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見識與眼力
范彭陽輕輕頷首,與姜離客套寒暄。
衛梓菱在旁卻是面色平靜,只跟姜離打過招呼,沒有多說什麼。
宇文英此刻也站在後面,看到范彭陽與姜離打招呼,嚇的面如土色。
他原先只以為姜離認識衛梓菱,不想范彭陽竟也稱姜離為師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英心中煩亂,若是因姜離這事被范彭陽記恨,他在碧霄派日後還怎麼過?
但姜離與范彭陽二人實則並無多少交集,也說不到一塊,才聊了幾句,范彭陽便帶著碧霄派的弟子走了。
這卻是令宇文英心中稍稍鬆了氣,至少這樣看來,這兩人雖然認識,卻是沒有多大情分,他的擔憂自然也就少了幾分。
不過在他人眼中,碧霄派的築基修士,還是宗門翹楚之輩,稱姜離為師弟,這便是不得了了。
許多人向姜離點頭問好,一片熱誠。
姜離笑面相迎,朝著周圍修士拱手致禮。
宋泰嘉站在一旁,心中大喜,臉上一片笑顏,便要邀請姜離去慶賀一番,許多人同聲附和。
姜離只言今日比試太過睏倦,向眾人抱拳以致歉意,便往場外走去。
宋泰嘉本想跟上姜離,卻是有不少修士見他與姜離熟識,非要拉著他聚宴一番。
這人皆是想了解姜離的消息,宋泰嘉一時舉棋不定,但他心中認為這是結交同道的大好機會,不能錯過。
他看看姜離的背影,略一思索,最終還是跟一些人去了酒樓。
姜離孤身一人走在路上,經過一天比試,他已是被眾人記住,此刻再有修士見到姜離,眼中皆是透著讚許,無人再敢冷嘲熱諷。
這便是修真界的法則,你若籍籍無名,誰都想踩上一腳,若是聲名顯赫,便會有人笑臉奉承。
姜離看著其中變化,暗暗搖頭,快步回了住處,他還需快些恢復狀態,準備下一輪的比試。
五日悄然而過,還是在校武場,這次參與的符師只有三十多人,場下略顯空曠。
符仙會的金丹修士一到場,便宣布比試開始。
這一次場地內卻是沒有擺放案桌,姜離猜想,比試內容應該不是煉符。
若不煉製符籙,又該比什麼?
眾人正疑惑時,只見主座方向,符仙會有兩名練氣修士拿出意見靈器,施展法力之後,那靈器映照出幻像,無數煩亂無序的法文不斷閃過。
場下符師心念一動,大概猜到了這一輪比試的內容,立刻凝神觀看,不敢有絲毫大意。
那些不斷閃爍的景象,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大概只重複了三遍,符仙會的修士便收去靈器。
符仙會修士隨即宣布今日的比試內容,寫出方才出現的所有符籙。
「哎,這也太快了,根本記不住出現了那些符籙。」
「而且我斷定,出現的法文並非是完整的,等於是要通過殘缺的法文去判斷是何種符籙,這也太難了。」
「最難的是,這些符籙很是古怪,很多顯然不是常見的符籙。」
一眾符師紛紛搖頭,多數人根本無法記住出現過哪些的法文。
觀眾席上的修士更是一臉獃滯,他們平日里也購買、使用符籙,但對於符籙的好壞真假,幾乎全是信賴店家,或者看其中靈機流轉的形態,對於其中的法文,卻是完全看不懂。
如今這些一閃而過的符文在他們眼中,也就跟塗鴉差不多。
其實便是真正的符師,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過法文辨認出是何種符籙。
而且若非是他們已經掌握的符籙,也辨認不出來。
因為每一種符籙的煉製方法,其法文行轉的細節都會一一描述,形成法訣。
符師是便是通過參悟煉符心法,按照法訣所述,以筆鋒在符紙上敘述法文,不會煉製,便不知其中法文行轉,就認不出是何種符籙。
符仙盛會這一輪的比試,便是考究場下符師的見識與眼力。
若是眼界狹隘,不會煉製題目中的符籙,便認不出來,成績自然不好,即便會煉製,眼力不行,無法辨別,成績同樣不會好。
少數符師面露愁容,顯然是只靠了幾張符籙吃飯的,沒有太多見識,此刻或是只有把握認得十餘張符籙,暗暗搖頭。
有部分人則是在沉思,看樣子是認出了一些法文,卻是因為時間太短,難以全部記憶下來,這時正埋頭苦想,試圖在腦海中還原出來,做到真正的辨別。
姜離面色也無一絲變化,仍是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
但他心中卻是歡喜不已,這些一閃而過的法文對於他人來說,猶如天書,可在他眼中,不管會不會煉製,法文卻是如優美的畫卷,不僅展現眼前,還映在他識海之中。
「有鎮魂玉相助,這一輪對於我來說,卻是非常簡單。」姜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等於是作弊。
簡直小兒科!
主座上的金丹修士饒有興緻地看著場下的符師,捋著小鬍子,顯然對他出的這道題目十分滿意。
上一輪比試,說來卻是與煉符天賦、技藝無太大關係,卻是同樣契合今日的比斗,如果見識不夠,便連挑選最佳的符籙都做不到,如何能煉成五十張?
而今日的比試,有一樣更為重要,便是眼力,這代表的便是制符的天賦。
也就是說,即便會煉製,但是天賦不夠,眼力太差,自然無法辨別。
符仙會修士看看時間已是差不多,給每個修士發下一個玉筒,要求快些作答。
符師可將答案以神識刻印在玉筒中,然後根據每個人的答案,按照正確度來評判名次。
每個人需給出自己的答案,自然是不能串通的,那名金丹修士注意著每個人的動靜,防止有人傳音交流。
半晌,終於有人開始刻印答案。
但這些人都是一臉琢磨的樣子,每寫下一個名稱,都要仔細斟酌。
剛才出現的很多符籙,因為只是殘缺的法文,時間又太過倉促,眼下雖然努力回想,但那記憶中的法文散亂,卻是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一種,故而有些遲疑。
姜離這時卻是一點擔憂也無,先前他從田和風那裡贏來的圖鑑,在這裡卻是派上了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