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無題
不知何時，胸口變得滾燙起來，耳旁低沉的嘶吼愈演愈烈，沾滿血肉的利刃從朦膿的夢境中直透現實
少女睜開眼，只見著深黃色的條紋虎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黑夜詭秘到不著邊際，鑲著罪惡與慾望的肉體同骯髒不堪的濃墨融為一體，抒寫著高雅的氣息
而正當少女找尋著，一絲一毫理由，想要妄圖解釋這一切時，腹部突如其來的撕裂感卻讓少女忍不住一聲悶哼
「咳——！」
鮮血，滿目的鮮血
不知何時，猩紅已然成為少女牟中的主色調，悵然回頭，只見得模糊一片，混沌的濃黑中，尋不到一絲敵人的影子
少女腦中彷彿承受了萬鈞重擊般猛然醒悟
夜色下，一幕幕、帶著詭異的色彩，不斷在眼前浮現
虎、援、夜、息、念、血、血、血！
（原來它是在提醒我身後的血跡）
「呵」
少女輕笑著
看來這塗滿雙手的液狀物體，已與自己脫不開關係……
愚鈍與怯弱上演著最後的舞劇
嗜血的慾望嘲笑著舞台上的小丑，投出廉價的賞錢
一點一滴，點奏出少女最為熟悉的旋律
無數細小的瑰紅絲線在夜空中拉開最後的幻想
迸發
旋轉
墜落
妖異的紅色精靈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迅速脫離「母親」的懷抱投身於黑暗
那名為血液的醇厚液滴
那被人們稱之為生命之源的東西
一點一滴
從少女體內飛速流逝著
不知何時
這東西已經離得越來越遠
恍惚間，少女依稀瞄見那被重重地甩到一邊牆腳死活不知的女孩，咆哮著的母親，以及堪堪趕過來的父親
可惜
沒有他
是了
已經……苟延殘喘了好久了呢.……
已經……再也不用繼續戰鬥下去了.……
或許……已經足夠了吧……視線……聽覺……味覺……嗅覺……觸覺.愛、恨、情、仇、親人情人敵人故人友人小人詩人男人女人舊人生人.……
都消失了……就好了.……
什麼.……
什麼啊……
唔.……好刺眼.……
「白痴」
「.……」
「混蛋」
「.……」
「蠢材」
「？？？」
誰？誰在罵人，真討厭啊.……死後的世界也會有這樣的人嗎.……
「笨蛋傻瓜怪力女、古怪庸俗不知羞恥、愚蠢透頂神經質質不知死活滿口火車光合作用都合成不出來死藍毛！！！」
「！」
「給我嘴巴放乾淨點啊！」
「白痴！」
「混蛋.……你這傢伙——！」
「傻瓜！」「笨蛋！」「蠢材！」
「嗚嗚嗚……你.……嗚嗚嗚.……」
明明剛才還是漆黑一片，冗長的洞內不知何時已經璀璨到讓人不敢胡亂睜眼
比起手中微光，放大了無數倍的，幾乎濃郁到實質的光明氣息充斥著原本幽森的小道
光影下，熟悉的影子正一手掏進黑暗的腹腔，拉扯出本屬於少女的東西
似乎不堪重負，就在少年手離開的一瞬間，那曾經幾乎快要將少女吞噬殆盡的黑色影子一掃而光，化作雲煙，終是飄散殆盡
「似乎還能用的樣子，勉強湊合吧.……」
少年手中攏著一光團，不滿地撅著嘴走了過來
「先說好，我可是已經凈化過無數次了哦，你知道……光系魔法就這點好，只要是與黑暗沾點邊的東西在它面前都是脆弱不堪，所以說，我之前就經常給你們講，魔法要麼就學全系的，要麼就不學，專攻一系魔法的最後還不都……」
「呃……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你要知道，這附近可再沒與你血型相同的人了，就算是血型相同，如此大量的輸血你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再說了，就算是魔法也不是萬能的，魔法只能治癒你的傷口，並不會補充你所損失的血液呢，所以說，血族還是強啊，只要沒了血，幾乎任何生物都是無法生存的……」
一邊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少年，一邊將手裡凈化到已經近乎原質，比少女之前體內所流動的血液還要純凈的血團，小心「渡」進少女體內，短短几分鐘，少女的氣色居然就已經恢復到比之前還要好無數倍的狀態
不得不說，魔法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如此大範圍的四星級光系魔法，就連小女孩額頭上剛剛撞出來的傷口，也一點痕迹也見不著了，只是強烈的撞擊導致女孩暈了過去，到現在都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可就不在這「半吊子」魔法師的能力範疇內了
古崖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滿地嚷嚷道
「憑什麼魔法不能解除暈眩！」
「你剛才叫我什麼？」
「什麼？」
「你說什麼？」
「什麼？」
「你說你在說什麼什麼？」
「半吊子？不！不不不！」少年將頭搖得像小孩手中的撥浪鼓，「你可以對我的智商做出質疑，但我決不允許你對我的專業發出疑問！」
「白痴！混蛋！蠢材！」
明明慢到恍惚的白皙手掌，卻將時間拉倒到無限的長度，直到少年反應過來，額頭已經重重地挨上了一記「力劈華山」
「啊啊啊！痛啊痛啊！會痛的啊！怪力女！」
「為什麼！」
少女的眼淚不要錢一般滑落
「為什麼現在才來啊！混蛋！」
「.……」
……
不過轉瞬即逝的光點，晶瑩的水珠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
少女花了不到一秒完成了華麗的轉變，此時正一臉嬉笑地盯著少年的臉
「嘻嘻，你不會以為我會哭著投懷送抱吧？哈哈哈！不會吧不會吧！還是太年輕喲！小傢伙真可愛嘻嘻嘻~」
「.……」
「怎麼了？傻了？」少女的手在少年眼前不住晃動著，得不到一絲回應
「.……」
「我肚子有點餓.……吃點東西……」
少年自顧自地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瓶子，抖出一顆淡藍色的藥丸
似乎還能依稀記起它的味道，嗯，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藍莓味的
嗯
「等等！不許吃！那是我的！」
少女蠻橫地奪過小瓶，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你你你你你你——你！」
「星影！你這傢伙！別太過份了！」
「你都是我救的啊，混蛋！」
「我不管我不管！」
「還有我的儲物戒呢，我的寶貝呢！天啦！你不會都私吞了吧！你這個噁心的傢伙！」
「什麼——！」少年受到成噸暴擊一般愣愣地伸手指著自己
「惡惡惡惡惡……噁心……唔唔唔——！」
「你這傢伙.……太過分了吧.……啊啊啊，早知道就讓你躺地上睡一覺再拉你起來了！」
少女眼中，少年誇張地揮舞著雙臂，似乎想要將心中的強烈不滿統統爆發出來一般
努力憋住笑，讓自己盡量不會哭出來
少女低頭細數著牛仔褲上的小窟窿
那個摘掉笨重眼睛的笨重少年
似乎也已經站到了他人都夠不著的高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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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接下來去哪兒？」星影聳聳肩，拿嘴懟了懟靠在古崖肩頭的西莉亞一臉無奈
「什麼嘛，你還是有著聽聰明人指揮的自覺嘛。【零↑九△小↓說△網】」古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錶情，用陳述語氣說著反問的感嘆句
「是嘛？有嗎？那怪不得我能活這麼久咯？！」
「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少年一臉「你有交流癌」的模樣道
「走吧，去海底」
「去……去哪？！」少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之前不是才從那裡活著回來嗎？！」
「你還要去找那隻章魚？！」
「你不要命啦？！」
……
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少女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
「海底」
「三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