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志在大道
姜離已是料到元珏宗招攬之意，卻不想這陸長老如此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然而元珏宗此次招攬，無非就是看中姜離的制符天賦，姜離雖有意擇一門派，但也不能輕易答應下來，還需周旋一番，也好談些條件。
「不敢欺瞞前輩，晚輩實則已有師承。」
姜離託言已有師父，未置可否，看看元珏宗開的條件是否有誠意。
陸長老似是料到姜離的回答，肅聲道：「此事老夫也有聽聞，未請將令師名號？」
「還請前輩恕罪，晚輩下山前，家師有嚴令，不可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號。」
陸長老低頭沉吟，他也打探過姜離的來歷，只是消息甚少，最多也就知道姜離有個神秘的師父，還是個制符師，其他的卻是一概不知。
「那不知小友師承可是哪家宗門？」
「這卻不是，我先前只隨師父在山中修鍊，家師未曾提及宗門之事。」
陸長老忽然眼前一亮，從他掌握的消息看來，姜離雖有師父，卻並非屬於一方門派，如今得到姜離的回答，這般情況便還有的商量。
「小友既非宗門出身，縱然已拜了師父，亦可在我元珏宗修道，也無人會說閑話。」
修真界中速來注重師承，若是一派弟子改投他派，兩家宗門說不得要因此鬧出齷齪，如今姜離既不是哪家宗門弟子，等於說就是個散修，如此年輕就能成為制符師，將之招入門派，也是大功一件。
「此事晚輩還需問過家師。」
陸長老看姜離意動，點頭道：「理當如此。」
「若得家師應允，不知晚輩加入元珏宗，需要做些什麼？元珏宗又能給晚輩提供什麼？」姜離直接談起條件。
「仙雲大陸多數宗門的弟子皆分了『外門弟子、內門弟子、核心弟子、真傳弟子』四等，基本都是按的靈根資質、修鍊天賦，待遇自是不同。我元珏宗倒也不例外，不知小友靈根資質是何等？」
姜離苦笑道：「晚輩不過五靈根資質。」
「五靈根？」陸長老眉頭微皺，未曾想姜離身具制符天賦，卻是個五靈根的資質，這等資質怕是築基都無法突破，即便是個制符師，所能煉製的符籙也有限。
陸長老沉默不語，似是權衡其中利弊，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陸長老才說道：「門中自會給予小友核心弟子身份，還會全力支持小友制符所需。」
陸長老頓了頓，又言道：「小友資質著實差了些，門中若是助小友築基，恐怕資費不小，容易惹來非議，故而小友入門之後，需每月煉製一定數量的符籙上交宗門，也可免去他人的閑言碎語。」
姜離聞言，心生不喜，若是如此這般，與交易又有何區別？
他煉製符籙，終究只是為了賺取靈石，提升修為，以尋大道。若是入了元珏宗，終日制符，不去尋訪機緣，又如何走的更遠？
「晚輩雖是五靈根資質，也有心追尋大道，若貴宗只當晚輩看做一個制符師，那麼晚輩也不高攀，做個散修倒也快活。」
陸長老面色微變，言道：「小友想必初入修真界，許多事情還不知曉。修真界中五靈根散修多如牛毛，能有幾人可突破築基？」
「那又如何？」
「呵呵，令師雖有些家底，又豈可與一家宗門相比？小友若是入了我元珏宗，憑著我元珏宗的手段，自是能讓小友道途更進一步。若去做個散修，其中的艱辛，想必小友也知道吧？」
看這陸長老的意思，明顯是斷定姜離道途無望，只希望姜離能為元珏宗多制些符籙，這等條件，自是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既是如此，晚輩謝過前輩的好意，若無其他事，晚輩先告辭了。」
陸長老目光一凝，言道：「小友當真想清楚了？」
「晚輩志在大道。」姜離堅定答道。
陸長老一哂，倒也未難為姜離，姜離起身告退，往樓下走去。
陳掌柜見姜離下來，迎了上去，笑道：「現在可是要稱一聲姜師弟了？」
「倒是要叫陳掌柜失望了，姜某自覺還是做個散修痛快。」
陳掌柜一臉驚訝問道：「這是為何？」
姜離淡淡一笑：「大概是所求不同吧。」
姜離說完，不等陳掌柜反應，一禮告別，揚長而去，連符籙也未出售。
店中修士看到此景，已是猜測到八分，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姜道友莫不是拒絕了元珏宗的招攬？」
「看這情形，多半是了。」
「這大好機遇可是浪費了，可惜啊……」
「姜道友心氣是高了些，莫不是嫌元珏宗小了？」
「也是，我若是姜道友，也需投個一流宗門。」
「我看你若是姜道友，早就倒貼上去了！」
……
「哼！」
陳掌柜盯著那些個碎嘴的修士，目光凌厲，那幾人修士頓覺身上一寒，不敢再多嘴，立刻落荒而逃。
陳掌柜急忙上了二樓，求見陸長老。
得陸長老應允，陳掌柜入到房中，施了一禮，恭敬道：「陸長老，不知此事如何了？」
陸長老冷聲道：「這姜離雖有些制符天賦，卻不過是個五靈根的資質，老夫已是應下他築基之事，他若是入門，也可為宗門煉個兩百年的符籙。他卻不領情，還妄念大道，當真有些可笑不自量。」
「五靈根資質？」陳掌柜有些吃驚，如此年輕就能煉製符籙，卻是個末等資質，他又言道：「那是否需要……」
陸長老擺擺手，言道：「我元珏宗雖不是七大宗門，也是名門正派，若是讓天下同道知曉，豈不是要成為笑柄？」
陳長老頓了頓，哂笑道：「他一個五靈根的散修，以為能煉製幾張符籙就了不起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水花。」
再說姜離出了珍寶閣，尋了一間店鋪，將手中符籙換成符籙、獸血，回了迎仙居。
姜離默默回想今日之事，他也知曉散修不易，若是能靠個宗門，也可帶來諸多便利。可如元珏宗這般條件，入了門，終日為門派煉製符籙，卻不是姜離所願。
不多時，姜離自嘲一笑，將符紙拿了出來，開始煉製符籙，自己只需遵循本心即可，理會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