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虐情(四)
白蒼湛藍色的雙眸掃了一眼那不知何時已經收盡了媚態,語氣嚴肅的紅衣靈蛇,心中又是一陣強烈的不解,為何她說的這番話與狐淵所說的話如此相似呢?饒是這樣,他還是低下頭說了一句道「素景是因為過於思念我才復活的,前世我也沒有給她一個善終的結局,所以我心中始終覺得虧欠…」
那靈蛇聽了這話心中卻有幾分哭笑不得,幾百年不見,怎麼這老虎還是這麼善良單純?思考問題那麼淺顯?最終,她美目流轉,再開口卻是帶了幾分奉勸之意道「如今你已經貴為九重天上的白虎仙君,眼下冥界正處於不太平之時,公然與天界作對,這女人身上如此強烈的冥界氣息,指不定是不是跟哪個冥界之人勾搭過呢?若是被天帝知道了,豈不要勃然大怒?」
「不可能的,素景怎麼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勾搭!」白蒼聽了這話,神色卻多幾分激動之意的反駁,在他的心中素景都是那樣潔白天真的女神,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呢?
那靈蛇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有這樣過激的反應,卻是沉了沉聲,緊咬著蒼白的嘴唇,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曾經自己與狐淵都見到過的一幕,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了出來道「其實狐淵也應該同你旁敲側擊過吧,素景這女子其實並不簡單……」
正當靈蛇講到了關鍵的時刻,還想再繼續接著說下去時,卻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卻是爬的氣喘吁吁的素景走了過來,讓兩人皆是一陣詫異。
「你們兩個聊什麼呢?聊這麼久」那素衣的女子再開口,卻是神態有幾分濃厚的不滿,尤其是對著那媚到骨子裡的靈蛇更是沒什麼好氣,生怕她趁著沒人的地方勾搭那白虎。
「沒有聊什麼,只是聊聊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那紅衣的靈蛇有些萬分無奈的掃了一眼那素景,卻是出於老友的擔憂直接將白蒼擋在了身後,眼中透出幾分狐疑與輕蔑的掃了一眼那素景。
「姑娘竟然已經成親就不應該再惦記別人,白奎有我在照顧,你也不用擔心」素景卻是徑直走了過去一把牽起白蒼的手就往外走,對眼前這紅衣妖媚的女子避之如鬼。
「那下次再去拜訪你與凜夜」白蒼有些不好意思的沖靈蛇笑了笑,一雙湛藍的眸子卻隱隱透出幾分不滿的掃向那無故打斷又多了些蠻橫專制的素景,這女子還是他印象中善良單純的農家女素景嗎?他心中隱隱的生了疑惑,抬眸望向藍天,卻是控制不住的想著此刻清歡在做什麼呢?
「我想到清歡還有大仇未報,需要我幫忙,陪你逛了幾日幻靈山,我也想下山去幫她」白蒼幾不可聞的輕輕從素景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卻是背過身去,湛藍的眸子悠悠的看向遠處,眸中隱約有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瘋狂,他此刻莫名的思念著清歡,本來以為素景出現以後就可以彌補心中那近乎於瘋長的思念,此刻他卻有些控制不住了,思念她的勇敢她的脆弱,她的一顰一笑,自己曾經深深抱過的身體,這些念頭無時不刻不纏繞著他。
「為什麼又要提到她?我以為我回來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忘掉她,這一輩子都不再提她」素景再開口,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強烈的埋怨,一雙同樣碧藍的眸子質問一般的望向白蒼。
「素景,請你設身處地的思考一下,當初我渡劫失敗救我的是她,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裡,一點一滴關心我的也是她,換做是你,我這樣不聞不問狠決的離開,你的心中不會難受嗎?」白蒼竭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心疼,隱隱有幾分怒火的對素景說道,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呼之欲出。
身前白衣的清麗女子聽了這句話,卻是低下了頭,讓他幾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再抬頭,臉上卻帶了幾分善解人意的苦笑道「好啊,你心中只是覺得有愧於她罷了,那我也陪你一同去,幫她解決了事情再回來就行」
白蒼聽了這話,沒有發一言,素景這樣不與他爭吵,善解人意的樣子更是讓他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些,可是想到清歡,他卻感覺到充滿酸澀與痛苦的心中卻多了一抹甜蜜。
清歡坐在轎中發愣,二十里地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一路顛簸了良久,不由的多了幾分疲倦之意,眼下已經過了午時良久,她才後知後覺的從包裹中掏出些乾糧來吃,又掏出一壺水來,猛然間想到了外面的人也跟了這麼久應該累了,於是便掀開轎簾沖那騎著白馬慢悠悠跟在後面的人說了一句道「你應該也餓了吧,這些東西給你吃」
雲龍見了轎中削瘦清麗的女子明明神色悲傷自顧不暇卻是伸出手來話語中透出幾分關心的遞給自己一包乾糧一壺水,心中卻覺得一陣莫名的好感。
「多謝了」雲龍連忙伸手接過了那些東西,一張俊秀的臉龐透出笑意,一雙狹長迷人的桃花眼明若星辰的望向清歡投以感激的一笑,卻讓清歡有些微微的看呆了,凡間的男子哪會這樣坦然自若的騎著一匹白馬在山間遊盪?她總覺得眼前這俊秀的男子非仙即妖。
「怎麼?難道是本公子生的過於俊俏才會讓你無法轉移視線?你放心,本公子並不是那種始亂終棄叫姑娘傷透了心的人,你若是鐘意我,不如將我與我的白馬一同帶回家中如何?」那青裳的男子再開口卻是各種輕佻的胡言亂語,一雙桃花眼更是迸射出自以為迷人的無賴精光,似乎是由於她這番怔愣的打量而生出了無限的自信一般。
「公子休得胡言亂語」清歡有些頭疼的馬上放下了轎簾,自己此時心中正痛苦呢怎麼偏生還招惹了這麼一位神神叨叨的風流公子哥。
清歡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有幾分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臉龐清減削瘦了不少,心中更是一陣恍惚,這才短短的幾日呢,不過是離了那白虎罷了怎麼卻瘦的那麼嚇人?想到了那轎子外的男子所說的話更是讓她一陣心憂,難道自己為情所傷悲傷溢於言表這麼容易就能被人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