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三江口之戰
諸葛亮無奈的笑笑：“罷了，或許是我想多了，早點歇息吧。”
“嗯，先生也早點歇息。”
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淡去，我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方才還是嗬欠連天，現在卻突然沒有了困意，一個人呆坐在舟上，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出神。
……
翌日，天才剛剛透亮，便傳來周瑜斬殺曹軍來使的消息，隨即，周瑜便令甘寧為先鋒，韓當在左翼，蔣欽為右翼，而周瑜則是自領諸將接應。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周瑜不僅將曹軍的使者斬殺， 更是令人將來使的頭顱割下函封歸還給曹軍，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曹操示威。
大戰在即，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四更開飯，五更便要開船，鳴鼓呐喊著向曹軍進發。
我起身時，隻能遠遠看著船隻遠處的船影，最終一點一點消失在水麵上。
諸葛亮起身很早，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心裏擔心他會隨著周瑜一同去攻打曹軍，在江邊來回踱著步子徘徊著，時不時的向著江邊踮起腳尖眺望，盼望著周瑜的大軍能夠早些歸來。
書棋手裏端著一盆熱水，見我站在江邊出神，連忙走到我身邊，將熱水放在我身前，不解道：“姑娘這是在做什麽？”
我歎了口氣，還未來得及回話，便又聽他道：“姑娘且先行淨臉，早飯已經備好了，待姑娘洗漱好便可以用了。”
我含糊得應了一聲，半蹲著身子將手放進溫熱的水裏，水裏舒適的溫度驅走了手上的寒氣，我抬起頭，向書棋道了聲多謝。
書棋笑道：“姑娘客氣了。”
今日這般早，不知諸葛亮是否吃過早飯。我想了想，躊躇著問道：“書棋，先生今日可食過早飯了？”
書棋搖搖頭道：“還未食飯。”
“這麽早便隨著周都督走了，怎麽也不用飯……”我小聲嘟囔著，書棋聽到我的話卻是突然一笑，好奇道：“姑娘該不是認為先生隨了周都督去打仗了吧？”
我點了頭，難道不是嗎？
書棋“唉”的一聲輕歎，學著平日裏諸葛亮無奈的神色道：“姑娘，且不說周都督會不會帶上先生，就我們家先生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他能上戰場嗎？”
“你的意思是，先生他沒有隨著周都督前去？”我忙一起身，腳下一個不慎碰倒了盆子，水瞬間灑了一地，我一個機靈忙向後退了幾步，可衣上仍然沾上了不少水漬。
書棋忙道：“自然，先生應了周都督的話，正在賬裏研究地勢，以待破曹呢。”
我低頭正想將盆子撿起來，書棋卻搶先一步將盆子拿在手上，還一臉嬉笑著讓我去軍帳裏找諸葛亮。
說完，便哼著幾聲小曲兒，悠哉的離去了，走到一半，又突然回過頭來：“姑娘可得盡力，早些擄了先生的心才好！”
我一怔，書棋已經撒開腳丫跑個沒影了。
我兀自在原地又徘徊了一番，最終還是厚著臉皮，向軍帳走去。
我剛至帳前，本想伸手拂開帳簾，卻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找他要說些什麽呢？又可以用什麽理由呢？昨夜的意外，他是否還記得？又或許早就忘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他的喜歡，書棋也看得出來，那麽他呢？他是否也看出來了？
想著，我失魂落魄的伸手輕輕觸碰著自己的唇，冰冰涼涼的，昨夜唇上的那抹溫熱，似乎隻是個錯覺。
悻悻然收回了手，不敢拂簾，也不願拂簾。若是昨日夜裏有了黑夜的遮蔽，才使得我不至於在他麵前尷尬，可今日又該如何，我該怎麽去麵對他？
思及此，我便斷了想要找他的心思，轉身就要離去，身後卻兀自傳來諸葛亮溫潤的嗓音。
“子歸。”
我心一緊，連忙應了一聲，沒等我轉過身子，諸葛亮便已經走到我身前，含笑著看我，眼裏的神色與往常無異。
“天還未亮盡，怎麽這麽早便起了？”
我心裏直到委屈，我可不願意起這麽早，若不是周瑜走時，擂鼓的聲音實在鬧耳，我不定還得睡到什麽時辰呢。
我笑笑，道：“我隻是睡不著，又聽聞大軍擂鼓的聲音，知道今日便是出戰的日子，便起得早了些。”
諸葛亮淡淡道：“還未食過早飯吧？”
我笑道：“嗯。”
他看了我半晌，眸裏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莫名的深邃，我以為他想什麽出了神，連忙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先生，你在想什麽？莫不是為周都督擔心？”
諸葛亮白皙的臉龐突然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輕咳了幾聲，將目光移向了一旁：“嗯……一起吃吧。”
我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問道：“先生起得這樣早，怎麽不隨周都督一起吃了？”
他臉色又是一紅，淡淡道：“不餓。”
……
