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青道人
「貧道可不只是揮動身體,法術、陣法還是可以用的。」血不凡冰冷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從天空落下的三個同樣巨大的血色身影。
端木不說話,滿面含煞,依舊羞怒,也不見他如何的施法,地面上又是鑽出了參天大樹,相互之間一陣扭曲,就組合成了三個體型巨大的木人,做青色,那手張開,與三個血人相互拉扯,把季飛和他兩的本體圍在一起。
「既然你手裡拿著六道祖先的兵器,貧道就為你布下六道祖先的六道陣,用貧道身體做引,看你如何得脫。」六個身影各自發出聲音,震得荒星的天地皆動。
仙原大陸極東,易氏族地,究無極突然出現,一步踏出,仙界之門在他的身前顯現,在他的氣息下瑟瑟發抖,吱呀一聲打開。
「嘿嘿,小樣。」究無極嘿笑,進了仙門,隨意踢了一腳,哐當一聲響,仙門就又關閉了,在外界顯現出來的仙門,也就是這短暫的時間,就又消失了。
「先祖到來,有失遠迎。」究無極剛進了仙門,前方就有無憂子立身無憂天之前,恭敬行禮。
仙界也如魔界,有數個天,每一個天在仙界,都如同是一個巨大的泡影,至少成就仙位,才能進入其中任何一個泡影,但前提是仙門打開,進入仙界。
「不用說,就是太蒼那老頭告訴你的。」究無極伸手指向無憂子,做出一副深思的樣子,臉上快速的浮現出少有的憂愁,「好些年沒有來過了,只是見過他的惡念,卻不知道他的本體如何了,甚是想念。太虛天、無憂天、青冥天、清凈天……回頭去哪個呢?」
究無極自顧自說著,身體突然消失,無影無蹤,倒把無憂子落下,無奈的搖搖頭。
無憂天深處,無憂宮中,在一處幽深的庭院中,一個樸實無華的老者端坐蒲團,緊閉雙眼,體悟著什麼。他白眉白髮,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皺紋,有老態卻無老相。
突然一刻,老者睜開雙眼,居然閃動著清明和混沌,似乎隨時都要發生一種蛻變,不再是現在。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老夫的仙界,怎麼能將你攔住呢。」老者平和開口,又閉上了眼睛。
「我說太蒼,你就不著急嗎?」究無極走出來,隨意找了個蒲團,斜躺在上面,感覺不舒服,就又坐直,「就這樣成天坐著,不煩也得煩了。」
太蒼翻眼,道:「一切皆有定數,大司命不是說過嗎?老夫覺得正是如此。」
「那個變態,說他做什麼。的確是一切皆有定數,可我等不都是在這一切之中嗎?」究無極道。
「咦?確實如此。」太蒼閉眼沒有說話,卻從他的頭頂冒出一股黑氣,化成了太玄。
究無極道:「俺與太蒼說話,你跑出來作甚?」
「非也非也,貧道即是太玄,又是太蒼,難道道兄不認得嗎?」太玄道。
「你這廝,也罷,動手不?」究無極乾脆道。
太玄略微算計,道:「且先等等,有后話。」
「六道祖先,你們也知道祖先。」季飛身形一動,瞅住木人和血人之間相續的部分,突然衝去。
當的一聲,眼前明明沒有任何的東西,他卻是如同撞到了極其堅硬的事物上,被強大的反震力量震得倒飛出去。
「哈哈。」被傳來聲音,血不凡伸開了大手,朝季飛撈去。
季飛也不慌亂,神道印突然出現在身後,將身體拖住,閃到了一邊,避開了血不凡的一撈。這一下脫出險境,他仔細一看前方,六個巨大身影之間的間隙,被他衝擊,已經完全先露出了本就存在一層結界,呈暗灰白色,不僅是六方,就連上下都被封鎖,無從離去。
