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荊棘
第二日早上,雜貨鋪瓦雷瑞一家的傳家之寶被盜的消息,在溪木鎮中是傳的沸沸揚揚。
放出風聲的雜貨鋪老闆路坎.瓦雷瑞聲稱,要將抓住那偷東西的小賊,讓之不得好死。
如果能夠有人能夠將東西為他找回來的話,他甚至於願意付出一些金幣作為報酬。
這件事對於小小的溪木鎮來說,幾乎鬧得人盡皆知,然而關於鎮子南側新建的莊園內遭賊一事,卻被完全掩蓋在這件「大事」之下,無人關注。
秦明朗到也樂的如此。
「怎麼,有人開口了嗎,還是依然拒不交代?」
客廳之中,結束每日的必修課之後,秦明朗招來了漢克,兩人談起了昨夜裡的盜賊。
畢恭畢敬的站在秦明朗身前的漢克如是說道,
「起先他們最很硬,極不配合,但是在大人您的致幻劑下很快就迷失了心神,我問什麼,他們就答什麼,即使是四人中意志最堅定的那個頭目,也在我刻意加大劑量后,全部交代了出來。」
也不待秦明朗追問,漢克繼續說道,
「就像是大人您猜測的一般,這事的確與那黑荊棘家族有關。」
顯然秦明朗從夢籠草中提純出的致幻劑,在迷惑心神方面的作用很大,其效果甚至於比他直接收魂還要好的多。
畢竟收魂不禁要求很高,對施術者與受術者都會造成一定的傷害,如無必要,秦明朗一直都在避免直接使用這種方式獲取信息。
「奧,你怎麼知道我之猜測是瑪雯那女賊,」
秦明朗饒有興趣的樣子,「除非你說出個道道來,否知胡亂揣測我的心思,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聽到這話,漢克也不緊張,而是相當的自信,
「裂谷城裡盜賊公會與黑荊棘家族的齷蹉,少有人不知,要說這些傢伙昨夜明顯是來偷取什麼重要物件,要說與那女流氓沒有關係,那才真的是奇怪。」
「.……像我這般蠢笨之人都能猜測一二,以大人您的思慮,想到的東西必然比屬下要多得多!」
秦明朗搖頭失笑,
「你可不蠢笨,有個詞怎麼說的來著,那叫『內秀』。」
聽到這話,漢克用他那蒲扇大小的巴掌拍了拍腦袋,漏出一種憨笑。
他倒也知道正事要緊,神情一肅,轉而向秦明朗詳細報告了三名盜賊交待出的信息。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了。」
漢克那似洪鐘大呂的聲音還在客廳中回蕩,已經報告完畢的他抬眼看了一下默不作聲、顯然在思考什麼的秦明朗,繼而又低下了頭。
「瑪雯.黑荊棘?盜賊工會?這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盜賊工會的成員五花八門,各種三教九流遍布整個天際,簡直是無孔不入。
數月之前,經由他這位名義上的「釀酒大師」釀製出了遠超當下所有酒水的酒釀,對於經營著黑荊棘酒庄的瑪雯來說,是一個十分值得她在意的事情。
而對於霸道慣了的黑荊棘家族來說,直接調用了盜賊工會的力量,到他這裡來偷取酒方,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事實上就在秦明朗盤問這三名落網盜賊的檔口,此行任務失敗的消息已經一環接著一環,被火速送到了裂谷城黑荊棘莊園瑪雯的岸頭上。
「啪嚓、啪嚓」
往日里被主人極為珍視的鑲鑽銀制酒器,此時在瑪雯的暴怒中被視作泄憤的工具,隨手被甩到牆壁上,滾落的到處都是。
房間里默默站立著的僕人,此時不敢發出哪怕是一絲的聲音,對瑪雯有著最直觀了解的他們,此時唯唯諾諾蜷縮在客廳的一個角落,深怕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化為出氣的羔羊,任人宰割。
然而即使這樣,依然難以抑制她內心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
往日里以天際的地下女王自居,為人極為自傲的瑪雯.黑荊棘,這兩日里吃了個大虧。
四名精英下屬全部折在了一個普通的莊園中,生死不知,甚至於都沒掀起哪怕是一絲的波瀾。
「該死的臭蟲,我要然讓你為得罪偉大的瑪雯.黑荊棘,而付出血的代價!」
原本只是認為手到擒來的事情,徒生這麼大的波折,這本就讓她惱怒。
但更令她可氣的是,往日里自稱「無處不可去,無物不可取」的這些精英們,居然沒有給她帶出來任何一丁點的有用訊息。
在打進去四名心腹手下之後,對於這所新建的莊園依然是兩眼一抹黑,這就不是驕傲的黑荊棘所能容忍的了。
「我親愛的姐姐,何故如此暴怒,未免失了我黑荊棘家的體統。」
就在瑪雯獨自泄憤的時候,一個身著貴族錦衣服飾的青年獨門而入。
「哼,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我黑荊棘家族從來不曾像那些虛偽的貴族一般,標榜自身的正義。」
來人並沒有與瑪雯爭辯些什麼,臉上小的很是溫和,而後照著之前自己學習到的貴族禮儀,對著瑪雯欠了欠身,
「此時我也有所了解,您也無需動怒,既然你手底下那群小賊不頂用,何不嘗試換一種溫和一些的方法。
我相信以我黑荊棘家族在整個泰瑞姆大陸遠播的聲明,你親自出面的話,對方是不能可能拂您的面子的。
到時候攝於您的威嚴,予取予求,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瑪雯看著自己這個弟弟冷笑,
「我親愛的弟弟,作為黑荊棘家族的一員,我有責任提醒你,你的道路已經違背了家族的祖訓。強大的黑荊棘無需學習老舊貴族那一套的規則,將自己的行為約束。
但是既然你也是為了家族著想,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你可以持我的親筆信件,前往溪木鎮一行。
在我黑荊棘的暴力手段展開之前,希望你真的能夠用從貴族學來的那一套,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話的青年眼神一亮。
作為家族的一員,他與其他人存在著一些理念上的分歧。
他始終認為,在整個大陸發展的足夠強盛的家族,應該捨棄舊有暴力,就像他們的許多帝國同行一般,經營好家族的榮譽。
而不是成為人人口中唾棄的強盜家族。
顯然,這是一次他證明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