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77號
「會出去的。」淺月乾巴巴的安慰著。
77號是魔修,在正常人的認知里,魔修無一不是殺人如麻,冷血殘忍的存在。
真希望77號出去嗎?
答案是否定的,這個世界雖然不是她生長的世界,可是普通人何其的無辜,放一個魔頭出去,誰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而遭殃,她甚至後悔自己在火車上說的話,如果77號要她幫他出去怎麼辦。
很快,淺月就自嘲的笑了,自己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現在她修為被封,自己都被關在裡面,怎麼可能幫77號出去。
淺月和車上完全不同的態度,77號怎麼猜不到淺月的想法,他寬容的笑了笑,不再說話,身為修仙者,的確不應該和他們這些魔修扯上關係,哪怕暫時被關在這裡,她也會有出去的一天的,她還有大好的前程,自己還是別和她有所牽連的好。
只是,自己就想成為魔修嗎?自己何嘗不想做修仙者,走一條康庄大道,77號心中無限悲涼。
77號不說話,淺月也不敢挑起話頭,雖然有人相伴,卻只能心中對著留情刀訴說著心事。
有火靈珠護身,淺月雖然還覺得有些冷,卻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日夜交替,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
不知道77號怎麼樣了,淺月心中忍不住擔心。他已經很久沒動靜了,由不得她不往壞處想。
「你還在嗎?」淺月輕聲的問道。
「在……不過……很.……很快就.……不..不在了。」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送在淺月耳中,短短几個字,他卻好似花費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什麼?!」淺月不敢相信,他和自己說話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之間會.……
淺月已經想到了,自己有火靈珠才能尚能安然無恙,77號是魔修,肯定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的。
「我……不行……不行了.……請你看在……老鄉……的.……的份上.……幫我……照顧下.……老婆……和女兒.……」77號拚命的讓自己把話說清楚。
「告訴我怎麼樣救你!」淺月急切的喊道,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同胞在她面前死去。
她盯著牆上要消散一樣的虛影,為什麼她看不到他的實體?77號人在哪?
「不……不.……」不用了,77號本來想這樣說,可是想到相濡以沫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他怎麼都放棄不了求生的念頭,就讓自己自私一回吧。
姑娘,對不起,可能要連累你了。
「你……使勁推.……」
77號的聲音就此中斷了。
推?推顯示77號虛影的那面牆嗎?淺月連忙跑了過去。
「呀!」淺月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牆壁卻只是微微動了一下。
有門!見牆壁真的動了,淺月眼睛一亮,更加賣力的推了起來。
牆壁終於推開了,裡面又是另一個石室,原來玄冰洞竟然不只淺月呆的那裡面大小,而是被切割成幾個石室。
石室裡面,地上正倒著一個黑袍人,平凡的臉上,由自掛著一個夢幻的微笑,幸福而甜蜜,這、是77號對妻女的回憶。
淺月趕忙跑到他身邊蹲下,手指伸到了他的鼻下,還好,還好,還有氣。雖然還有一口氣,不過77號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凍僵了,硬的和冰塊一樣,人也昏迷了過去。
看到這樣的77號,淺月莫名的有點心酸,連快死了都想著家人,他一定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吧,如果77號就這樣死在了這裡,帶給他的家庭帶來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77號已經危在旦夕,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再考慮了。
淺月把火靈珠放在了77號的身上,這是她唯一的辦法了,希望火靈珠能救他一命吧。
把火靈珠放在了77號身上,身體的溫度陡然降了下來,不過淺月還是自己扛著,沒有拿回來。
她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結果。她心裡是矛盾的,既希望77號能活下來,又怕一個魔修活下來對普通人的危害。
77號到底是活了下來,有了火靈珠幫助他的身體回溫,他從死亡線上爬了回來。他的求生意志太強了,他捨棄不了他的妻女,他還要為她們繼續遮風擋雨,他不能死!
「大恩不言謝!」77號感激的看著淺月,他暗暗的發誓,日後一定要竭盡所能,報答眼前這個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我們.……是同鄉。」淺月嘆了口氣,是啊,我們都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有彼此能理解彼此,少一個人,會更加的孤獨的。
等77號緩過來,給淺月講了他的故事。這個故事很普通,就如同77號的人一樣。
現實中,77號本來是一名工地的工人,雖然每天起早貪黑,工作非常的勞累,可他的臉上卻總是帶著笑的。
他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妻子是同村的,和他青梅竹馬,到了年紀,兩人順理成章的結為連理,夫妻二人夫唱婦隨,在一處打工,日子過的平安喜樂,到了後來,女兒的出生,更為這個小家庭帶來了無盡的快樂,那麼軟軟小小的一團,只要想到,他的心裡就想吃了蜜一樣,甜的化都化不開。
如果不是這個夢,他大約會一直這樣過著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這輛每夜到來的時空列車,成了他脖子上系著的繩索,隨時都可能勒緊,取了他的性命。
更糟糕的是,在這個世界,他被迫成為了一個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魔修。說到這裡,77號臉上滿是苦澀,不過卻沒有說其中的過程,想必又是一段辛酸的過往吧。
「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我被你師門的長輩抓來,封印在此。」說完自己的事情,77號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
在現實社會,他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卻不敢告訴任何人,在這裡,作為一個魔修,他更是對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絲毫的泄露,如今面對淺月,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故事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