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貴叔家的大事一定，文氏整個人也輕鬆下來，接下來的娶親大禮雖然也很繁瑣，但是畢竟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不用擔心事了。
六月一過，很快就到了7月收早稻和魚田的季節了，秦小寶琢磨著這次裴家村的魚田比第一次多了很多，如果都拉到亭林鎮去售賣的話，恐怕供大於求，價格馬上會降下來，只能想辦法將大家分散出去，才能都有錢賺。
「我覺得可以到跟我們亭林鎮相鄰的鎮去賣，甚至我們可以去青州城售賣。」秦小寶將這個想法告訴了裴子安，裴子安想了想，便建議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青州城雖然比亭林鎮的路程遠上一個時辰，但是那裡的草魚售價更貴一些，每斤能賣到25文，而亭林鎮以及相鄰的一些小鎮子，雖然比青州城近，但價格也稍微便宜一些，每斤20文。」秦小寶分析道。
「嗯，這些地方的需求量足夠消化我們裴家村的稻花魚了，只是這事還得跟族長去說，並且要安排好哪家去哪裡賣。」裴子安說道。
「走，咱們現在就去找族長商議吧。」秦小寶說道。
兩人說走就走，這事關係到全村人的收益，馬虎不得，必須得好好籌劃。
裴成德在聽完裴子安和秦小寶的想法后，抽著煙斗考慮了一下，抬頭說道：「我看你們倆提的這個想法很好，明天我就召集村中鄉親，一起來商議這事，只是你們對於怎麼分配安排賣魚地點有什麼好建議？」
裴子安跟秦小寶對視一眼，裴子安開口說道：「曾叔公，我們是這樣想的，不知可不可行？我們把一共有幾處賣魚的地方，以及各個地方的利弊都列出來，請鄉親們自己來選擇賣魚的地方，鄉親們選好后，我們再做統計，如果有某個地方選的人特別多，那就抓鬮來決定。」
裴子安和秦小寶在沒旁人的時候都稱呼裴成德為曾叔公，但在外面都尊稱他為族長。
「哦？那為何不一開始就抓鬮決定呢？」裴成德問道。
「讓大家自己有個選擇權，而且自己選擇的地方可能會比較適合自身的情況，因為這些地方各有利弊，所以不用擔心大家會一邊倒選其中某個地方，等到最後真的發生某個地方特別多人選的時候，我們再抓鬮也不遲。」裴子安回答道。
「行，就依你的話去辦，你們倆今天回去把那些賣魚的地方寫出來，我讓人去每家通知明天在祠堂集會。」裴成德拍板道。
「是，曾叔公。」裴子安和秦小寶應道。
回到家裡，秦小寶便找出來紙筆，準備畫個大表格，把地點、離裴家村的路程、優點和缺點都列了出來，鑒於裴子安的字太過好看，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秦小寶決定親自執筆，裴子安在一旁指點。
兩人通力合作，很快就完成了，然後兩人還製作了抓鬮的道具，這才放心地吃飯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裴氏祠堂就聚滿了人。
裴成德照例先開口說話，他說道：「今天請大家到祠堂來，主要是為了賣魚這件事情，咱們裴家村的稻花魚再過幾日便可以收成了，雖然前期有些小的挫折，但是在大家齊心協力之下，並未造成大的影響。接下來怎麼賣魚，這關係到裴家村稻花魚是否給各位帶來好的收益，昨天我跟子安和小寶商議了一下，現在請他倆來給我們講一下賣魚計劃。」
秦小寶昨天晚上就把今天主持選賣魚地址這件事扔給了裴子安，他可以的。
「各位叔伯，族長昨天吩咐子安做了這樣一個表，請各位看一下。」裴子安請了兩個壯漢把紙撐開拉起，方便鄉親看的清楚。
大家都紛紛往前湊了上來，裴子安說道：「我給各位叔伯解釋一下，這一排寫的是賣魚的地點，第二排呢，寫的是離裴家村的路程，第三排寫的是賣魚地點的優點，第四排寫的是賣魚地點的缺點。」
「子安，我們不識字啊，要不你念一下吧。」村裡有些不識字的人在下面喊，不是每戶人家都像裴明澤家的孩子一樣，可以讀書認字的。
裴子安點點頭，把紙上寫的內容念了一遍給大家聽。
「大家都聽明白了嗎？」裴子安問道。
「明白了，接下來呢，該怎麼做？」大家都聽懂了。
「接下來，請大家到小寶那裡去排隊登記，自己想去哪個地方賣魚。」裴子安接著說道。
秦小寶已經在一旁準備好了紙和筆，她又做了另外一張表格，第一排是賣魚地址，第二排是哪家登記，第三排是魚田的數量，這樣一來便可清楚地知道分配是否均勻。
