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鏢局應聘

  冰天雪地之上，一個身影就像一個小黑點，遠遠行來。


  漸漸走得近了，人們才發現，那是一個約十三歲的少年，坐在一隻巨熊的背上，巨熊高大像一坐移動的小樓，一步就邁出老遠，所以，很快便來到眾人的面前。


  這少年正是亡命天涯的白千凡白孩兒。


  為行文方便，從此我們就叫他白孩兒。


  紅姑為什麼不讓他暴露自己的名字，而是以外號行走江湖，為的也是他的安全著想，因為據說廣寒宮有一秘術，通過一個人的性名，能推斷出此人的命。萬一讓這些仙人們推斷出他是妖神轉世的命，就不好辦了。


  所以他要一直叫白孩兒，不能有自己的姓名。


  白孩兒一路由北向南，逢人便自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少俠，號稱「白孩兒」。遇到壞人作惡，野獸害人，也出手相助，遇到賣身葬父的小女孩，也慷慨解囊；遇到被賣到青樓的良家婦女，也為她們贖身······


  猶如散財童子，才十多天就把紅姑給的金幣散盡，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


  正愁怎麼弄錢之時，聽聞有鏢局招收護衛，便趕了過。


  原本按紅姑吩咐，要他離遠北極國，投奔南天國的一個習武家族，在那好好練武，那家族叫紅氏家族，跟紅姑大有淵源。


  只是還沒出北極國境，身上的錢就散光了，為了喝酒吃飯，只得找工作。


  不過他的心裡，一真有變強成神的目標，為了有朝一日能進玄道宗見紅姑姐姐，也為了能復活父母，更為了能穿越回家。


  白孩兒從熊寶寶身上一躍而下，落地無聲，踏雪無痕，身手敏捷無比。


  端坐在桌子前的主考官一看見白孩兒的不俗表現，眼睛一亮，原本因其年紀而輕視的心收了起來。


  北極大陸，練武者多如牛毛，其實真正有功法練武的少之又少。


  像洪縛龍，只有家傳的一套掌法「叫降龍十八掌」，卻沒練過什麼功法。所以練了一輩子，功力談不上高強，只是憑藉掌法的高妙與人打鬥而已。


  所以他一遇上像老不朽這樣練過功法的人，便不堪一擊。


  江湖上多的像洪縛龍那樣只練拳法沒煉過功法的「武林高手」。


  隨便什麼人，胡亂打拳踢腿，便可以說是練了套拳法，或者也可以從打架經驗中琢磨出一些招式，將這些招式連接起來成為一個套路，取了個響亮的名字，就創造出一套拳法。


  所以拳法在北極大陸多如牛毛，非常普及，「武林高手」也多如牛毛非常普遍。


  然則，真正懂得習武之道，有功法修鍊的，是少之又少。


  習武功法，只有在十八大學院和各大習武家族中才有。


  而且一般來說，大多習武家族，有的只是初階功法，有一部中階功法已經了不起了，而高階功法只有在習武學院中才有，而且學院中的高階功法也不隨便傳給弟子，只有內院弟子中的佼佼者才有機會學習高階功法。


  練武之途，在於吸氣入丹田，運氣通周天，發氣可傷人。


  而怎樣吸氣，運氣，就是功法的範疇。功法就是教人怎麼吸氣、運氣的，而正真高階的拳法，是教人發氣的。


  這些，一般習武者都不知道，而白孩兒經過了紅姑的指點，才瞭然於胸。


  紅姑當初教了他一高階功法，叫「長青功」，所以他只練了十幾日，便懂得吸氣入丹田，成為一名真正意義武道修鍊者，但按等級來說，他只是初級武者。


  習武等級，分為武者、武師、武聖。


  當一個人有部功法，按功法煉功，懂得吸氣入下丹田，他就算是初級武者了。


  一個初級武者，比江湖上只練拳法沒練功法的大多數「武林高手」厲害多了。


  一般來說，能有落地無聲，踏雪無痕表現的，已算是一般意義上的江湖武林高手了。


  而在沒有功法修鍊的情況下，能有這個表現的，都是修練拳法多年已一大把年紀的人，像白孩兒這樣十三歲就踏雪無痕的，極為罕見。


  這隻能說明白孩兒要麼是天才，要麼是有修鍊功法。


  所以，主考館才一見他便眼前一亮。


  白孩兒瞥了一眼面前的鏢局大門，見上面匾牌之上有「龍威鏢局」字樣。


  門前一張長桌，桌后坐著一位師爺模樣的主考官，拿著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身後還威風凜凜簇擁著一群彪形大漢。


  「我乃江湖人稱白面少俠，鏟奸除惡，斬妖除魔的白孩兒，因手頭拮据特來應聘護衛······」


  白孩兒老練的拱手為禮，說明來意。


  「最近聽說江湖上出現了一位少俠叫白孩兒，轉門為青樓女子贖身的，就是你啊？」


  那主考官眯眼看著白孩兒，故意出言相譏，以觀來者的心胸。若是心胸狹窄的，必勃然大怒，若心胸開闊者，必一笑置之，若是城府極深之人，必面無表情。


  旁邊眾壯漢頓時一陣鬨笑。


  有人粗聲大氣喊道：


  「小孩，你把青樓的娘們都贖身從良了，咱哥們上哪快活去？」


  「對啊，你這不是行俠，是在作惡，你的行為，害得男人沒地快活，女人沒地掙錢。」


  「就是，娘們想在青樓掙錢糊口，都被你遣散了，她們靠什麼活？」


  「······」


  面對他們的歪理之言與嘲笑，白孩睜大烏黑雙眼，一幅無辜的樣子，陪有笑臉，半真半假道：

  「沒想到我白孩兒好心辦壞事，害得眾好漢沒地快活，罪過罪過！」


  眾人皆一愣，沒想道這少年小小年紀，言談舉竟如此老道，在眾人嘲笑之下，臉不紅其厚如鐵，氣定神閑，老江湖也不過如此。


  主考官見狀，捋了捋山羊鬍子，微微點了點頭，又也言刁難道：

  「少俠名動江湖，武義超群，人中之龍，不會甘居人下，奈何本武館是小廟，容不下你這大菩薩啊？」


  言下之意，你武功這麼厲害，是不是要求高工資高待遇啊？

  白孩兒微微一笑，道：「前輩過譽了，晚輩不過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沒什麼大志，能在鏢局當個擴衛混碗飯吃就行。」


  「好！鏢局雖窮，管你飯吃還是要得的！」主考官一拍桌子道，一幅老狐狸得計的樣子。


  「多謝前輩收留。」白孩兒喜形於色。


  「慢著，不能隨便什麼三腳貓都收，我龍威鏢局不是收容所，不養吃閑飯的，想要進鏢局，先得過我這一關！」


  只見從鏢局大門走出一位十五六歲少女，面若桃花，目如秋水，眉黛遠山，身段風流，一身俠女紅裝霎時映紅一地白雪。


  少女身邊站著一位英俊瀟洒如玉樹臨風的青年男子。


  少女眉頭一挑，指著白孩兒道：


  「你！可敢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