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波濤暗涌
百年一度的大比,每個弟子的臉上都掛著肅穆之色,淺月跟隨著人群,來到了升仙台。
升仙台歷史悠久,十分的寬廣,足可以容納上萬人。整個升仙台由白玉石鋪就,看起來甚是莊嚴大氣。
上千弟子整整齊齊的站在一起,沒有人交頭接耳。
淺月剛入門不久,站在了最後面,和她一樣的,還有和她同時入門的其他九人。
或許是因為之前短暫的交流,比淺月後到一步的冷心站在她旁邊。
說起來,淺月已經有已經有一年沒過冷心了,自從冷心拜了梅九娘為師后,就被梅九娘帶走,再沒有露過面。
冷心看起來和淺月初見時並沒有太大不同,只是顯得更加的冷漠,簡直就是塊會動的萬年玄冰。
她站在那裡,目不斜視,一點也沒有和淺月敘舊的想法,!知道她的性子,淺月還是頗感無奈。
等淺月他們站了快一個時辰,掌門和長老們才姍姍來遲,不過一行人中並沒有冷心的師父梅九娘,也就是梅師祖。
「乖徒兒,你怎麼站那麼後面,快到師父這裡來。」首座上,本來還一副無精打採樣子的陳白夜看到站在最後面的淺月,頓時眼睛一亮,沖著淺月歡快的招手。
「啊?」淺月驚訝的抬起頭,疑問的看向陳白夜,沒搞錯吧,別的弟子都站在下面,她上去真的好嗎?
好吧,在陳白夜不容拒絕的目光下,淺月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整個升仙台的弟子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不屑有之。
「淺月拜見師父和各位長老。」她規規矩矩的行禮后,就站在了陳白夜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掌門對自己的弟子還真是寵愛有加。」段長老瞟了淺月一眼,諷刺的說道。他是何柳的師父,何柳和淺月之間的矛盾自然沒有瞞過他,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負了,他自然對淺月感到不爽。
「那是當然,淺月可是本座的第一個徒弟,不寵愛點怎麼行?」陳白夜好像沒有聽出段長老的諷刺一樣,仍然喜滋滋的,然後又對著淺月道:
「來,徒兒,再過來些,為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這丫頭也真是的,說讓你有不懂的地方來找為師,為師等的花都謝了,還沒見你來。」
陳白夜語氣里滿是寵溺,又帶著幾分委屈。
淺月有些不自在的揪了揪衣角,的確,陳白夜給她講解了長生訣的開篇后,確實有說讓她有不懂的去找他。可是一來她覺得陳白夜講解的很通透,二來有一個修鍊狂人上官玉刺激著,她這一年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就在弟子舍修鍊了,反正陳白夜給她的十塊一品仙石,她才煉化掉了一半多。
有些尷尬,不過淺月還是又靠近了陳白夜一些。
「嗯!不錯,不錯!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練氣三層了,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陳白夜打量了淺月一番,她那點微末的修為自然很輕易就被察覺到了。
「還要多謝師父教導之恩。」淺月謙遜的說。
「才練氣三層?掌門弟子就這點修為?」段長老又陰陽怪氣的開口了。
自己的修為被人貶低,淺月有些尷尬,也有點不解,照理說自己的師父是一派掌門,應該是門派里最大的了,可是這些長老明顯對陳白夜缺乏尊敬。
「練氣三層就不錯了,我記得掌門當年初入門,一年才練氣一層,哈哈!」段長老還有些收斂,可上官烈就完全沒這個顧忌了,他不客氣的大聲嘲笑。「這麼慢的速度,我當年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不是掌門哭著跪下來求我,我差點就把他逐出師了呢!」提起當年的事情,上官烈洋洋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陳白夜的目光陡然變得幽深起來,他搭在扶手的手死死的收緊,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陳白夜心中暗恨,臉上卻笑著道0「還要多謝上官長老當年的不逐之恩。」
「掌門你的確得好好謝謝上官長老,不然今日個掌門之位絕對是上官長老的!哈哈,你們說是不是!」段長老絕對是上官烈最忠實的狗腿子,連上官烈都開口了,跟著肆無忌憚的調笑著。
其他的長老也都一臉笑意,只有葯堂的蘇長老好像睡著了一樣。
站在陳白夜身後的淺月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繃緊。
看來自己這個師父處境並不怎麼好。為了不給陳白夜惹麻煩,淺月只有盡量低著頭,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練氣三層的確是低了些,徒兒,為師得罰你,身為掌門首徒,怎麼能如此荒廢修鍊呢?」陳白夜頭也沒回,俊美的面孔上罩著一層寒霜。
「是弟子懈怠,請師父責罰。」淺月立即跪了下來,沒有辯解,也沒有不滿。
從她拜在陳白夜座下那一刻,他們就在一條船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一年來,她雖然廢寢忘食的修鍊,但是現在,因為她陳白夜受到了眾長老的嘲諷擠兌是事實。
淺月痛快的態度倒是讓陳白夜有些不忍,「就罰你一百年……不,五十年的仙石份例吧。」說完,他淡淡的閉上了眼睛。
「是!」淺月乾脆的應下了。
「起來吧。」
「謝師傅。」
眾長老顯然沒有想到陳白夜會對自己的弟子如此狠心,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臉上都有些看好戲的神情。
一年的時間,能修鍊到練氣三層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淺月唯一錯的,就是拜了陳白夜為師。
陳白夜罰了淺月五十年的份例仙石,使得她修鍊速度起碼要慢於他人一倍有餘,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
明明努力修鍊,卻憑空得了懲罰,眾長老似乎已經看到了淺月對陳白夜心生嫌隙,日後師徒反目的戲碼了。
你說陳白夜私下給淺月補償?對不起,這長生門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巴不得身為掌門的陳白夜犯點什麼錯呢,不知道多少人對著這掌門之位虎視眈眈。
「淺月修鍊懈怠,自然該罰,只是上官長老的弟子,似乎比淺月更加的懈怠。」陳白夜也不是吃虧的人,目光向下巡視了一圈,當他看到許子堯的時候,頓時笑了。他往後一靠,手指敲打著扶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