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小節 頑石（9）

  “記得以前我對你過，盡管你招人厭惡，身邊卻還是不乏像瞿嵐田園這樣不離不棄之人。盡管我覺得矛盾，難以理解，卻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才會有感，如果這世上有些人不管你付出多少代價都不會原諒你，未嚐沒有另一些人，他們原諒你甚至不需要一個理由。在某些人身上費盡心機都遙不可及的東西，在另一些人身上卻是垂首可得。這樣的人，我以為你有，卻沒想到，其實遠比我以為的還要多得多！” “多得多？！”康樂樂不敢置信。 “是的！這是經過這次募石我最真切感受到的。你隻知道孤芳自賞，迫不及待地和那些被你視作廢柴的樂渣劃清界限。但當你跌落雲端，卻並非所有人都急不我待地痛打落水狗，而是就算微不足道還是願意向你伸出援手。可以讓他們對你由來已久的惡劣忽略不計的，不是因為康樂樂你，而是因為你的提琴。因為喜歡你的音樂，喜歡你的提琴的人遠遠比討厭你，討厭你這個人的人～多的多。 剛才我你的人生就是坨狗屎，那是氣話，我為此道歉。事實是，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我不知道一個失去聽覺的音樂家，他的人生，曾經付出的汗水乃至血和淚，究竟意義何在？但是有一點我千真萬確地知道。康樂樂，你的音樂，你的提琴，是有意義的，並且從來沒有失去過。” 罷海心直覺得言盡於此，扭頭帶著破孩兒揚長而去。瞿嵐田園雖至始至終作壁上觀，卻無獨有偶聽海心完也是一副了無遺憾的樣子，尾隨二人身後一言不發地離去。當絡繹的腳步紛至遝在碎石上，發出的膈應的響聲過後，偌大的河灘上便隻剩下康樂樂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