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小節 一千顆石頭的心靈雞湯（8）

  孩子一反尋常認真的表情委實讓海心感到意外，但最後還是被她一笑了之，打趣地：“你是他變了？不還是一個鼻子兩個耳朵，哪裏變了(╯^╰)？！” 然而這一次又被破孩兒疑問代答：“哪裏？哪裏都變了！”並且海心一再的不以為然明顯讓他有些生氣，鼓著通紅的腮幫子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前幾爸爸一直一個人躲在琴房裏，我看他不理我，就畫了很多把他畫得很醜很醜的圖畫，從門縫裏塞進去氣他。 Ｗｗ Ｗ ＣＯＭ以前我要是這麽氣他他早就跳出來把我的屁股打開花了。但直到他打房間裏出來，都根本沒看我一眼。這些不管我怎麽跟他鬧，故意惹他生氣，他別打我，就連句臭子都沒有罵過我。而且，”到這兒破孩兒忽然眼睛一陣泛紅，隨即眼淚撲簌而下。“而且爸爸還，他以後都不會再打我，罵我了~~~~ (?)~~~~！” “他不打你不罵你，像其他孩兒的爸爸那樣不好嗎？”海心不明白。 “但那~那~就不是破孩兒的爸爸了！”破孩兒剛才還是飲泣，海心這麽一安慰反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平時被康樂樂打得皮開肉綻都沒見他哭的如此傷心，直到此刻看著這個孩子痛哭流涕的樣子海心方才明白，為什麽他會有此一問「爸爸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其實類似的話那在飯館裏頭瞿嵐也曾過。「他這次身陷的絕望有多深！或許唯獨這次，無論我們再怎麽伸長手臂都拽他不出來了～」在她看來放棄或許是種解脫，但對於康樂樂來在音樂學院的一席之地，是他之所以還是他，碩果僅存的最後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才會無論多麽徒勞甚至卑賤都要拚命地抓緊它。卻因為她所謂的善意而今被棄之無物般地舍棄。這個決定看似有多麽輕易，實則他的內心就有多麽絕望。“原來退學不是為了和昔日的自己作別，而是放棄。”告別是為了遠行。隻有選擇開始另一段旅程的人才會告別。所以他的選擇是，放棄。因為隻有放棄是沒有開始的。他選擇的是徹徹底底的結束。 看不見真相渾然不知的其實隻有她，因為隻有她關心的是怎樣才能讓自己心安？即便她的歉意還算得上誠懇，但捫心自問她其實根本沒有真正關心過康樂樂的死活，沒有設身處地為他想過。他們從一起長大，但事實上她對他的了解並不比一個陌生人多，因為她從來都吝嗇為此付出努力。想到這裏，原本自以為高明的‘心靈雞湯’迅變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