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鷸蚌相爭

  靈族，天生契合自然，擁有靈性，慧根非凡。


  連續幾日的觀察，叫季飛心驚不已。他的這個弟子，要是再這樣修鍊一兩年，就要超過他了。徒弟超過弟子，這在季飛看來是無法接受，怎麼他都要穩穩的壓服弟子，要不然怎麼還能算是師父。


  好在季靈再怎麼天資不凡，在沒有資源的環境里，也是難以快速進階，能在這幾日快速的修鍊，剛剛突破到練氣期，除了那塊死靈木，他先前已經是養身大圓滿，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資質確實不凡。季飛從來沒聽說過，那個聖地能培養出一個在這年齡段就達到練氣境的人。


  看季靈拿那些陰靈之氣修鍊，偏偏他本人確實光明童真，沒有一絲的陰邪，叫季飛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的那塊死靈木，已經縮小了二十分之一，還能用很長的時間，短時間內，季靈不需要為修鍊擔憂。看那剩下的死靈木，足夠他修鍊到練氣後期。至於以後的修鍊，就要想新的的法子。


  反觀季飛，身體內多餘的精元已經煉化一空，再要補充，還不知道從何而來。若是沒有足夠的精元提供，他的修鍊就只能是單方面的，只能是過剩的精神，操縱弱小的身軀，這讓他如何能適應，如何能甘心？不止如此，還要忍受那種精神輻射對身體的改造，沒有足夠的靈氣或是精元的加入，不止沒法改造，還得承受持續的痛苦。


  「要是再來個骷髏道人般的存在，一次性提供大量的丹藥，也就能解決這個大問題了。」


  又是一個晚上，季飛花費不少，準備了一個更大的聚靈陣的材料，出城十幾里去聚靈。好歹不能把修道荒廢了，沒有了足夠的精元，宅子中的靈氣又稀薄，他只能到外面人跡罕至的地方，聚集靈氣，進行修鍊。季靈好奇，非要跟著出來，季飛也沒有阻止。


  有了上次的經歷，這次他很小心，選了一處地方，就先擺出一個陣法，雖然名為通泰，但其實只是通泰陣法的一小部分，儘管如此，用來查探周圍數里範圍內的生命氣息，確實足夠了。這個陣法源於王老別述，雖是陣法，卻只是一段瀚長的文字，連個符號都沒有。


  季飛清楚的記得，那一日他翻開到那一頁時，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文字，剛一看完，那些文字就光芒一閃，消失不見，還不待他疑惑，就感到頭腦暴痛，似是有無數的小點在天門中奔騰，許許多多莫名的符號、法訣就印在了天門中，他有些豁然開朗，明白了這就是通泰大陣的精髓。只不過，想要完全的領會，還要將那些小點聚集在一起，融合成本來的通泰大陣才行。


  「這書中的通泰大陣，要是完全布置出來，這大華國就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中，如同我的肉身，完全操控，生死盡在掌握。嘿嘿，讓你死，你就活不了，讓你生，你就死不得。只是，如今修為淺顯，材料亦是不足，要能布出這個陣法，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就是著出王老別述的高人，都沒有把這個陣法完全演化出來。以後等我的修為高深了，完全領悟了王老別述中記載的通泰大陣，再好好的鑽研出後面的精妙部分，補全這個陣法。」季飛看著插在地上的幾個陣旗，按照特殊的方位排布，一股股不同於靈氣的力量回蕩在陣旗之間。


  緩緩的，在陣旗聚攏的空間中，出現了盈盈亮光，化成了一個光團，顯出了陣法周圍數里範圍內的情形，僅僅有兩個微弱的小點出現在中間，真如天地間的螻蟻，大海中的浮萍。


  季靈一眨眼，看了看季飛：「師父，看到了吧，你我二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再大的巨木，都是由渺小的種子長成，在寬闊的大海，也都是一滴滴的水聚成。本質都是相同，大小不同罷了，還遠遠沒有達到質的變化。」季飛在他的頭上猛敲一記，「你我現在都是修道之人，不能自視渺小，這是退縮的表現，任何時候，都要表現的自強不息，不以外物而改變內心。不能叫時間磨損了曾經的回憶，不能忘記夢想，要懂得什麼可以放下，什麼絕對不能放下。」


