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神族昆族
一抹淡淡的紅色出現在無盡的東方,天空漸漸的亮了起來。不多時,威威大日就露出了一部分,勢不可擋的向上升了起來。
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將士們快速的集結,一個個養足了精神,都緊緊的盯著前方的余洪。
「此為文國與梁國第一戰,必定要打出文國的氣勢。」余洪滿臉威嚴,把手一揮,「祭品何在?」
兩個身強體壯的軍士,拎起了一直肥大的青紅相間的牛,卻是青牛與凡牛的混血牛,身上被下了數道禁制,每每晃動之時,那些禁制就微微發亮,絲絲的詭異力量蔓延開來,直叫這牛渾身一顫。
青牛是異種牛,體格強壯,不下於神族,靈俊非凡,智慧與人無異,處於妖族中的強者族列。似這混血牛,即便是帶有了青牛的血統,卻也無法擁有青牛的智慧,只是徒具比青牛弱了一點的體格而已。饒是如此,這混血牛也花費了余洪手下不少的功夫。
「不知何日,能見識一番真正的青牛,縱然不是青牛中的王者,也是值得一觀。」季飛認得加持在混血牛身上的禁制,不禁微微有些心動,那些禁制,足可以制住渡過了八次大天劫的人類,而那混血牛,渾身竟然毫無法力波動,只是單純的肉身強橫。
混血牛被置於余洪身前,早有部下遞上了一把雪亮的長刀。
余洪把刀高高舉起,一聲大吼,混血牛的頭顱飛得老遠,一腔的熱血,直奔數丈遠,剛好灑在了早已放置好的大旗上。
「首戰必克!」下方的軍士中,不只是誰高喊了一聲,那些將士都像是清醒了一般,急忙跟著大喊,聲如炸雷,一陣陣的聲浪,化成劇烈的衝擊,直直衝向了幺城,把正在行功的神酒上人驚醒,不覺暗自惱怒。
季飛看的清楚,那喊出第一聲的,卻是余洪的弟子青岡,只不過是用了點小法術,掩蓋了本來的面目和聲音,修為不足的人,是無法分辨出來的。
「殺。」余洪將長刀揮起,直插向了幺城,後方的軍士,一致躍起。
「嘭」的一聲,神酒上人突然伸出手,直挺挺的抓住了插來的一柄長刀,微微冷笑:「布陣。」
城外的陣勢剛剛結成,就有成千上萬道破甲槍奪空射來,釘在剛剛升起的大陣上,一陣砰砰砰砰的亂響,如同打鐵一般。那陣勢也算穩固,硬是沒有被打碎。
「這大陣也算不錯,神酒上人看來不只是好酒,陣法之道,也是略有心得啊。」余洪輕撫長須,微微笑道。
「父親,孩兒願領百人,跑了他的這個陣法。」余亮出列道。
「哦,百人?」余洪笑道。
「正是。」余亮把手一揮,鏗鏘一聲,就有正好百人在他身後百丈處排成了一個特殊的陣法,百人同時出劍,如同是一人出劍,可見訓練之極。
「公子此去,定可破了那陣法。只是神酒上人絕非浪得虛名,謹防有詐。貧道這裡有一寶,定可給那上人一個驚喜。」徐完微微一笑,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印,上面有許多的裂痕,甚至還缺失了一角,怎麼看都是一件陳舊的石印。
這小印其貌不揚,也不能感覺出什麼出奇的特質,余亮心裡疑惑,卻只道是高人自有高法,接過小印,謝了徐完,匆匆就去了。
「道友那法寶,莫不就是昔年提及的六道印中的人道印。」余洪微微皺眉。
徐完輕聲一笑,搖搖頭:「何談人道印,充其量只是個仿品,但終究還是失敗了,沒能成功。貧道就索性在其中打入了不少的法力,只供一次使用,也算個威力不小的玩意。」
「六道印乃是人祖六道的法寶,威力無窮,即便是一個仿品,也絕非常人所能煉製。莫不是道友曾經見過六道印,亦或是有其中的煉製之法。」客座周無過,本來一直是閉目閑坐,忽然聽說六道印,急忙就睜開了眼睛。
「貧道不過是早年遊歷東極大荒,偶爾瞥見一枚大印悠然飛過,其中氣勢無量,法力無盡,似是有高人操控,要去東海之上,與人對決。若非那大印只是快速的飛過,貧道早就被那種氣勢、力量削成了粉碎,哪裡還能與諸位道友在此。」徐完神色肅然,「但卻正是這種身臨其境的危機感,才使得貧道一下子深深的記住了那枚人道印的造型。哎,所來也慚愧,那仿品也只是徒有其形而已。」
在座的幾人都是感慨,徐完竟能有如此的遭遇。
人祖的法器,各個都是絕強,從無劣品,六道印的威風,不知何日能見,季飛深吸一口氣,就把眼睛看向向了幺城。
一聲破裂聲響起,就有一陣大笑響徹天地。
「是神酒上人,他笑什麼?」黃天明有些不解,就聽到神酒上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噎著了。
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遠處的幺城城門前,一片狼藉,神酒上人辛苦排布的陣法,終於是被破裂,那布陣的千餘人,竟然都被打得重傷垂死。
神酒上人面有不解,定睛一看,只見場中正立了一百零一個人,各個毫髮無損,僅僅是有些喘氣。這一下,叫他的臉成了黑炭,鼻孔中都噴出了白氣。
「我兒立了首功。」余洪大喜,忽然面色一變,「敢爾。」
