是M國和Y國之間,兩個不同的政體能夠並存嗎?能,只要制定規則的人足夠理性。


  這些我不多說,畢竟我寫的也不是個嚴肅的戰爭文,這些屬於敏感題材,我也不多提。我只希望,寫到現在,看一逃的人不會有種強烈的失落感,不會覺得我交代不清。


  最後,鞠躬,謝謝大家。


  我再寫一篇番外,不過,結文感言就放在這正文的最後一章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我啰嗦。


  最後,再次謝謝一直給我留評的你們,也謝謝投雷和營養液包養我的人。


  要不要抱大家出來曬一曬?很長的一串名單。 算啦,那樣反而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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