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考驗
玄燁從父親府上出來,腦中只覺一片空白,原來影月竟由於家境敗落還染上了賭錢的惡習,陪光了家裡的錢不說還欠下了債款,這一點讓他震驚不已,他怎麼也無法將小時候總跟在自己身後跑的甜甜小女孩與濫賭的豪放女子聯繫在一起。
「王爺,你怎麼一人在此失魂落魄?」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玄燁帶了幾分期許的眼神望過去卻是白衣的影月,當下眼眸里便失了幾分光亮。
「我無礙,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玄燁坐在觀景亭中石凳上,以手撐著額頭,狀若思索,眼神中卻平白多了幾分憔悴。
「親善王爺可是與小王爺商量婚期的事情?」看著他出來的方向是親善王府那邊,凌波便猜到了幾分。
「是」玄燁漫不經心的回答,猶自沉浸在父親所說之事的驚愕之中,一臉的魂不守舍。
「王爺,我的嫁衣何時送過來?」白衣的影月卻是淺然一笑,似乎完全不將他的憂思放在眼中,只直視著他用無比篤定的語氣說道。
「哈哈,你可當真是自不量力,你怎麼知道我要娶的是你?」玄燁聽了這話怒極反笑,在心底嗤笑了幾聲,這女人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她是假的了。
「因為你非娶我不可」凌波低著頭笑了一聲,神色卻是高深莫測。
「憑什麼?像你這樣一個甘願犧牲自己落水來嫁禍別人的歹毒之人也配成為我的准王妃?」聽了這話玄燁只覺得一股壓抑已久的憋悶之氣猛然襲了上來,眸色瞬間冷了幾分,言詞之間多了幾分狠厲。
「如果我說你只能與我成親才能保她免於一死呢?」白衣的影月回頭,臉上神色詭譎,語氣卻依舊是篤定無比。
「你說什麼?」玄燁聽了這話心裡又是一驚,這人又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連白蒼都無法辨別她的真身,且還弄不清她進府的目的,莫非是自己一時沒控制住脾氣,打草驚蛇激怒了她?
「你回去看看你心上之人的手腕」那一臉溫婉的女子雙眸含情,話語中卻透出幾分狠毒。
「你做了什麼?」玄燁驚懼的出聲,臉色一白,憤恨的瞪著她,她上次已經害過影月一次,難道這次她又做了什麼害她之事?
「你不是說我是心思歹毒之人?如此便落實了豈不好,我在她身上下了一味七星海棠毒,此毒無色無味,卻能慢慢侵入心髓,三日以後就會暴斃而亡」白衣的「影月」漫不經心的吐出如此荒誕驚心之語,卻讓玄燁只覺全身如同浸在冰窖中,幾欲氣絕,他絕對相信她心腸之歹毒。
「怎麼?害怕了?只要你與我成親我便解了她的毒如何?」一步一步的,那白衣的女子宛若吐著信子的毒蛇朝他逼近,讓他恨毒至極,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瞎了眼,她那清麗大氣的外表之下
卻藏了這樣一顆歹毒之心。
「你趁早死了這顆心,我就算是自盡也不會與你這等下作歹毒之人成親!」玄燁早就挺直了背脊,眼神毫不畏懼的迎向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既然在父親面前許下了要娶影月的誓言,便斷然不會更改!
「好骨氣!那麼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如何?」白衣的「影月」突然一笑,卻是眼角帶了幾分輕蔑望向玄燁,富貴的人家最是惜命,更何況是親善王府錦衣玉食長大的小靜安王。
「你儘管說!只要你替她解毒,我做什麼都願意」玄燁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這句話來,墨色的瞳孔唐亮堅定,雙拳緊握,背脊挺得筆直,隱約透出幾分男人的硬氣來,讓凌波不禁有幾分刮目相看。
「好!我的要求很簡單,明日夜裡,你再來此地一會,如何?」白衣的「影月」一雙清麗的眸子深不見底,透出幾分意味不明,氣勢上卻是詭譎莫測,讓人看了害怕。
「好!不見不散!」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刁鑽致命的要求,可是玄燁卻沒有絲毫退縮,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影月遇到家中巨變的時候他並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諾言,如今她有了性命之憂,他怎會再不站出來實現護她周全一世的諾言?
「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那麼明日說不定就是你留在人世間最後一天了,好好享受」白衣的「影月」輕步移至玄燁身旁,語氣曖昧的俯在他耳邊輕吐出這一句,卻叫小王爺身子一僵,眸色更暗了幾分,全身冰冷不已。
凌波腳步輕快的邁至與那觀景廳隔了近百米遠的小樹林中才從白衣的影月搖身一變成了手執桃花酒的綠裳絕美少年,不得不說威脅情敵這件事情真是讓他心中暢快無比,總算出了口被奪心上之人的惡氣。
「哈哈哈哈」想到玄燁那明明恐懼萬分卻強裝鎮定的樣子,凌波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這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受盡呵護的小王爺今日卻毫不猶豫的答應用自己的命換影月一條命,卻是他所沒想到的。
望著那蔥鬱的竹林,想到影月尚是小姑娘之時,自己尚是草木之體,她雖然沒有父母對自己上心,卻常常搬了小板凳坐到自己身邊,用小噴壺洒水。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如今時過境遷,父母相繼逝世,自己也再也陪不了她了。
他當然知道也許小王爺知道了影月曾經濫賭欠債的事情,他的反應卻是那樣失魂落魄,他無法確定在他走後小王爺是否真的會將影月放在手心悉心愛護,還有兩日之後便是飛升之時,他焦急,他害怕,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再狠逼他一把。「我的小姑娘」凌波從袖中掏出那隻和闐白玉茶杯倒了一杯桃花酒,粉色的薄唇輕覆在她常喝茶的位置,反覆摩挲,眸色溫柔無比。
這邊,玄燁受了這刺骨的威脅,心中害怕不已,害怕的卻不是自己也許一日之後就會死,更多的害怕卻是影月身上的毒,因此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影月府們口,那絲對她曾經濫賭的驚詫早已被深深的擔憂沖淡的不見蹤影。
「影月!影月!」玄燁剛見到府門便大聲的呼喊起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發紅。
「出了什麼事,這樣著急?」影月聞聲而出,見了他跑的腿腳發軟的樣子不免有幾分疑問,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來,喝杯茶」影月親手倒了杯涼茶遞給玄燁,示意他歇息會兒再說。
「你快將你的手腕給我看看」玄燁猛喝了一大碗茶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卻是一把將茶碗撂開,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擼起袖子便要看。
「這……」影月不解他突然大膽的行徑,手上柔嫩的肌膚被他突然這樣接觸,當即緋紅了半張臉。
「原來是真的…」一眼瞥到了影月手腕上醒目的一條紅印,玄燁當即便覺得全身被抽去了力氣一般,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到了竹椅上。
「你在說什麼呀?」影月十分費解的問他,她瞥向自己潔白的手腕,那裡只有一條自己午睡時不小心硌出來的紅印,怎麼他看了卻突然這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