他長身而起,急忙拋出了一張大網,直向著余亮裹去,正好把神酒上人憤怒的一條手臂攔住。
「毛頭小子,有何能破吾陣法,今日定要殺你。」神酒上人憤怒,離了城樓,真身落下,把長劍一挽,滿天都是火紅的酒花,阻住了余亮的退路和余洪的援助。
趁著余洪還不能落下,神酒上人只求一擊必殺,急忙就一口鮮血吐在長劍之上,滾滾的真元瘋狂的注進劍身,一陣爆響,一條長長的匹練就撕裂了余洪的大網,眼看余亮就要被匹練掃中,做一堆枯骨,斜刺里就生出了幾根別樣的藤蔓。
匹練落在上面,竟然爆發出了金石相碰的聲響,聽的人咂舌。
原來是周無過見神酒上人封住了來路,就將忙將仗打入地下,化作藤蔓護住了余亮。他的長杖,本就是取自靈龍藤,化作藤蔓,正是最強之時。只是與人相鬥之時,用藤蔓是在不便,才不得不以仗身招架。
「可惜了。」神酒上人一擊不成,知道沒了機會,轉身就要走,卻被余洪幾人破了他的酒花,將他圍住。本想借土遁脫身,但見了那藤蔓如何敢去,只得猛地向上升起,要從天上走脫。
「道友,以大欺小,著實增臉面。」余洪冷笑,看著他飛高,也不去攔。
神酒上人心中奇怪,卻也顧不了太多,猛地就見上方一個年輕的道人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還沒等明白過來,就直直的撞在了一面巨大的碑形虛影上,直撞的他眼冒金星,鼻口噴血,惱怒之極。
虧得神酒上人修道時月充足,關鍵時刻還能保持一陣清明,急忙把身移向一旁,正好躲過了一條血色的山河圖。
他不知道那山河圖是何物,只感到其中危險的氣息一陣一陣,絕不能以身試探。
這上路被阻,四面下方的幾人,都圍了上來,神酒上人感到心中憋屈,但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城主休慌,吾等前來相助。」
隨著一聲輕喝,來了神須子,後方還跟了五個男子。其中的三個是人類,一個是神族,另一個卻是長相怪異,分明就是在人類的脖子上,再長出了兩條蛇頭,不僅顯得不倫不類,那張人類的面孔,還十分的醜陋、獃滯。
「這想必就是昆族了,果然生的怪異。」季飛心中一動,不禁多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那人的眼睛,竟然與蛇眼一般無二。
「早就聽說梁王與神族有點糾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真有神族前來助拳。」余洪眼睛微眯,「這邊的這位,應該就是昆族的了。昆族何時,竟與神族聯繫到了一起。」
「卑微的人,豈願與你多說。」神族的男子面色冷酷,絲毫不把余洪放在眼裡。
那個昆族的男子,雖然顯得獃滯,但眼睛卻不斷的在季飛等人身上掃視,像是在尋找獵物一般,叫季飛心中一陣好笑。
「嘿嘿,此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文國來攻梁國,此乃逆天之舉,自然有眾生靈前來阻止,護佑梁國。」神酒上人嘿嘿一笑,突然對著余洪發難,「諸位道友,還不快些動手。」
「正要如此。我方勢優,定可致勝。」神須子眼神一凌,盯上了朱泰武。
那個昆族的男子奸詐一笑,突然快速的向著余洪衝去。
「如今我方五人,敵方卻多出一人,有些不利。」余洪正與神酒上人交手,忽然瞥見昆族男子衝來,心中一個激靈,正要想法子,忽然就有一張血色山河圖攔在了昆族男子面前。
「貧道就與你切磋一番。」季飛手持血色山河圖,還不等昆族男子反應過來,就率先發起了攻擊。
「嘎嘎。」似是被季飛的行為挑起了興趣,這個昆族男子竟然露出了極為難看的笑容,一口尖細的長牙摩擦出了尖利的響聲,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不止是余洪等人,就連神須子、那個神族男子,都起了眉頭。
「不愧為昆族,竟與野獸一般無二。」神族男子不屑的輕嘆。
「喋喋,神族啊,等吃了他,再去慢慢的享用你的血食了。」昆族男子霍地轉身,盯上了神族男子,一臉詭詐的笑容。
這昆族男子,作風看起來野蠻殘忍,但出手卻玄奧無比,似是知道血色山河圖的厲害,刻意用身體避開,只是用法力不斷的困住,竟是要試圖煉化掉。
「這昆族,也的確是另類,同級別要高過人類不少。不過,開啟了體內的特殊門戶,就又不一樣了。」季飛與這個昆族男子打鬥,卻並沒有發狠,只是想從這昆族的攻擊手法中,琢磨出一些門道,日後好在遇到其他的昆族之時,不至於手忙腳亂。
場中捉對鬥法,就只剩下神族男子還算清閑,一個人站在空中,微微閉上眼睛,似是不屑看到他人的打鬥。
神族總是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這點季飛最是反感,突然就把天碑虛影打出,映向了神族男子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