「小子,還不束手就擒,也能落個清凈,興許我倆高興,能叫你免去痛苦。」血不凡沒有撈中,微微不喜,站直身體,捏動手印,天空中的紅雲積得更厚了,成了暗紅色,都快要成了黑色,這塊區域漸漸的光芒黯淡,大滴大滴的血水落下來,更加的猩紅,其中更是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幾乎成了真血,也不知道是來自何方。
「也罷,就速戰速決。」端木盤膝坐下,渾身青氣騰騰,化成了一條條的東方青龍,各個蒼勁有力、亘古洪荒,席捲整個結界。
兩人都是使出了手段,縱然是季飛速度再快,僅在狹小空間中,也難以完全閃開不斷增加的攻擊,只得收回神道印、扶搖劍,守護身體。
這些血滴、青龍,都是不能近身。血滴善於鋪蓋,青龍善於纏繞。季飛神道印在上,重擊頭頂血滴,一擊就打的血滴飛上,消散了大半。那些青龍,卻是被他遇見就是一劍,斷了青龍不說,更是連同其中的木氣都斬滅,好一個青龍再也成不了形。
「看你有多大力氣,以你如此境界,能將這幾樣法寶催動這麼長的時間,已經算是亘古罕見了。不過我倆有著大初身體支撐,這種法術,幾乎可以施展無盡個年月,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看你似乎還有力氣,那就加重法術,免得他人攪擾。」血不凡眼中冷光一閃,天空中的雲層完全成了漆黑,連同落下的雨滴,也成了黑色,其中腥臭難聞,讓人聞之噁心。
嗷嗷嗷,不知道多少條蒼龍出現,各個氣息濃烈,不僅是體型變大,周身的色澤都成了青黑之色,完全顯露的是一種邪惡的破壞力,絲毫沒有東方青龍應有的道氣和正氣。
「這次,唯有他人相助了。」季飛扶搖天碑一拋,急速放大,整個人鑽了進去,只留神道印和扶搖劍在外守護。
扶搖天碑盪出層層青光,被那些雨滴洗刷、蒼龍糾纏,不多時就青光消散,露出了碑身,血不凡巨大的虛影嘿嘿冷笑,一拳擊中扶搖天碑,把季飛震得七竅流血,體內翻滾一團。
「嘿,還不出來。」血不凡再揮一拳,突然就感到背後一涼,一把骨白的劍氣,嗤的一下劃過了他的巨大虛身。偌大的虛身,被劃成了兩半,消散開來。看著那余勢不減的白光,血不凡身心俱顫,巨大的恐慌和害怕充斥了他的身軀。
「快走。」端木反應過來,一把撈了血不凡,從結界的一個巨大的骨白切口中逃出。
「還不出手?」究無極急切道。
「哎,本都是後輩子孫的事情,何來枯骨王?」太蒼睜開眼,就見太玄嘿嘿冷笑,伸手刺入虛空。
嗤,骨白光芒沒有打中扶搖天碑,又是穿破了結界的另一面,打破了其中的一個巨大木人。結界因為少了一個方,迅速就破敗了,天空中的血雲,大地上的參天大樹,都一個個退去。
「枯骨王,你還敢出來?」究無極站在天空,手持菜刀,冷冷的看著他。在他的身旁,正是巨大的扶搖天碑,一隻手從虛空中伸出,正好抓在扶搖天碑上,太玄緩緩從虛空中走出來。
「怎麼不敢出來?」枯骨王手持枯骨劍,沒有絲毫的顧慮,當初究無極留給他的傷,也被他用死星之上的天地之初骨氣治癒,不但沒有後顧之憂,還略微增長了力量,是以信心滿滿。
「本王怎能捨去了這大好的機會,姬扶搖的道果啊,如今轉世修業完滿,理應更近一層。」冥王從枯骨王身邊走出,也是舊傷盡去。
究無極大笑:「你小子是借去了地獄黑蓮的精元。」
「不過互補而已,地獄黑蓮反而是更加壯大,本性更是深厚了,來日出現,怕是與本王不相上下了。」冥王一招手,死咒幡出現在了手上,黑氣縱橫,蕩漾不休。
