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小節 思念是一種病（2）

  正當他孤注一擲地尋找之際，忽而一道白影從不遠處的水下略過，猶如看見一線曙光，他迫不及地帶尾隨而去。追至近前時方才發現，原來瞿嵐已經找到了海心，此時正裹挾著她爭分奪秒地往水麵上遊去。 見狀康樂樂心下不禁一陣狂喜，愈發加緊速度追隨上去，同瞿嵐合力以最快速度將海心拖出水麵，救到快艇上。 然而還來不及彈冠相慶劫後餘生，一探海心鼻息，眾人當即臉色全都麵如死灰。於是二話不說連忙給她做起了急救。又是按肚子排水，又是做心髒按壓，最後瞿嵐連人工呼吸都使上了，卻還是回天乏術。 看著海心已經毫無血色的一張小臉，瞿嵐一臉大勢已去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在他即將宣布噩耗的時候，康樂樂一把推開他。力氣之大瞿嵐差一點被他掀出船外。推開他之後，康樂樂立刻取而代之，翻身跨在海心身上，繼續剛才的心髒按壓和人工呼吸。一次又一次，就像他剛才在水中一次又一次伸長再伸長手臂劃開無休無止的海水。 ——你敢死！ 他吼叫著。如果不是因為他說不出話來，這口氣一定是凶神惡煞聲嘶力竭。 ——你敢死！ 他一計計重重錘打她的心髒，力氣之大不像在救人倒像在鞭屍。 ——你敢死！ 他怒目圓睜渾身黑氣熏天，五官猙獰地糾結在一塊，眼睛更紅得隨時能滴出血來。不像是在求她活，更像是逼她死。 ——你敢死！ 他要她活，卻不是哀求，而是從頭到尾的威脅。仿佛除了活，他壓根沒打算給她其他選擇。 心髒按壓，人工呼吸，周而複始了多少次，他在心裏就喊了多少遍「你敢死」！但，終不過是喉結在喉嚨裏上下來回徒勞無聲的蠕動，周而複始。而她卻終究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回應。對他聲色俱厲的威脅和恫嚇，她甚至不願牽動一下眼皮。密密麻麻的雨滴不住地打在她的臉上，帶走她嘴角的最後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