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妖族集會
「這個王老闆，接連兩次的尋人刺殺於我，著實令人生厭。」從青衣男子的記憶中，季飛得知了他的僱主，是青衣男子的師弟，也是王老闆。知道現在他才知道，王老闆不僅是一個商人，更是一個初入青雁門的弟子。這個青雁門，卻是一個初成的小門派，門主剛剛渡過了一重小天劫，餘下的竟無一人結成元神。
大華國經商者何其多，大都與修道門派有些瓜葛，像季飛這樣獨身一人，只是少數。這個王老闆能加入青雁門，也在季飛的意料之中。
修鍊到了悟能境界，就能御空飛行了。這殺手攪了季飛的平靜，季飛就想去雷州轉轉，便對福全安排好了一切，飛向了天空，不一會兒就離開了季城。
他神念強大，也就順勢將碧龍劍祭煉，在其表面加上了數道靈訣，隱逸了原先的外表，暫時當做了防身的武器。碧龍劍本是通體碧綠，卻被他煉成了蒼黃色，就連形狀也有些變了，如同是將碧龍劍再造，就算是它的創造者玄機子親來，不細心感受，也是分辨不出來的。這一點，全賴通泰陣法，季飛研究這陣法，對其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便是他這個半吊子的領悟，布置出來也厲害非常，足可見真正的通泰大陣的威力了。
腳下大地山河、鄉村城鎮，各色的畫面盡收眼底，一股股超脫的感覺在心中升起。
「人族最開始的修鍊境界，分了四步，超脫肉身、超脫時間、超脫空間、超脫天地，可見他們是多麼的想要超脫出來，從局外看這個世界。修成了元神，就是超脫了肉身，可以以元神寄託精神靈魂，即使肉身腐朽，亦可長存於世。超脫時間就是成了仙人一般的存在。至於後面的超脫空間、超脫天地，那就不是現在的我可以企及的了。」
季飛逍遙於天空，有些感受到了鯤鵬的逍遙，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此次他遨遊高天，飛向雷州，就是要去明台聖地那裡看看，想要得知死靈木的由來。
季飛剛離開了季城，載州的上空中，血不凡突然降臨釋放神念，對著大地搜索，囂張跋扈。
有好幾個小門小派都被驚動，本打算上去評理，卻都被他的強大氣息懾住，只得把到嘴的話都咽回去。
「哪裡來的高人，行事作風如此彪悍，不似我道門中人啊。」幾個小門派的人聚在一起，看見血不凡遠去了，才敢低聲議論，大氣都不敢出。
「看他那個方向，遲早會碰到廣元聖地，定讓他吃個大虧。」
「怪了，明明就是這一帶，怎麼現在又沒有了氣息，難道是已經發覺老祖我，躲藏起來了。可是當日明明感覺的清楚，力量還是十分的弱小，定然不會發覺老祖我的存在。莫不是臨時有事出門去了？也罷，貧道暫且守在這裡，就等他回來。」血不凡停留在季城不遠處的高空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城，就施展法力，把自身隱藏起來，叫外人發覺不了。
季城在載州北部，距離雷州的明台聖地不是很遠，饒是如此，也花費了他數個時辰，才看到了滾滾的雷光，清明浩大的明台聖地，處在群山環繞之中，遠遠看去，所有的山峰似乎都只是一個陣基，與聖地所在的陣眼，構成了一座方圓數百里的大陣，呼吸吐納天地力量。而這如此的大陣，依舊是處於雷光的包裹之中。這要是換做尋常腳力，只怕得個數十天趕路，兩者之間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
明台聖地所屬山脈的東方，是一個喚作光豐的城，比季城大了一些，季飛經商時的一個對頭王老闆，就住在這個城裡。季飛目力好，一眼就看中了城裡的一座莊園，富麗堂皇，靈台樓宇，盡顯莊嚴大氣，倒是與王老闆在外表現出來的樣子有些相符。