  「你比我也強不了多少，卻在這裡教訓我。」季靈心中嘀咕，沒敢說出來，就問：「那麼，師父，什麼不能放下呢？」


  季飛轉過身，捏著他的小臉，亮出了森白的牙齒：「當然是本性了，要是連本性都被時間或是天地磨滅，那就真的和死了沒區別了。哦，不，還不死了。沒了本性，就成了天地的傀儡，做了天地的工具，白白叫親朋痛苦。」


  「本性又是什麼？」


  「是……咦，有人來了。」季飛剛要回答，猛地瞥見陣法中那光團的邊緣，出現了一個小光點。


  這小光點剛一出現，後面就又跟了一個小光點，竟然在不斷地向這裡靠近。


  只有數里的距離，很快就會到達，季飛快速的拔出陣旗，撤掉了大陣，領著季靈，避開了他們的軌跡。


  「還好用了這一手，要不然，我這貿然聚靈，叫他們趕來，逃都來不及。」兩人躲在了一片茂密的草叢裡，季飛就有把隱逸的陣旗拿出來，插在了周圍，算是藏住了二人的氣息，小心謹慎。


  「師父，為什麼不繼續走了？」季靈疑惑的問道。


  「嘿嘿，先看看再說，或許會有變故。」季飛輕笑，就看見兩道光華，一追一逃，便落在了他們剛才立身的地方，叫季飛心中一陣竊喜，暗暗讚歎這通泰陣法的奧妙，更加堅定了要把這個陣法完完全全演化出來的信念。


  是兩個道人，一個中年，是在逃者，一個青年，追趕者，氣息都比較強大，至少季飛感覺不是他們任何一人的對手。


  短暫的對峙，中年人就率先發起了攻擊，一口黃光燦燦的飛劍被他操縱的靈活，速度飛快，直刺青年的眉心，沿途切割的空氣嗤嗤直響。


  青年滿面微笑，似乎是毫不擔心，等到飛劍離他眉心不過一寸之時，他才轉動身軀，靈巧的躲過。


  似是知道這一擊不能集中，中年人調轉劍身，又從背後刺向青年的后心，也被青年飄逸的躲過。


  一連幾次攻擊，都是無果。忽然那飛劍的速度飆升，從側面直插青年的喉嚨，這時青年才微微正色，收掉了先前的微笑，也使出了飛劍，是碧綠色，一股草木靈氣劇烈的波動，對著黃色飛劍砍去。


  「叮噹」一聲，黃色飛劍一陣暗淡，倒飛了回去，握在了中年人手中，他的身子一震，細細的血絲從嘴角流了出來。他仔細一看飛劍，上面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絲絲的草木靈氣在其中紮根，竟然有了生長蔓延之勢。


  「師弟的碧龍劍，果然是好劍。」中年人抹去嘴角的血絲，微笑道。


  「師兄，，那枚血魄丹，還是留給師弟我吧。你年紀已經大了，就算使用了，也不見得能有什麼效果，還不如成全了我，日後我也好對你有個照應。」青年人撫摸手中的碧綠飛劍，愛不釋手。


  他的這口碧龍劍，是他的師尊均塵聖地玄機子采自東方的青龍之氣，又混合大衍赤銅，祭煉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祭煉成功。


  在均塵聖地之中，老掌門坐化之後，玄機子就和師兄玄神子爭奪掌門之位，斗得不可開交，一斗就是數十年，以至於現在的均塵聖地，已分成了兩個派系。


  那中年人，是玄神子的弟子，雖然進境緩慢，但根基紮實，玄神子也比較看重，就賜了一枚血魄丹，要他在練氣大圓滿時服用，可以快速的破入悟能境界，生成元神。


  中年人現在只是練氣後期，離大圓滿還有一段距離，也就沒有服用。偶然心中熱切，想出去走一走，不想卻被師父的死對頭的弟子碰到。兩人的師父，不說仇深似海，卻也是不共戴天，總也死一個，弟子見面了，少說也要分個高低。要是在平時，敗就敗了，也不至於喪命，但這次不同，對方顯然是沖著血魄丹而來，哪有搶了丹藥，還能放過性命的。


  本來他的修為要高過眼前的師弟，但奈何人家的飛劍威力大，是木屬性，他的飛劍卻是土屬性，又剛好克制，對付不了，只得邊走邊逃，找機會挫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