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態變化
又是一年寒冬,空氣中透發著一種肅殺而清冷的味道。
飛檐斗拱的亭台,「問道亭」三個鎏金大字匾額下,兩側輕薄捲簾被挑起、懸挂在漆著紅漆的亭柱上,隨風起舞。
一套雕刻精緻的石制桌凳,常年擺放在這處專用於接待貴客的小亭中,而此時,它終於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秦道友,請!」
小巧的茶杯握在手心傳來一股溫潤的觸感,琥珀色湯水中映著一層陶色,茶水的清香撩動著秦明朗的味蕾,
他,似乎品到了一種故鄉的味道。
「安陽市真是地傑人靈,真沒想到居然生出了秦道友這般如龍似鳳的天才人物。」
岑玉龍感嘆了一句,似乎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突然說道,
「我記得『一念堂』的顧大師似乎也落座於安陽市吧?」
秦明朗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而後輕笑,像是聽不明白一般,帶著些疑問,
「想必是岑道友貴人多忘事,一念堂的梅若生道友,是秦某多年的好友,確不曾有過什麼姓顧的同道。」
岑玉龍當即一拍額頭,大呼自己糊塗,並像秦明朗連連告罪,言及日後定然向他與梅若生擺酒致歉。
秦明朗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至此,岑玉龍也算初步打消了心底的一些疑惑,與秦明朗交流的時候,無形中變得更加熱絡了。
話說,秦明朗自從認識了梅若生,並且在與華國的修行者通道交流之時,打著對方的由頭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每次都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至少以梅若生這個在華國修行界頗有「薄名」的人為出發點,就像此時與岑玉龍的交流一般,秦明朗都可以更加容易的進入這個圈子,這不得不說他當初這個主意的高明。
「秦兄此行來的早,距離咱們今年的交流大會,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作為東道主,還請秦兄一定要賞臉,
讓岑某人盡一下地主之誼,好好在這京城之地逛一逛,也好介紹幾個道友與秦兄認識一下。」
就在之前兩人的交流中,相互之間的關係已經由陌生達到了相識的地步,自然相互間的稱呼也發生了進一步的改變,由「秦道友」變成了「秦兄」。
這種對於秦明朗沒有絲毫影響的小事,沒有直接拒絕,也算默認了此事。
「其他道友?」秦明朗來臉上露出了一種感興趣的神色。
事實上,如果是在凡人世界中剛回來地球時期的秦明朗,對於這種事肯定會以一種完全不在意的態度拒絕此事,然後將省下來的時間用於修行之中。
然而在經過上古捲軸天際中五年的沉浮之後,心態已然發生改變的他,便不至於如此「絕情絕性、不為外物所動」,反而有那麼些興趣,想要參與一下。
究其原因,不是他懈怠了,也不是他的修行之心變的不堅定了,只是這兩個不同世界、不同的外部環境,帶給他的不同改變。
在初入凡人世界是,秦明朗由於身無長物、無所依仗,在這個弱肉強食、陰謀、殺伐無盡的世界中,只能本著謹小慎微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在夾縫中生存。
並且爭取任何的時間提高他賴以生存的修為,以增強自己活下去的可能。
「總有刁民想害朕」,這句話極為貼切的描述出當時的秦明朗那種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狀態。
這種態度甚至於一直影響到他回到地球、並且因為意外被動穿越到天際的初期階段。
而到了天際之後,這種情況慢慢的發生了改變。
一身築基期的實力,雖然算不上什麼頂尖高手,但也是可以畫地一方的巨擘。
實力,就是秦明朗為之縱橫的依仗。
在天際發展過程中,雖然依然難免沉浮波折,但也不至於讓他一直刻意的保持著那種極為急迫的心態,「手中有糧、心中不慌」,隨著外界環境的變化,自身實力隨之提升的秦明朗,心態發生些變化也算得上是理所當然了。
這種心態的變化,集中表現為,如今的秦明朗,在面對與修行無關的外物之時,也能夠生出些興趣了。
之前的林巧安,如今面前的岑玉龍,都是事實見證。
其實秦明朗自身不知道的是,這種心態上的變化,對於他日後的修行時極為有利的。
畢竟他也不是那種斬斷紅塵、不問凡塵俗世,只為求道長生的人物,事實上他也不必如此。
此時的心態變化,在無形中可以為他將來的齶修行之路,減少很多的麻煩。
「是啊,幾位在京城附近修行的道友,想必秦兄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的!」岑玉龍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興奮。
沉吟了一下,秦明朗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
剛剛由天際回到地球的他,並不急於在這一時片刻回家探望。
他完全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探查一下家中父母的狀況,在做後續打算。
看了一眼身前的岑玉龍,秦明朗欲言又止,在一番猶豫之後,有打消了心中的主意。
面前的這位,顯然在京城也是權勢滔天的人物。
秦明朗本來打算先讓岑玉龍打聽一下,姐姐秦漢與以及那位便宜姐夫杜光啟如今如何了,但是仔細想想,不應該將兩人輕易牽涉到它們這個小圈子,便否決了這種想法。
「秦兄有什麼事嗎?如果有什麼用得到岑某的地方,可千萬不要客氣。」
一直小心的觀察著秦明朗的岑玉龍,顯然發覺了他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秦明朗搖頭否認,岑玉龍便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而聊起了修行界如今的形勢。
沉鬱龍轉首望向亭外,看著寒冬中略顯破敗的水塘,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
「天涼了。」
秦明朗囧了囧眉。
他也聽出了對方話中似乎若有所指,只是在對華國修行界如今的狀況實在不清楚的狀況下,還是少說多聽的好。
「哈哈哈,岑某看著這園中景象,只是有感而發,秦兄不必在意!」岑玉龍突然大笑了起來,
「今日擾了秦兄的興緻,晚上岑某人擺酒設宴,親自向秦兄賠罪!」
「那邊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