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扶搖天碑
「此人修為,怕是和師伯都在伯仲之間。我魔門,何時有過這樣一個高手?」孤天看了一眼孤飛,兩個人沒敢妄動。
短暫的沉默,就看見天上落下了一個血人,鑽進了血不凡的身體里,消失不見。
「不知前輩何人,來我通橋有何貴幹?」孤天鼓足了氣勁,吼了出來,好歹下方有一眾門人觀看,他可不能弱了勢頭,叫門人嘲笑。
血不凡淡淡的看了一眼,卻把目光看向了下方,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可巨大的扶搖木下方的匯空了。
「換個大點的,你倆還不夠看。」血不凡不屑的擺擺手,釋放渾身力量,紅光從身體里透射出來,就像是一個火紅的小太陽,壓得孤天、孤飛趕忙向下降。
他的頭頂,不知何時,竟然聚出了大量的血雲,大有一丈,咕咕的翻動,像是有很多的怪物藏在其中。
煩躁、壓抑,籠罩了通橋聖地,那青色的護罩,已經被逼的青光大盛。
血不凡盤坐虛空,雙手捏訣,嘴中念念有詞,就見那血雲中,鑽出了一個又一個血色的頭顱,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下方的通橋聖地門人,像是看到了無窮的美味一般,竟然都流出了猩紅的口水,落向下方,把青色護罩燒的吱吱作響,嚇得一眾通橋年輕弟子面色蒼白,哭爹喊娘。
「如此心性,還敢來我魔門修鍊。」血不凡陰笑,手印一變,就有一個血影衝出了血雲。原來是一個人頭血蝙蝠,渾身血流不止,像是剛剛被拔了皮一樣,露出了勁暴的肌肉,血腥、彪悍的力量傳遍了全場,孤天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這人頭血蝙蝠,但是力量,就已經超過了他。
人頭血蝙蝠跳到了青色護罩上,伸出了尖利的爪子,抓住護罩,就像是抓到了實物,使勁一拉,竟然把那一部分護罩拉的變形,細長如絲,顏色都有些淺了。
可這護罩,極為堅韌,它就是拉不斷。猛地拉的過長,竟然還把他的爪子斷了一根,氣得它哇哇直叫。
「嘿嘿。」血不凡笑了,又招出了幾個血蝙蝠,扇動著翅膀,落到護罩上,一同撕裂。
「咯吱咯吱」眼看就要撕開了,卻見其中的一棵扶搖木的下方,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氣息。
一面一尺高,兩寸厚,四寸寬的青色石碑突然沖了上來,經帶有絲絲驚悸的氣息。
這石碑,通體青色,只有前後兩面有花紋,與季飛天碑念法中的天碑一般無二。
恍惚中,血不凡看到石碑充塞天地,他的身體已經被擠壓得無處容身。眼看石碑就要衝過來,他猛地清醒,急忙閃身後退,遠遠地避開了,就算是如此,也被天碑的力量擦中,身體巨震,險些御空不穩,掉落下去。
濃烈的青光閃耀,石碑只是從幾頭血蝙蝠間掠過。那幾頭血蝙蝠就像是薄冰,被青光一照,轉瞬就消融,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石碑沒有擊中血不凡,就穩穩的停在了高空,好像是要凝集力量,準備再來一次攻擊。不一樣的氣勢從石碑上傳出來,似乎是超脫了這個世界的力量,並不懾人,卻叫人望而生畏。
在這一刻,扶搖天碑的力量輻射整個大華國,修為高深的修道者,都感到了天碑的氣息。
「扶搖天碑,通橋聖地怎麼了?」王嶺的雲海宮前,機青子看著通橋聖地方向,即使是隔了這麼的遠,那絲絲強勁的力量,依然還能真切的傳來,像是面對面一般。雲海宮裡,隱隱傳出了穿天梭的震顫聲,似乎是害怕,叫他震驚不已。
遠在載州季城的季飛,正在默默入定,消化祖門開啟后得來的記憶。忽然就感覺神念聚成的天碑一陣動蕩,光芒大盛,像是與什麼產生了聯繫。天碑念法自行運轉,比平時的速度快了好幾倍,那前後兩面花紋,完全的凝聚出來,天碑念法開始自行運轉,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在他的意識里,似乎有一面石碑上抵天,下接地,大的無限量,把他的意識充塞的滿滿的。
「似乎是在西方,據說通橋聖地的至寶,就是一面碑,喚作扶搖天碑,與眾不同,很少使用。難道,我這天碑念法凝聚成的天碑,本體竟然是扶搖天碑。」季飛深吸就口氣,壓住了心中的激動。
「可憐我皇族的龍鼎,竟然不及這扶搖天碑,難怪不能一統大華,叫那些聖地獨霸一方。」大華國君坐在寢宮裡,眼前正放了一尊金黃鼎,在扶搖天碑的力量之下,微微的顫抖,「若是皇族那些老祖宗們能出場,區區幾個聖地,早就該剷平了。只可惜他們一心只求仙道,無暇世俗爭鬥。」
扶搖天碑一出,其他聖地、各大門派的至寶,都被壓低了。
