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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大混亂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生母水性楊花。

  越郡王雖然對田貴妃偏心弟弟很失望,可往年舊事並不能一同抹殺,他一邊怨著恨著田貴妃妃,一邊內心小小的掙扎矛盾,渴盼著母妃回來,同往日那個一心一意為他的母妃一樣。

  恨意上涌時,他會想斷了這份母子情,日後登基只給頭銜不給體面,讓田貴妃痛苦後悔一世。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田貴妃死。

  也從未想過,田貴妃自身德行不正,婦德不修。

  因為這不但是田貴妃的污點,於他也是侮辱。

  遂看到田貴妃獨會外男,哪怕兩人間氣氛不對,田貴妃面色表情也略微妙,但兩個人身上衣服好好的,乍看之下沒什麼問題,他就沒往這方面想。

  他注意的是,田貴妃眼下狀態。

  理由很合宜,話音很從容,彷彿和以往一樣。

  但……為什麼身邊不帶一個下人,同人單獨密會?

  為什麼,身上釵環全無,特意低調樸素,像個宮女?

  還有這姿態,雖然從容,卻也有些僵硬,太過急切了……

  越郡王一樣一樣觀察,一樣樣分析。母妃本事大,手裡有暗部,有事避著人召見下屬並非不正常,可這樣的事,完全沒必要瞞著他,哪怕要瞞著,也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小心的就像是……害怕他知道,擔心他牽連進來會遇到危險,恨不得有多遠趕多遠一樣。

  所以,是威脅么?

  這個看不見臉的兜帽男,用什麼手段威脅住了母妃?

  時間很短,容不得多想,短短几息里,越郡王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這個。

  不管田貴妃如何偏心,她在越郡王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他的母妃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外人根本想象不到!可這麼厲害的母妃,卻疑似被人挾制……

  驚疑,恐懼,口舌發苦,一系列情緒齊齊迸出,不由自主的,越郡王就叫了停。

  「等一下!」

  可叫完停,他就頓住了,緊緊皺著眉,似是猶豫接下來怎樣行動最為合適。

  做為一個危機處理高手,圓滑通透,擅於體察上意的散騎常侍,項令這個時候,必是要感受出現場氣氛不對的。不但知道氣氛不對,他還要知道怎樣處理讓上位者滿意,息事寧人,也保住自己,不摻和進皇家的糟污事。

  這個時候,他得合理走出來,攔住越郡王。

  一邊保持住自己的人設,一邊么,藉此實現自己的目的——更深一步觀察突厥人。

  「郡王殿下……娘娘一片慈愛之心,切莫辜負啊,下官這就送殿下回去?」

  他此番拋開田貴妃不管的話語,不但沒讓田貴妃不滿,反而使她輕輕點頭,覺得這小官不錯,夠機靈,會來事兒。

  越郡王更懷疑了,還有了宣洩窗口。

  他冷冷盯著項令:「方才就攔著本王,現在還攔,怎麼,你同他是一夥的?」

  他指向兜帽突厥人。

  這話有些搓火。

  項令看了看突厥人,又拿眼風悄悄覷了下田貴妃,一臉為難,聲音壓下去:「殿下就莫為難下官了,外面天寒,娘娘身體受不住,確不能久留了……」

  田貴妃適時指尖抵唇,清咳了兩聲,表示受不了,必須立刻,馬上回!

  項令阻攔動作就更明顯了。

  越郡王不高興,直接眯了眼,狠狠推了項令一把:「給本王滾開!」

  項令眸色一凜,機會來了!

  越郡王試圖推開項令,親自上前兩步,看看那『沒臉』見人,戴兜帽的東西到底是人是鬼。

  哪知項令阻擋越郡王的姿態十分堅決,越郡王這一推,沒把他推開,反倒將他掀的往後退了數步,直接退到兜帽男身邊,好死不死,腳下還踩到了塊小圓石頭。

  腳下一滑,身形不穩,為保持平衡,項令不得已,抓了一把站在身邊的突厥人。

  白色寬大袍子沒被他扯散,結結實實掛在突厥人身上,可蓋在頭上的兜帽,卻被這蠻力扯下來了。

  風過雲動。

  似是慢動作分解,在場三人齊齊盯著那兜帽,看著它如絲綢輕動,緩緩滑落……

  露出一張,難以言說的臉。

  項令心中頓時各種髒話齊飆。

  沃日你娘!