但知道根底的人都明白，這個王老闆外表豪放，內力卻是斤斤計較、陰險狡詐，不值得一交。
「等查清了死靈木，再去會會王老闆。王老闆，咋們可是許久未見。」
他數次來過這裡，但每次的感覺都是不同，尤其是這一次，是作為一個修道者，站在遠空觀看那浩渺無盡的雷霆。
噼里啪啦的閃電，聲勢浩大的雷光，無一不彰顯了天地巨力，縱然是已經結成元神的季飛，在這一刻都感到了深深的渺小。
「以前站的位置過低，看不到雷光的上層。如今站在了高空，卻才發現，這些雷光的上面，竟然沒有烏雲，所有的雷電都是從高空中一處衍生出來，不斷的向下劈落，當真是奇迹。這其中，不是陣法便是特殊的法器了。」
季飛自語，輕輕的落在了外圍的一處山谷中，隨手就是幾道陣法加身，隱藏自身。他現在的陣法造詣，雖不能說是大成，但信手拈來還是可以稍微做到的。絲絲遊離的天地雷元不斷的在身體中來去沖刷，叫整個身體都微麻酥癢，元神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震蕩，像是獲得了啟發，獲得了無窮的生機和力量，又像是隨時會被天地消融，化作天地本源的力量。
天地生養萬物，需要雷霆加入，才能創造出無窮的生機。但它統御諸道、造化萬靈，卻又需要劫數加臨。這劫數，最多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雷劫。是以天地萬靈，對於雷電，都有一種特殊的恐懼。
此時的季飛，是一個結成了元神的修道者，比以前更能深切的體會到雷電中的生滅之力，終究是身在天地之中，不由得對這天地有些肅然起敬。凡人眼中的天雷，是天地的巨力，而修道者眼中的天雷，卻是道，一種他們一直追尋的道。
遠處一條灰暗的身影掠來，速度極快，盪起了微微的波動，即便是有著雷電的干擾，還是被季飛發覺到了。
「咦，這不就是青雁門門主嗎？似乎不是人類，是個妖族。」人影靠近了，在另外一個山頭落下，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山脈之中。
季飛身著隱逸陣法，悄悄地跟在身後，他身著隱逸陣法，只要小心些，要被發現還是很困難的，除非他人之中有特彆強大之人。
青雁門門主在前方左右閃動，靈巧的避過了一個個的幻陣，轉過了幾個山頭，繞過了幾片密密麻麻的山林，終於眼前一陣明朗，一個鬱郁清新，小河飄渺，泉水叮咚的山谷出現。乍一看去，裡面竟結出了不少的茅舍，三三兩兩的人影在其中漫步論道。
數道身影從山谷中升起，迎上了那個妖族。季飛仔細一看，都是些妖族，大都渾身的妖氣濃厚，只有個別的道法高深，收斂氣息，只是散出了一點點的妖氣。
「道友來得好快，你那玉魔洞，距此極為遙遠啊。」青雁門門主對迎上來的一個紅衣妖怪道。
「哎，那算什麼遠。數千年前，甚至有域外的妖修前來，他們都不覺得遠呢。」紅衣妖怪，聽聞此言，微微搖頭。
另有一個白衣妖族嘆道：「這地星之上，本來我妖族也是可與人族分庭抗禮，只可惜到了現在，前輩妖修死的死，走的走，有的飛升了上界。時至今日，大陸之上，妖族已然凋零，唯有海外人跡罕至，妖族還算強盛。」
「若非我大陸之上的風閑散人異軍突起，威震地星，想來我妖族在大陸之上的處境，會更加不堪。」青雁門門主臉上黯然之中，有一點點的光彩。
「妖族盛會百年一次，上一次那綠道人就想要吞併諸妖，也虧得是風閑散人阻止，我等才能再逍遙百年。但這一次，怕是難了。」白衣妖怪道。
「這是為何？」幾個妖怪一同走向山谷，都有些疑問的看著白衣妖怪。
