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是一年芳草綠

  春去春又來，花落花又開。


  朝陽初升，早春里小鎮的清晨籠罩著一層清冷的霧氣，家家戶戶炊煙裊裊，煙霧繚繞，又有不時的雞鳴狗叫以及小孩子的呼喊聲，當得日頭驅散冬季里最後一股寒氣，小鎮真正陷入了熱鬧中的喧囂。


  東側落霞山的山頭，在鎮子中央投下了大片的陰影，當山影後撤恰好來到小鎮最東側的一個院落之時，光與影在院子里某個正在盤坐青年的臉龐上交接，樹梢上嘰嘰咋咋的小雀兒也停止了鳴叫，一暖一涼，惑人心神，撓的人心裡都痒痒的。


  值此之時，恰好收功的青年，眼皮微微顫動，而後悠悠醒轉，而後不待樹梢上的小雀兒們作出反應，只見青年雙眼靈氣氤氳，光芒大放，而後青年大喝一聲，吐聲如雷，一個飛身月入院子里，在身上施加了某個法咒之後，青年身體變得輕盈如羽，在整個院子里輾轉騰挪，就像是山林中的山貓一樣敏捷靈活，讓人目不暇接。


  約莫十分鐘之後，青年終於停了下來，半晌未動，而後忽然間抬起了右手，直直豎起了一根手指，看起來然人莫名其妙，但是不就，在青年指尖上空半寸高的地方，忽然間發生了一絲空間波動，憑空出現了幾點火花，火花只是剛一現身，立刻就「滋啦」一聲，在空中飛舞糾結在一起，憑空合成了一顆核桃般大小的赤色火球。


  火球在青年只見不斷恍惚跳動，火球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卻映的整個院子幾米範圍內一片明亮，其散發出的熱量更是驚飛了樹梢上正在看熱鬧的幾隻家雀兒。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火球依然保持著活力在空氣中跳動，只不過又是過了幾息的功夫可以明顯發現火球變得越來越不規則，手持火焰的青年臉上也變得通紅，脖頸的皮膚上有大量的汗水滲出，在努力了良久之後，跳動著的火球終於是是在一聲無力的嘆息中熄滅了。


  「原來火球術真的很難煉！」青年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奇怪，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嘆息，其實仔細一聽可以發覺裡面隱藏著大量的韻味在其中。


  這青年就是秦明朗了，如今距離野狼幫夜襲七玄門的一夜已經過去了一年半的時間，如今已經修行長春功到達第六層的他，回憶著這一年多的日子真是不勝唏噓。


  一年多以前，他制定的第二步計劃，襲殺野狼幫的少幫主、截獲了野狼幫供奉金光上人的錢財，而後禍水東引，配合暗地裡他的一些小手段，順利的引起了兩個大型勢力的火併。


  就像是他預料中的一樣，戰鬥開始之後七玄門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尚未死亡的墨大夫是不可能脫身的，而必定要參與其中的墨大夫，勢必會將注意打到同樣是修行中人的金光身上，兩人針鋒相對，結果對於當時的秦明朗來說並不在意，他只是趁著這個時機進入了墨大夫的住處，順利的獲得了他一直期望的東西——長春功，半部鍊氣期的木系修真功法。


  得到物品之後的他迅速離開了七玄門，並且隱姓埋名，就連他一直以來在世俗凡人界掙到的大量家產以及辛苦培養的手下都完全放棄掉了，在修仙得道面前，那些東西對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即使是野狼幫與七玄門火併的最後結果，也是他在一個多月後在某間飯館中無意中聽說的，兩個實力順勢慘重開始收縮勢力進行修養，而在這場戰鬥中傳說出現了兩個神仙般的人物相互比斗，只不過一死一重傷。至於消息有多少可信度，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想到這個，洗了個涼水澡之後，正準備葯浴的秦明朗笑了笑，有著些許慶幸以及自嘲。


  當初的他一直不能確認自己是否有木靈根，甚至於是否有靈根進行修行都未得知，全力運作之下甚至於期間差點丟掉小命，才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修真功法，當時的他不得不面對這麼一個不可躲避的問題。


  如果說單單沒有木靈根，他大可以前去真正的修仙者的坊市，獲得其它靈根對應的法訣，但如果他本身就不具備任何修行資質的話，這件事在這個凡人世界，他可就真的要抓瞎了，在短時間內萬界通道沒有辦法恢復的情況下，除非他去走武道煉體的路子。


  幸運的是他成功了。


  熱氣蒸騰，葯香濃郁，慢慢進入浴桶之中的秦明朗可以察覺到水中的藥力，跡象時小螞蟻一樣一縷縷的鑽進自己的體內，特別是在他運行長春功的時候，這種吸收速度會大大的加快，一股接著一股的涼氣，讓他全身麻麻的、酥酥的，全部心神正在不斷放鬆，心頭長久的陰霾也被吹散而去。


  那是及其難熬的五個月，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煎熬著他的心靈，使得他心煩意亂、痛不欲生。


  在開始修行長春功的時候，他不僅要去理解那極為深奧的法訣是什麼意識，這花費了他相當大的時間以及金錢，後來的引氣入體又是一次對於心靈的拷問。


  即使通過掌天瓶在萬界通道那一百多個平方的空間中，培養出了不少的靈藥，根據從墨大夫那裡搜刮到的醫書製做了多種靈藥，用於練功的「黃龍丹」、「金髓丸」，又或者輔助之用「養精丹」、「清靈散」，但是如此多的靈藥，對於他剛開始不如修行第一關的引氣入體，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就在他堅持了三個月之後，都快要放棄了，卻沒想到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


  許是機緣以至，在一個寂靜的夜晚，猶未放棄的秦明朗，打坐中的他突兀的感覺到外界中有著絲絲的涼氣正在不斷進入他的身體之中，形成一股暖流，在身體內經過幾個大周天的運行之後，其中一小部分進入了丹田之內，存留了下來。而當時的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在他的眼中變得更加靈動的世界，以及能夠進行內視看到的身體內部的構造，頗為神異。


  這也為他打開了通往修行的大門。


  「雖然還沒檢查過我的靈根資質，但是以我的修行速度，幾乎可以確定我就是比韓某人更加過分的五系偽靈根了！」


  說不上幸運，也說不上可惜。


  「話說咱的第三步計劃已經可以實行了呢！」


  又是一個月後，某天夜晚，七玄門外。


  身穿夜行衣的秦明朗，目光閃爍，緊盯著幾處正在不斷來回巡邏的七玄門弟子，左手間突兀的出現了一根精緻的長香，而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在夜色中給自己加了一個輕身術，然後向著主峰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