  要不要這麼謹慎!還把自己臉當畫盤,各種油彩往上鋪!你不是能耐大么,不是各種自豪有信心么,連大安皇妃都敢搞,兒子都敢生,還怕見人呢!

  他頗為可惜,怎麼就沒隨身帶點菜油,這往上一潑再一抹,齊活了!看你還能怎麼擋!

  然而再可惜,時機也過了,他不可能說你等等,我找東西給你洗個臉。

  他沒能成功看到突厥人的長相。

  越郡王看著這個兜帽底下戴著怪帽子,連耳朵帶脖子一塊捂住,臉上畫著油彩,根本看不出模樣,親爹站在這都不認識的男人,警惕心陡起。

  黑黑紅紅白白綠綠一團,他看不出這人長什麼模樣,不知道以前見沒見過,可他代皇上祭陵數次,對各種流程最為了解。儀式要求,確得有十數個隨巫,巫人打扮怪異,卻是有章法可循的,沒有一個人,會把臉畫成這個樣子!

  「你是誰!」

  越郡王直覺非常不對,立刻高聲喊人:「來人啊,有刺客!」

  他還迅速吹響了警報哨音。

  尖細,銳利,卷著西風之寒,瞬間響徹天地。

  好似刮在人頭皮上一般。

  田貴妃立刻慌了:「暘兒!」

  突厥人卻丁點不慌,他老早前就看越郡王不順眼,為了給昌王留個護著的靶子,才忍著沒動,近幾年昌王也大,他才有點忍不了,一次次暗殺。

  誰知越郡王頗有些運氣,他折了那麼些人手,把越郡王搞的重傷,也沒能徹底殺死。

  不過沒關係,今天這小東西犯到他手上……

  突厥人猛的動作,身形閃電一般前晃,伸手就扼住了越郡王脖子,跟抓小雞子似的,特別輕鬆。

  越郡王那點功夫,在他面前跟小貓撓人似的,沒半點用處。

  要害被制,越郡王終於覺得事情大條了,驚的嗓子都喊破了:「你放開——放開本王!」

  田貴妃急了,看越郡王都要翻白眼了,狠狠盯著突厥人:「你別衝動!要劫持人你劫持我,放開我兒子!」

  突厥人笑了一下,配上唇邊畫著的獠牙,特別陰森:「可我更喜歡你兒子,怎麼辦呢?」

  「你可是想魚死網破兩敗俱傷!我兒子要是死了,我必要拉你一同陪葬!」

  喉嚨火辣辣的疼,意識卻無比清醒,越郡王看到了田貴妃歇斯底里的表情,也聽到了她的聲音。

  母妃……許是有些偏心,卻也是捨不得他死的。

  捨不得,為何要做下那麼多讓人心寒的事?

  越郡王不理解,尤其是經歷的一次次危機,總覺得母妃在這件事情里似乎知道點什麼,卻什麼都沒做,也沒說。

  視野晃動間,他看到了項令。

  項令正焦急的看著他,見他看過去,立刻打了個手勢,並開始以手指計數:一、二……

  那手勢並不難懂,越郡王一眼就明白了,項令是讓他盡量低頭,往下滑。

  自己受制於人,沒辦法動,有人要救,自然是好,越郡王並沒有拒絕,死死盯著項令的手,第三根手指一出,立刻用力往下縮!

  而項令,則陡然拔起,拳頭猛的往突厥人臉上一砸——

  他這招去勢極猛,突厥人要麼受著砸,要麼放開越郡王!

  突厥人顯然是更在乎自己的,手一松,就放開了越郡王。

  而項令,則是以保護之姿,站到了越郡王和田貴妃身前,同突厥人交起手來。

  各中經歷這般驚險明白,越郡王哪有不懂的?

  他誤會項令了!

  項令和這人並不是一夥的!方才阻攔他,只是因為不想多事,可他是皇子,身體尊貴,關係國祚,被惡人所擄,項令自然要幫!

  「還請項大人頂上一會兒,援兵稍後就到!此次大功,稍後本王有重賞!」

  越郡王一邊朝項令喊話,一邊拉起田貴妃就往外走:「母妃快,莫再被惡人挾制了!」

  田貴妃眼帘微垂,明白兒子往哪個方向誤會了。

  她一邊快步跟著兒子跑,一邊眸底思緒急轉,很快想出了解釋方才畫面的最佳方法……

  項令被拋下,一點也不生氣。

  這局面本就是他故意催動造成的。

  這般演化,這般發展,他才能合情合理試探突厥人,還不被越郡王懷疑。

  越郡王剛愎自用,性格涼薄,田貴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放棄他再正常不過,反正不是自己人,也沒什麼值得傷心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試一試突厥人根底!