「這百年期間，綠道人在海外廣結親朋，已經有了兩個生死兄弟，勢力大了不少，怕是對風閑散人不利。這樣一來，我等豈不是非得要表態。」白衣妖怪憂心忡忡，臉上毫無光彩。其他的幾個妖怪，要都是不住的搖頭嘆息，漸漸的遠去。
「這都是些什麼族類，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哪裡妖族肆虐。」季飛正要開天目，就感到身後又有數股氣息出現，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把身體一動，躲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山谷。
那數道身影落下，也是妖族，於下方那些妖族加起來，怕是有數十個了，就是其中最差的，也與季飛是在伯仲之間。
這裡妖族較多，力量不小，季飛打消了用天目觀察的念頭，免得被發現，難免不得好死。畢竟道門、皇族，都是打壓妖族，就算是魔門。雖然被視為異類，但也看不慣妖族，是以妖族處處受敵，連年打擊到現在，勢力弱小了不少。
「聖地、皇族還未出現之前，人、妖還算和睦相處，那時的妖族，是極為強盛的。」山谷口落下一個道人，看著谷中三三兩兩的妖族，唏噓不已。他滿臉綠色，還生出了不少鱗狀片甲，身穿一襲碧綠大袍，條條的紋路交叉，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蛇皮做成，隱隱還有點點的精光山東，微微的靈氣波動或隱或現。
「這位定然就是海外綠道人門下，常青長道兄了，聽聞您早些年就已經渡過了第一重小天劫，實在是可喜可賀，小道苟離佩服得很，不知道道兄何日開壇大講，小道定當聆聽教誨。」一個臉色蠟黃，黑斑亂布的道人急急忙忙從山谷中衝來，對常青長滿懷敬意。他滿頭枯黃亂髮，雜亂的在頭頂紮成了一團，卻穿上了一身明黃光亮，極為扎眼衣服，更有一條淡淡的狗尾，在身後順從的擺來擺去。
原來是個狗妖，常青長本來看到他一身光鮮的衣物，心中有些不喜，更是在看到那條狗尾巴后，眼中就略過了微微的不屑，好在對方似乎對他逢迎巴結，他就略微點頭，也算是回應了。
那狗妖苟離也不嫌棄，知是對著常青長傻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看的常青長直皺眉頭。
這時，又來了一個妖族，卻比那苟離賣相好了許多，穿上一身潔白清淡的衣著，叫常青長看著就是有些順眼，不覺得微微有些舒心。
「這定是那些狐妖了。據說狐妖男的英俊，女的妖艷，想來不會有錯了。」他心道。
「小道胡靈木，見過道兄。道兄定是那妖界聞名的常青長道人了，渡劫之時，可是引來古來罕見的明晦光茫劫，來日成就神壯，渡過幾個大天劫自然是不在話下了。」胡靈木對著常青長行了一禮。
「明晦光茫劫？」藏在不遠處的季飛心中輕笑。這明晦光茫劫，只有在第一重小天劫時才會出現，只要出現了，就足以證明渡劫之人的根資尚可，有希望渡過第四重小天劫，能不能神壯還很危險，更不要說以後的幾個大天劫了。這要是根資絕佳的人，這第一重小天劫時，出現的就不是明晦光茫劫，而是兩儀晦光劫。不過兩儀晦光劫太過罕見，古來渡過此劫之人，莫不是驚采絕艷。
這個胡靈木，明知道明晦光茫劫並非古來罕見，為了奉和常青長，硬是將它與兩儀晦光劫並論。而這個常青長，竟然生生的接受了。
「哈哈，貧道觀道友一身輕靈自在，深是體味了自然奧妙，雖然只是渡過了一重小天劫。但時間難以掩其光輝，天地不能遮其驚艷，道友的未來，就算不及貧道，但也相差不多了。」常青長被胡靈木稱讚，心中甚是舒服，就轉而也稱讚胡靈木，其中更是把自己讚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