「如此好事,豈能少了本座。」星光一閃,星王老頭也來了,從後方圍住了究無極和太玄。
「哼,小人。」一聲冷哼,玄光突然出現,紫色長劍穿刺一圈,都被冥王、枯骨王、星王閃開。這還沒打招呼就動手,氣的三人一臉的冷笑,若非他們早有防備,豈不是要吃大虧。
「如今是三對三了,哎,你們這幾個挫神,怕是經不起俺們的折騰吧。」究無極雪亮菜刀一拋,在空中飛舞,刷的一下就裂成了無數份,各個都猶如本體,對著三人激射而出。
「這廝,進境不少,本以為我有進步就不錯了,沒想到他人亦是如此。」枯骨王心中震驚,猛然清醒,自覺修道要放低自身。
幾人都是同級別,力量在伯仲之間,究無極這一出手,卻是沒有能傷到任何人。
「一人一個,比劃比劃。」究無極喊了一聲,找上了枯骨王,嘿嘿對著枯骨王怪笑,只把枯骨王感到身上舊傷處隱隱作痛,非常不喜歡究無極那菜刀兵器,怎麼看都像是把他菜切一樣。作為一個大初,還是高高在上的絕頂大初,大初九重天巔峰,竟然會被人如此的看待,這讓他的心裡升起了無限的憤恨。
星王剛要對付太玄,好藉機多來扶搖天碑,抓獲其中的嬰兒,卻被玄關攔在身前,一言不發就又動手。星王冷笑,只得使出神通,抽身躲過玄關的消逝一劍。
只剩下了冥王和太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冥王就嘿嘿怪笑,把死咒幡撐開,一手一拍,上書『季飛來吾手』。
果然,扶搖天碑一陣動蕩,其中的季飛被莫名力量控制,竟要脫離扶搖天碑飛出。
「道兄何在?」太玄舉起扶搖天碑大呼。
上方傳出一道嘆息,一道清亮的光芒照下,拉住了扶搖天碑,冥王的力量,居然不能穿透那層青光,死咒幡上的幾個大字,硬生生沒了,看的冥王眼睛一呆。
「冥王,咱們又要動手了,真是有些懷念。」太玄把手一甩,一柄拂塵在手,對著冥王一擺,像是要摔落塵土,氣的冥王咬牙,卻無可奈何的只得用死咒幡格擋。
「休走。」扶搖天碑就要被太蒼運進仙界,又出現了一個錦衣道人,揚手一道九色神光,鬥上了清光,與清光一上一下,拉扯著扶搖天碑。
「可惡的獸王,要來占著便宜。」枯骨王本就心中不順,看到獸王出現,不由得大罵。
「你這挫神,太蒼手中的東西,他人能隨便搶取嗎?俺砍,俺砍,俺砍砍砍!」究無極抓住機會,迅猛出手,一連數刀砍下,就算是枯骨王撕裂空間橫移都是不成,找找都得用枯骨劍擋住,震得他的手臂發麻,更加不願與究無極再戰。
「太蒼,你本人不來,休要怪貧道了,這道果,貧道就取了。」獸王面色無情,伸手向前,一手抓住了扶搖天碑,蠻橫的力量發出,再次震得季飛打口碟血,若非有體內最終之玄守護,只怕是要身死道消、形神俱滅。因為有著季飛的全力防護,加之嬰兒自身的防禦本能,這一震蕩,絲毫沒有對嬰兒造成傷害,讓季飛不得不敬佩扶搖道人的力量。
「敢爾。」星王大怒,要離去玄關去爭搶扶搖天碑,卻被玄光緊緊攬住。
那冥王也要如此,同樣被太玄緊緊糾纏。
「這是為何,你等不擔憂嗎?」冥王皺眉問道。
「善哉,善哉,正是此時,善念又被勾動了。」太玄淡淡道。
「哼,什麼善念?」獸王冷笑,用手一拉,卻沒有拉動扶搖天碑,只見又是一隻手,抓在了扶搖天碑的另一面,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與太玄一個模樣。
「貧道太青,見過道兄了。」老者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