排到大慶的時候，他跟秦小寶說：「小寶，我家的魚田跟你家一樣，你們去哪裡賣我們就去哪裡。」
「好。」秦小寶應道。
等鄉親們全部登記完了以後，裴子安和秦小寶在統計著數量，大慶也在一旁幫忙。
「子安哥，大慶哥，你們看青州城報名的人比較少，大家可能是嫌遠，我們兩家魚田少，跑兩三趟頂多了，要不我們去青州城賣怎麼樣？」秦小寶說道。
「行，沒問題，聽你的。」裴子安和大慶同時說道。
亭林鎮報名的人最多，因為秦小寶在亭林鎮已經打響了裴家村稻花魚的招牌，所以大家都想去亭林鎮賣魚。但也有想多掙點錢，不怕辛苦的就選擇了青州城，而還有一些人不想跑遠的，就選了比亭林鎮還要近一些的小鎮子。
「去亭林鎮的人有點多了，不過如果讓他們錯開時間，不要一起去賣的話，還是可以的，畢竟那裡的人知道這個魚的好處，比較好賣。」秦小寶咬著毛筆頭說道。
「對，把他們的時間錯開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裴子安說道。
秦小寶把登記在亭林鎮那一欄的二十幾戶人家，做了個標記，分配上各自賣魚的日期，如果要在割稻前把魚全部收完，那從明天起，在亭林鎮賣魚的人家就得開始去收魚賣魚了，雖然提前了幾日，但也沒有關係，魚已經長成了。
「子安哥，安排好了，你拿去跟大家說吧。」秦小寶將紙遞給裴子安，這次抓鬮的道具白準備了，沒用上。
裴子安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差錯，便與各位鄉親一一確認，去亭林鎮賣魚的那些人家有些鬧情緒了，裴子安說如果不滿意，可以換地方，青州城人多需求大，多去一些人家也沒關係的。
他們便不吭氣了，裴子安在心中暗自腹誹，又想地方好又不想讓一步，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裴成德掃了一眼那些不滿意的人，果然裴耀澤也在裡面，便清了清嗓子威嚴地開口道：「子安說的這個方法是最好的方案，你們不能光想到自己的私利，要為大局著想，如大傢伙一窩蜂地去一個地方賣魚，你們想這價格還能上得去嗎？我們還有錢可以掙嗎？」
那些鬧情緒的人被裴成德的一番話說得低下了頭，不敢再多抱怨什麼，裴耀澤似乎想說什麼，被裴成德眼睛一瞪，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好了，如果大家沒有什麼問題的，那就這樣定下來了，請各位按照安排各自收魚賣魚吧，如果有什麼問題，要及時告訴我，不得擅自做決定。」裴成德說道。
「族長，稍等一下，小寶還想說兩句。」秦小寶對裴成德說道。
「好，小寶，你說。」
「各位叔伯，怎麼收魚相信大家去年都見過了，如果還有不清楚的，可以隨時來找我。」秦小寶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另外，這次各位叔伯出去賣魚，請分散到各個集市，千萬不要集中在一處，而且吆喝的時候一定要說這是裴家村稻花魚，這樣一來，我們裴家村稻花魚的名氣又會更響，這對於以後的售賣也有好處，請大家切記。」
「好，知道了，小寶。」
「沒問題。」
底下人都表示聽明白了。
裴成德解散了祠堂的鄉親，他們各自回了家，一些人還要準備第二天的收魚賣魚。
「子安哥，大慶哥，這次賣魚要辛苦你們了，要多走一個時辰的路。」秦小寶有些抱歉地對兩人說。
「沒什麼，我們有的是力氣，這點路算什麼，再說我也想去青州城見見世面呢。」大慶爽快地說道。
「大慶哥是不是想去青州城，給蘭秋姐買成親的禮物啊？」秦小寶打趣道。
大慶撓撓頭，嘿嘿一笑，說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大慶憨憨的樣子逗樂了裴子安和秦小寶，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蘭秋姐真幸福呀，人還沒嫁過來，大慶哥禮物都給準備好啦。」秦小寶由衷地說道，她為蘭秋姐感到開心。
成親的聘禮貴叔都準備好了，估計大慶去買的是定情信物了吧，秦小寶心中暗想著，蘭秋姐真幸福，被人惦記的感覺應該很好吧。
裴子安看著秦小寶一臉羨慕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