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把通往內圈的鑰匙
如同被人戲耍的青年當然有理由大怒。
可是,更讓人意外的卻是林蒙的反應,像是早就料想到了青年的反應,他的神情不見有絲毫動容,只是沉默的看著青年。
像是在說,你看錯了。
能成為天道院的成員,並且等級不低,青年當然是有真才實學的,雖然內心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可在不知為什麼,可能是礙於林蒙目光中的堅定,他還是耐著性子重新確認了一遍牛皮。
然而結果卻是他早就知道的,與第一遍得到的信息沒半點不同。
青年嘴角微微上挑,毫不留情的露出冷笑,說道:
「對不起,我給不了你任何答案,而且我可以肯定,沒人可以給你答案,除了……它就是一把普通的鑰匙。」
青年轉身直接離開窗口,這個窗口本就已經停止接待客人,若不是任萱,他根本不會出來。
世界上真的有無數的如果,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的一封信件,林蒙根本不會得到這張牛皮,如果不是這張牛皮,林蒙也根本不會來到天道遠,如果不是來到天道院,他就不會碰到任萱,不是碰到任萱,他也不會見到此時這個倨傲的青年。
而如果不是這個只知道叫小芳的青年臨走時候說的一句「浪費時間」,已經做好無功而返準備的林蒙可能真的會安靜的離開。
只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噹噹當!」
原本已經起身的林蒙敲了敲窗口玻璃,重新做回椅子。
青年聞聲回頭,看到還賴著不走的林蒙,開口譏諷道:
「怎麼,你覺得你的見識比從小接受天道院培養的我更強么?」
天道院,作為世界上除了內圈那位,掌握著最龐大信息流的組織,沒人敢說比它更強,而這樣的組織培養出的人,自然也是世界上最有見識的人。
「當然不是。」
對天道院,林蒙還是心存敬畏的,但這敬畏的並不是青年。
「但是……我知道有人肯定比你的見識更高。」
「難道,你認為就這麼一把破鑰匙,我會認錯?」
青年嘲諷的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
然而,這本準備羞辱林蒙的話卻得到了答案,而且……還是肯定的答案。
「是的。」
林蒙用一種你終於明白過來的目光看著他,笑道:
「我認為……你看錯了!」
……
……
林蒙坐在原位沒動,倒是窗口另一側的青年,不見了蹤影,同時不見的還有那塊牛皮。
就在這時,林蒙耳朵中突然響起一個冰冷冷的女聲,是小白:
「他不是躲起來了吧?」
因為空間的緣故,小白和林蒙的交談並不需要真的說出,只要想一想,就能做到。
倒是林蒙對此時耳朵中傳來的聲音感覺有些吃驚,這是一天多以來,小白第一次主動開口。
「不會。」
林蒙篤定的道:
「他很驕傲的,絕對不會就這麼忍了這羞辱,而且他帶走了牛皮。」
「原來你知道方才是在羞辱他啊!」
和天道院青年的譏諷不同,小白的譏諷級別可比他高多了,林蒙甚至都能聽出它的心理活動。
「他覺得我是來找他麻煩的。」
林蒙解釋了句。
但小白明顯沒聽進去,只是確定的道:
「他比你強。」
貶低林蒙,是在林蒙不進入戰鬥空間,小白唯一攻擊他的手段。
知道這點的林蒙,很明智的不搭話。
看林蒙不答話,小白也不再出聲。
其實對這種冷戰,林蒙是很想打破的。
他在內心暗自數著,五十,一百,一百五,三百……
他低頭看看小白,又抬頭看了看窗口,反覆幾次,默念的數字不斷累積。
終於,連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讓自己認為此時就是個化解冷戰的好時機,但是他覺得這是個好時候。
所以……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口才會回來人的時候,他下了椅子,蹲在地上,一臉和善的平視小白,自認特淳樸的對它說道:
「……要不……喝點牛奶吧!」
「……」
小白狗像是僵住了,連胸脯的起伏都消失不見了。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林蒙耳朵里才再次傳來它清亮冰冷的聲音:
「……滾!」
……
……
林蒙再次見到青年,是在氣氛都快降到冰點的時候。
再次見到青年的他,與之前可有了很大不同,林蒙如同解脫似的急忙起身,態度很是熱情。
反觀青年,臉色倒比之前還要更加陰沉了。
因為花了這麼長時間,其實對他來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錯了!
而說出這話的,還是個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傢伙。
這讓他見到林蒙如何能態度如常,更別說還看見了這個可惡傢伙臉上如同勝利者的笑容。
所以,不用林蒙說什麼的,他就如同避之不及的直接開口道:
「張叔要見你。」
然後,轉身就走。
林蒙急忙跟上。
最終,他們在三樓的一間房間門口停下。
進去房間,林蒙注意到青年並沒跟進來,之後他才看向房間內部,在屋內的沙發上,此時坐著一個穿戴得體,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但整理的很是體面的男人,林蒙猜測,這應該就是青年口中的張叔。
意外的是,在房間里他竟然看到了任萱。
此時的任萱顯得比之前安靜了許多,只是林蒙卻瞥到,隨著自己進來房間,這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女朝自己做了個鬼臉。
與青年的倨傲不同,這個身份地位明顯在青年之上的男人,很是和善的主動站起身,對林蒙說道:
「你好,我是這間天道院分部的管事——張武,我為小方先前的魯莽向您道歉。」
瞧見林蒙有些古怪的臉色,這個年紀五十上下的男人明顯是明白了什麼,很是無奈的瞧了眼任萱,解釋道:
「他姓方,點萬方,叫方寒,是我們天道院年青一代裡面成績不錯的,只是……」
張武聲音頓了頓:
「……他的歷練還是不夠,不能夠對任何一件事都保持著同樣的認真態度,這也是我們管理上的失誤,希望您能原諒。」
「不過……」
不等林蒙做出什麼反應,張武突然話音一轉,說道:
「我想知道,這張圖案您是怎麼得到的呢?」
張武看了看桌上的牛皮:
「當然,這樣問很是唐突,但我以管事的身份保證,我們天道院的確是有著有關這東西的信息的,甚至知道如何能夠找到它,我可以做出承諾,您只要說清這東西的來歷,我們可以免費的將信息送給您。」
隨著張武的聲音落下,房間內沉默了好一陣。
林蒙看著桌上的牛皮,不知想著什麼。
不得不說,僅從這幾句話就能看出來,張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其實無論怎樣看來,接受了這交易,林蒙都不吃虧的,這東西都已經不是秘密,怎麼得到這東西的,又會是什麼要緊的事呢。
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林蒙卻依舊不準備說出牛皮的來歷。
林蒙沉默意味著拒絕,可張武卻好像早就料到這樣,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那麼……您能說下這件東西的作用么?」
「當然……」
對這個,林蒙倒是答應的很爽快,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能夠認出這把鑰匙的人,會不知道這要是的作用。
「……這是一把能夠打開從外圈直通內圈通道的鑰匙。」
林蒙微微頓了頓,然後說道。
大圈世界,內中外三圈有著極為嚴格的等級劃分,不同圈的人絕不可以任意的竄動,特別是從外層進到內層。
但這把鑰匙,卻能夠打開從外圈通往內圈的通道。
可以說,這鑰匙的出現絕對是被內圈人所嚴令禁止的,也不怪叫做方寒的青年認不出,因為這鑰匙至今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而現在,林蒙不光拿出了這鑰匙的圖案,並且來到了天道院,問起了這鑰匙的信息。
只能說明,他是真的打算用這把鑰匙……去到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