「血道友,你不一個人安心修鍊,竟跑到我通橋聖地欺負小輩,當真是長本事了。」匯空道人緩緩的從下方走上來,扶搖天碑的力量也漸漸的收斂。
匯空伸出手,扶搖天碑就落進了他的掌中,變得只有兩寸高下。淡淡的威壓,借著扶搖天碑散發出來,讓血不凡有些喘不過氣來,急忙又後退了數十丈,真像是面對天地,頓生螻蟻之感。
「匯空道友,老祖我這次,只是向你討個人情,借你這天碑一用,日後若有所託,定然不會推辭。」血不凡拱手,態度還算誠懇。
「哈哈哈哈,可是要去奪回你的宗主之位?」
血不凡點頭。
「可笑你還是執著,都已經修到了這份上,還放不下,那些所謂的宗主什麼的,要之有何用,還不如一個人,瀟洒快樂,毫無拘束。」
「人各有志罷了。」血不梵谷聲道。
「只可惜,扶搖天碑乃是我通橋聖地至寶,不能借出。我通橋也不願與紅世交惡。」
匯空的臉色微微一正,血不凡看見扶搖天碑已經微微發亮了,絲絲莫名的力量,瞬間就把他的身體封的死死的。血不凡心中明朗,知道匯空要有所動作,急忙就運轉玄功,一簇簇的鮮血如同泡沫一般的從毛孔中飛出,把那些奇異的力量阻隔在外。做完這些,他已經是面無血色,喘著粗重的氣,卻不敢停留,抓住身體輕鬆的機會,自斷一指,化為血魔遁,直往遠處去了。
「既如此,老祖我就走了。」聲音留下了,人卻已經到了遠處,眨眼就不見了,只有淡淡詭異的笑聲飄蕩在天地間,似乎是苦澀,又似乎是殘忍。
匯空的臉上,生起了微怒,暗暗捏緊了拳頭,扶搖天碑上的微光,也快速的熄滅。
「師伯為何不殺了他,反叫他逃脫了。」孤天飛上來,疑惑的問道。
「這個血不凡,機靈得很,看見勢頭不對,就急忙開溜。也是貧道沒能靈活掌控扶搖天碑,操縱之時,難免要露出一絲破綻,叫他抓住間隙,得以跳脫出來。不過,他這次被扶搖天碑懾傷,沒有靈丹妙藥,就非得個數年苦功不可。」匯空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步跨下,又回到了那棵扶搖木下,閉目神遊去了,像是剛才什麼有沒有發生過。
載州的上方,血不凡停了下來,皺著眉頭,一臉悻悻。
「沒想到扶搖天碑,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幸好這個匯空沒能完全的掌控,要不然我這性命可就沒了。嘿,虧得老祖我當年留下了不少的靈丹,這點傷還算不上什麼。」血不凡拿出血色玉瓶,隨意倒出了兩顆晶紅的藥丸,指甲大小,隱隱可見藥丸中心,各自躺著一個極小胎盤。
他猙獰一笑,把藥丸拋進嘴裡,嘎嘣咬破外膜,細細的咀嚼,竟然有淡淡的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一陣發自靈魂的慘笑出現,血不凡舌頭伸出來,把那血絲舔回去,滿臉的陶醉。他那根斷指,急速的生長出來,與原先的大小形狀無異,蒼白的臉,也一下子就紅潤光澤,顯得氣血充沛,毫無受傷衰敗之色。
「血魔神胎丹,果然不錯。據典籍上記載,最為高等的,雖然也只是指甲大小,但其中的胎盤依然發育完善,一個嬌小的胎兒完全成型,甚至還能發出淡淡的精神波動。哦,對了,剛才來的時候,那股氣息確實很獨特,從未見過。還得仔細的找一找。」他駕著遁光,緩緩的向著季城飛去,不斷的搜索著。
血天門的血魔殿中,空無道人已經把那塊紫色的星辰血融入血魔圖,要藉助血魔圖的力量,將它分解,有助於煉化吸收。
紫色星辰血,煉化吸收后,可以讓他短時間內修為大進,能召來第三次大天劫,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魔道的領軍人物,定是他空無。
到現在,他還以為他是魔門第一,不知道匯空和血不凡的存在。
「扶搖天碑,當真是厲害啊!」血魔圖已經不再震顫,恢復了往日的猙獰。
空無看向通橋聖地方向,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就又想了他幼孫被殺的事情。
本以為渡過了第三重大天劫,修為增進不少,藉助血魔圖,應該能算出來了,卻還只是算到一片虛無。季城曾經的過去,像是被那天降隕石打滅了,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連同在天地間的一點印記都沒有了。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作罷。此次季城一行,死了大量的修道者,或許殺死我那幼孫的人,已經死在了亂戰之中。」他靜下心,就看見一點點紫色星辰血已經被分解,成了紫色氣絲。他急忙把這些紫氣吸入鼻中,匯進身體,慢慢的融入元神,調諧改進元神,增加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