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分價錢一分貨
屋子裡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凝固而僵硬，兩人目光在空中交互，古井無波的眼神，深邃而曠遠，互相讓對方看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讓先生見笑了，」處於弱勢地位的王絕楚雖說老奸巨猾，但到底是有求於人，在與秦明朗對峙了短暫片刻的功夫之後，先是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都是些江湖上的小把戲罷了，王某人今日里死不足惜，卻不能讓著七玄門二百多年的基業毀於我的手中」。
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中，王絕楚這樣的選擇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夠在心底悲嘆，頗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具體說說你的條件。」秦明朗知道如果真的耍心眼的話，肯定玩不過對面那個老狐狸，特別是在這種談判的時候，他更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只能夠少說少做少犯錯誤，猶如一顆老樹盤根，做足了姿態等著對方慢慢的交底。
反正他秦明朗此刻就是不缺時間，看到底誰先心虛，看誰先耗過誰。
結果是喜人的。
王絕楚聽到秦明朗的話頓時大喜。
「是這樣的，當時我與墨大夫的交易是以『升仙令』換取墨大夫正式成為我七玄門的大長老，而不是像以往的客卿，並且答應了替我七玄門解決三次危機……」
此時的秦明朗嘲諷般的望著打著某些小主意的王絕楚，眼睛就像是看一個白痴，「王門主有沒有聽說過『漁夫與金魚』的故事？」
「.……」
「而且……」看著陷入沉默中的王絕楚，秦明朗自顧自說道，「王門主應該從剛才墨大夫的表現中看出我的真正身份了吧！」
「是王某人貪心了，」王絕楚苦笑中帶著一副瞭然，「你果然是真正的修仙者，可是……」
秦明朗揮手打斷了王絕楚的話，而後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條件，「今天晚上我繞你一命是第一條，今天你做了局那些窺視七玄門的人都被你引來了吧？我幫你解決這些人作為第二條。」
「這個.……我手下這些門人弟子.……」雖然心中十分不滿意，但是王絕楚沒有第一時間回絕，而是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小心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除了墨大夫之外，其他的都可以還給你！」對於這一點要求秦明朗很是無所謂。
「.……還有我.……」
「王門主如今應該快五十歲了吧？」
正要提出其他要求的王絕楚詫異的發覺秦明朗突然將話題拐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方面，但是也只是微微一愣之後下意識的點頭應是。
秦明朗繼續說道，「五十而知天命，人生短短几十個春秋，特別是對於一個江湖人而言，五十歲的年紀，身體暗傷難愈、體力下降，沒有幾年的江湖好混了！」
王絕楚雖然不明白為何秦明朗突然提到這個話題，但是對於這話也是頗有同感，想想自己已經快要五十歲了，不禁心有悲戚。
「那墨大夫與你的交易也只是三次出手幫助七玄門罷了，仔細想想又與你王門主有任何的干係、好處？」
他再一次揮手打斷了想要辯駁的王絕楚，言語間充滿了蠱惑，對著王絕楚循循善誘，「王門主先來瞧瞧我手中這件東西是何物！」
說著秦明朗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從中道出了一顆黃橙橙的散發著馨香的丹藥，遞給了王絕楚。
小心的結果丹藥，再放到鼻翼輕輕嗅了一下，王絕楚臉色大變，原本虛弱的身子爆發出了強大的潛力，鎮聲高呼「這居然是……」
「沒錯，這就是江湖上被譽為療傷聖葯，無論受了多麼嚴重的內傷、外傷，服一粒就可以保住小命的『養精丹』，」秦明朗故意的對著王絕楚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怎麼樣，剛才兩個條件，再加上這一瓶今後完全屬於你個人的養精丹，換你手中的『升仙令』，門主可以多考慮一下啊！」
此時的王絕楚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雖然養精丹是療傷聖葯不是延壽之葯，但是作為一名江湖人他深知之葯能夠治療好身體暗疾，不僅可以使他在門主的位置上大大延長，絕對可以平白為他延壽至少二十年！
權利的誘惑，以及可以增長的壽命，王絕楚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他此刻糾結的是如何再從對方手中多為自己撈取一些好處。剛剛他就想明白了，即使是把好處都給了門派，他一個門主難道就真的能多撈到些什麼好處？他還想躲在門主的位置上多做幾年，就要為自己好好謀劃一番了。
就像秦明朗說的，王絕楚決定今後這一瓶養精丹只能握在自己手裡，誰也別想染指。
然後他刻意表現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王門主在江湖上身份顯赫，肯定見識過無數奇功秘技，不知道是否聽說過有一種秘法叫做『搜魂大法』呢？」此時的秦明朗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充滿求知慾的江湖小白，還刻意的對著王絕楚眨了眨眼睛，嚇得王絕楚臉色發白，原本躁動的貪婪慾望被一盆冷水毫不客氣的澆了個透心涼。
貪婪這種心裡根本就不分場合，被慾望迷惑了心智的人根本就不會考慮自己的境況。
王絕楚短短時間內想了非常多，對方是修仙者，會不會有搜魂的手段？要有這種神奇的手段對方應該早就用了吧，可是萬一呢.……
被言語溝動心魔的王絕楚，想入非非。
普通的凡人根本就不了解修行者的手段，行事難免顧忌、考慮後果，這也是秦明朗早早的就表明自己身份的好處。
「.……好！」王絕楚此時嗓音嘶啞，極為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他彷彿看到了無數的好處此刻正遠離自己而去。
「大善！」秦明朗十分滿意對方的表現，要麼說蘿蔔加大棒才是最好的手段，古人誠不欺我。
慌忙著手腳勉強接過被請明朗拋過來的盛有養精丹的瓶子，王絕楚打開瓶塞向裡面瞧了一下，簡單的數了數，然後將瓷瓶小心的收入懷裡，而後看向秦明朗遞過來的其它東西，面色中帶著疑問。
「這個瓷瓶里是迷魂香的解藥，只要打開瓶口放在鼻尖使勁嗅一嗅就可以解毒了，這是我答應你的第一個條件，」秦明朗將一個正散發著腥臭氣息的橢圓形瓷瓶扔給王絕楚，然後又拿出兩根之前點燃過，燒過一點之後又被熄滅的迷魂香遞給了對方，
「這就是我答應你的第二個條件，你只要在敵人人群中點燃一支，我可以在這裡管那些人今天夜裡能夠睡個飽！」
說完，他給了王絕楚一個你賺到了的表情。
今天夜裡秦明朗只是用一根迷魂香就放倒了七玄門內外數千人，而如今他給了王絕楚兩隻，王絕楚今天網上確是賺到了。
收過東西的王絕楚來不及仔細檢查，只是在解了自己身上中的毒之後，在秦明朗言語之前，變極為識相的走到了卧室一側牆壁，在牆壁上不同位置、以不同的順序、力道拍了幾下，在一處暗格中，卻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而後打開，取出了讓秦明朗夢寐已久的一件令牌，送到了他的手中。
看著令牌上正面刻著的「升仙」二字，以及北面可有「令」一字，一直表現鎮定的他也難免激動，
「升仙令啊，咱終於得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