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琴音不絕於耳,彷彿將一副高山流水的畫卷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隨後曲風一轉,竟變成了女兒家的細水情長,娟娟繞繞好似如訴衷腸。
江仇妤喝著小酒,品味著這琴音。這時琴音一停,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蘇虞抱著琴,對著眾人盈盈的行了一禮,還不忘對太子嬌羞一笑。
「咳咳!」太子咳了一下,雖然對於美人的示好他還是樂意的,不過這蘇虞也太.……
「哼,大家閨秀。」身旁的江彧清冷笑了一聲,這語氣里充滿了濃濃的諷刺。
江仇妤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可記得,宴會還沒開始之前,江彧清還去熱情的與這位蘇小姐攀談呢,才多久的功夫,她就已經把對方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下面由太子太傅千金李寧靜上台表演!」一聲尖利的喝聲把眾人拉回了視線。
只見太傅之女李寧靜抱著一架枇杷蓮步輕移,緩緩上了台對高台行了禮后坐下。
懷抱著琵琶,她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撥動著琴弦,發出悅耳的聲響,清冷的樂聲如同泉水從山崖上留下,撞擊在卵石發出的聲響,迷濛起的水霧,令人只覺得一陣清涼。到後來,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盤。她的一雙眼眸,如同當煙這秋水,高傲流轉,有著無限風情。
「好好好!」龍顏大悅,「果然是才女,看賞!」皇帝吩咐御侍,馬上有人拿了一個金鎦子過來。
李寧靜盈盈拜倒「多謝陛下」領了賞賜,抬高了腦袋一步一步捧著恩賜回到席位上,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有什麼好了不起的」坐在一旁的江沉魚翻了翻眼皮「我們二姐啊可比她們要出彩多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頭就一根筋的崇拜江彧清。
「六妹!這裡可都是貴人,可不許亂說話」庶長女江映雪瞪了她一眼。
「哼,我說的本就是實……」江沉魚本想還說,卻被江彧清制止了。
「好了六妹」江彧清看了一眼江沉魚,對著江映雪微微一笑:「六妹年紀尚小,大姐何必與她與她一般,隨她意就是了……」
「哼!還是二姐姐寵我」江沉魚與原本坐在江彧清身邊的江晚翠換了個位置,就抱著江彧清的胳膊撒起嬌來。看的離她們不遠的江仇妤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下面請江府長女江映雪上台表演」
江映雪搖了搖頭,無奈的看了看她們。聽見御侍點到自己名字就上了高台。
「臣女江映雪參加陛下,參加娘娘」
「起來吧。」皇上抬了抬手:「你這可是箜篌?」皇上好奇的看著江映雪身邊的大傢伙問道。
「回陛下,這正是箜篌箜篌」江映雪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嗯,那就開始吧」得到恩准,江映雪就回身坐與箜篌側。
手指又在琴弦上撫了一把,行雲流水的音質就這麼流瀉出來,倒是叫人驚艷了一把。
「這大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江彧清看著自己手上的碧玉珠,眼裡布滿幽光。
江仇妤突然想起前個月,江映雪說這箜篌難掌握,現在短短時間內練成這水平已經是不易了。
只是江映雪的箜篌技藝在江仇妤聽來,也不算是太高明的,最多算是悅耳動聽,可要說深層次的共鳴,就少了一些了,聽過即忘,不能讓人有繞樑三日的回味之感。
一曲終了
「這水平到是還略有提升的空間。」貴妃娘娘拍了拍手對著貼身宮女吩咐道:「來人啊,把本宮那尊西域進貢的鳳首箜篌此給江小姐。」
江映雪大喜「多謝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嗯,希望江小姐日後定要多加練習,你可不要辜負本宮對你的期望啊」貴妃娘娘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臣女定不負娘娘厚望!」江映雪大喜過望。
江家大房夫人陳氏只有一個兒子,生產之時遭了難,傷了身體。陳氏見大房子嗣凋零,深覺得對不起祖宗,隨後陳氏做主給江家大爺納了一個姨娘,很快這姨娘也有了身孕,只是福薄,生產之日難產,誕下一個女嬰也就是江映雪后就撒手人寰。沒想到,領養江映雪不到三年,她又得老天眷顧生了小兒子。失去生母之後的江映雪,得陳氏憐憫,便把江映雪放在自己身邊當親生女兒細心培養著,雖然說是庶出,但待遇絲毫不差嫡女一分。
如今江映雪得了貴妃賞識,陳氏覺得很欣慰很驕傲。
「沒想到大姐的箜篌彈的如此好,怪不得前些日子去找她她都沒空,原來一直在刻苦練習!」江毓秀看著高台上的江映雪,感嘆道。
「是啊,沒想到大姐這麼厲害!」江沉魚喃喃自語。
「對了!四姐,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毓秀並沒有看江映雪,而是對著江仇妤眨了眨眼:「四姐你緊張嗎?」
「是挺緊張的,以前都沒見過這麼盛大的場面!」其實江仇妤一點都不緊張,故意這麼說是因為原主確實沒見過大場面。「妹妹可會膽怯?」
「緊張啊,但是緊張有什麼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說著對江仇妤吐了吐舌頭。
又過了好幾輪,什麼丞相千金,將軍小姐。等到江仇妤都快有點困了內侍才喊到:「下面有請江太師府四小姐江仇妤與七小姐江毓秀表演十面埋伏!」
「四姐四姐!該我們了」江毓秀趕緊起來拉了拉座位上昏昏欲睡的江仇妤,一臉焦急。:「快起來,四姐!醒醒!」又搖了搖江仇妤。
「別急別急.……」江仇妤還沒來得及整理衣服上的褶皺,就給江毓秀拉著急急的上了台。
「臣女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江仇妤與江毓秀一起拜倒。
「起來吧」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起來。
「你,就是被太子退了婚的江四小姐?」一旁的貴妃娘娘撇了一眼江仇妤,輕笑道:「長的倒還不錯」微微扶了扶頭上的八寶琉璃簪,眼裡滿是輕蔑。
台下議論紛紛,眾人們交頭接耳。
「是。」江仇妤望著高台,眼裡沒有絲毫膽怯。
「聽說你今天準備的節目是舞蹈?」當朝貴妃是衛家嫡長女,一進宮就獨得皇上恩寵,在她眼裡除了那個病歪歪的皇后意外,在後宮誰還不是對她恭恭敬敬誠惶誠恐?
如今看著小小淑女對著自己眼裡滿是無畏,不由得冒火。
皇上注意到了貴妃的情緒,將目光落在了一身青綠的江仇妤身上,在這一群人之中,唯有她的這一身裝飾簡簡單單,頭上也只有簡單的點綴之物,小小的身體在這一群人之中,似乎是在面對著一群豺狼,唯有那一雙眼睛,晶亮的發光,像天上的寶石。
皇帝靜靜的看著那雙眼睛,心中一痛,他的九公主也有著那樣一雙眼睛,容不得得世界上一點的雜質,想著想著皇帝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許多。
只見她恭恭敬敬的,耳觀鼻鼻關心認真的說道:「臣女蠢笨,望皇上娘娘不要嫌棄才是」說著有對著高台行了標準的宮廷禮儀。
微微福身,江毓秀婉婉落座。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而她掌下的曲子,赫然是一首《十面埋伏》!
對音樂稍有造詣之人,對這首古箏名曲就絕對不會陌生。此乃是自唐朝時便遺留下的經典名曲,從此之後經久不衰,樂曲的激烈高昂,激蕩了多少人心!
一旁的江仇妤適時翩翩起舞,此時琴聲驟然轉急,江仇妤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琴聲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場上一時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