不久，前方傳來捷報，周瑜大將甘寧與曹軍的蔡壎在三江口大戰，兩船將近時，甘寧拈弓搭箭，將蔡壎射倒在地。而甘寧更是乘勢，驅船大進，萬駑齊發，勢如破竹。而左邊韓當，右邊蔣欽，兩路夾擊，直攻曹軍隊伍，曹軍多是青、徐之兵，向來不熟悉水戰，在大江麵上，早已站立不住腳跟，便隻能任由甘寧等三路戰船，縱橫江麵。
局勢已定，周瑜立即派兵崔船相助，曹軍中箭著炮者，不計其數。
這一戰，從巳時殺到未時，最終周瑜大勝而歸。
站在江邊，遠遠就能看到高掛著的東吳船帆。
諸葛亮負手而立，衣袂隨著江水飄飄楊揚，早先他便在江邊等候著，淡笑著看著江水遠處，早就料定周瑜他們會在此時得勝歸來。
我與書棋分別站在他兩側，待船隻近些，書棋悄然的走到我身邊，小聲的低喃著：“先生倒真是清閑。”
我點點頭，很是讚同他這話。可轉念一想，清閑是福，至少很安全。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來，每個士兵的臉上滿是勝利後的喜悅。周瑜與眾將一下船，諸葛亮便笑迎了上去，兩人各自寒暄了一番後，周瑜便下令犒賞三軍，更是立即派人前往孫權處報捷。
當晚，整個軍營都格外熱鬧，經曆一番大戰後，那些將士看著倒沒什麽疲倦的模樣，反倒愈發興奮。這也難怪，此次的戰役勝得格外輕鬆，周瑜打敗曹軍，以少勝多，無疑是極大的鼓舞了整個軍隊的士氣。
我抱著一個小酒壇，看著士兵來來回回的在我麵前走來走去，心裏瞬間有了許多感歎。
此時他們在這裏喝酒吃肉，而那些戰死的士兵卻還屍骨未寒，甚至沒有人能夠為他們立一個塚，連一個死後的安身之所都沒有。
諸葛亮與周瑜在軍帳裏為此次的大捷慶賀，書棋陪在諸葛亮身旁，我一人也覺得無趣，本打算出來走走，卻不想被那些士兵強拽著讓我替他們斟酒。
“嗬嗬……小顧啊！”一個士兵走向前來，臉色泛紅，走起路來腳步又有些虛浮，像是喝多了酒。
他一走近，難聞的酒臭味便鋪麵而來。我微微皺了眉頭，卻不得不微笑著看著他，禮貌性的應了一聲。
心裏卻為他擔憂起來，周瑜有明令今日雖能飲酒，卻不可貪杯，他如今喝成這個樣子，若是被周瑜撞見，恐怕是免不了一頓罰的。
他一邊走近，還一邊咧開嘴笑著。
“你一個人站在這多無聊，不如和我們一起來喝幾杯，熱鬧熱鬧！”他一說完他身後的幾個士兵又連忙應和道：
“今日熱鬧，你這小子不喝怎麽能行！”
“來來！哥哥給你滿上！”
聽到他們的話，男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見我不理，便一把拽著我的手臂將我向他們拖去：“走走！別像個娘們似得拖拖拉拉的，也不爽快！”
他的力道很大，將我的手臂拽的生疼，腳下踉蹌著，聽到他的話，我著實有些無奈，可惜不能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我就是個女人。
“各位大哥，小弟實在喝不得酒，便不陪你們了，你們喝著，小弟為你們斟酒便是。”我討好道，抱著酒壇的手微微僵硬了幾分。麵對一群喝醉了的方才下了戰場的士兵，我實在沒有膽氣去惹怒他們，若是一個不慎，他們耍起了酒瘋，撥出腰間的長劍將我一把抹了脖子，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餘的男子聞言倒沒什麽，隻是笑話我沒有膽量，便擺著手讓我站在一邊斟酒便是。我鬆了口氣，笑著離他們遠了些距離，可還邁了不出五步，起先那醉酒的男子卻一把將我拽住，說什麽也不願讓我離開，定要我喝酒他才肯放我走。
他喝醉了酒，行為有些失常也很正常。我依然好脾氣的說道：“大哥，小弟真的不會飲酒……”
“放屁！”他打了一個酒嗝，惡狠狠的看著我：“堂堂七尺男兒！哪能不會喝酒！你分明是在搪塞我們！別以為你是諸葛先生的隨從我便會怕了你！無論如何今日這酒，你是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喝醉了！我真的不會！”
“啪——”推搡間，我抱著的酒壇摔到了地上，霎時間，酒壇破碎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軍營。嬉鬧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皆看向我和男子，眼裏都抱著一幅看好戲的態度。
我掙開他的手，懶得與他爭，轉身便要離去。身後他卻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襟，猛地一拽“撕拉——”肩膀突然一涼，肩上的衣裳竟生生被他扯爛，露出雪白的肩膀。
我皺著眉頭，連忙用衣袖將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遮住，畢竟不是封建之人，對於這種程度的暴露還至於像一般女子一樣大呼小叫的。
我的目光一冷，並沒有打算與他多做糾纏，他卻目光一沉，直直的盯著我的肩膀，一步一步向我靠近“你這小子，肌膚怎麽像個娘們似的又滑又嫩的……”
他此時的目光幾近猥瑣，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身後的士兵圍繞成一個圈，嘴裏大聲笑著，卻沒有一個肯上前攔住他。
“你不要過來！”我大聲喝道，他卻沒有停住腳步，離我越來越近，我心裏一驚，軍營裏的男人大多是禁了欲的，此時他這副模樣，該不會是酒後發瘋，連男女也分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