  很快,十數招過去。

  項令心有些沉。

  這個突厥人,武功很不錯!

  腰間也的確掛了不少毒瓶!

  若非他警覺性提到最高,沒準會中招。

  不過……也沒關係。

  這突厥人出來一趟,準備工作做的不錯,這邊太子也不是沒應對之法,布下的人不可謂不多,完全可以一拼——

  正當項令氣勢轉變,欲要行殺招時,突然不遠處皇陵方向,有硝煙四起。

  越郡王示警后,禁衛軍援兵也分了一些朝這邊來了,但軍心明顯不穩,因為他們在說,太康帝遇刺了!

  不僅太康帝,各大臣們也被刺了!

  武將還好說,有自保能力,文臣,已經死了三個了!

  項令立刻明白,這是突厥人布的後手。

  相對於保護人,暗裡埋伏,伺機殺人要容易的多。突厥人為保今次與田貴妃會面順利,布了局,如果一切順利,大概不會願意白白犧牲人手,如果不順,被盯上,就以此換人命方法威脅破局。

  只要他沒有安全離開,亂局就會持續。

  項令相信,行刺現場,太子定會好生周全保護,可被不要命的毒蛇盯上,難保什麼時候跳出來咬人。朝局之上,有些人死沒什麼,有些人卻不能死!

  一面是考慮到太子的立場,可能的行為方式,思維意向,一面是遵從本心,項令慢慢露出敗樣,做出不敵的樣子……

  突厥人很滿意,要辦的事辦完了,他本人沒有暴露,目前最重要的是離開,而不是纏鬥殺人,見項令體力不支,立刻加重了招式。

  項令雖做了決定放人走,卻也不是就這麼放的。

  他借著轉身動作,悄悄摸向腰帶——中間裝飾玉扣是活的,輕輕一扣,就能打開。

  項令手指極為靈巧,迅速一扣,指尖往裡抹了一把,又立刻扣上,隨後轉身,與突厥人對了一掌……

  拆解三招后,項令被突厥人踹了一腳,飛到大樹上,滑摔到地下,突厥人則借著這工夫,縱身離開。

  項令在樹下躺了一會兒,察覺到突厥人氣息已經消失,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將抹過腰扣的指尖遞到鼻間……聞不到任何味道。

  很好。

  他唇角輕揚,眸底一抹瑰色滑過,耀眼又張揚。

  ……

  越郡王拉著田貴妃一路狂奔,離開梅林,跑到西配殿,發現也不安全!有刺客啊!

  亂象是從祭陵附近,皇上所在處開始,漸漸往外波及,顯然,往裡找太康帝的想法,是錯誤的。

  母子二人非常默契的停了下來。

  田貴妃拉住越郡王,躲到一處偏僻牆角。

  外面喊打喊殺,兵戈聲厲,這一片牆角,卻安靜平和,因牆遮著,連冷風都少了很多。

  「母妃……」越郡王有些欲言又止。

  田貴妃眼淚就掉了下來,一把抱住越郡王:「暘兒……我的暘兒!」

  「剛剛那個人……他給我遞了紙條,讓我出來見他,他說埋伏了人,若我不來,就要你的命……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那紙條他是怎麼送進來的,但你的命……便是不信,我也不敢不去……」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好你沒事,否則我這下半輩子怎麼過,怎麼過啊!」

  越郡王輕輕拍著田貴妃的背:「他要你幹什麼?」

  「他讓我……給皇上下毒。」田貴妃抖了抖,似乎非常后怕,「若我不從,或讓任何一個察覺,就殺了你……」

  若是一般情況下,越郡王肯定是不信的,可他方才親眼看到了兜帽男,見識到了兜帽男的心狠手辣,再加上現在硝煙四起,皇上的確遇了刺……

  田貴妃哭完了,摸了摸越郡王的臉,一臉慈愛加驕傲:「到底是娘的好兒子,勇敢的去救娘,戳破了惡人計劃,才讓惡人不得不行險招,親自行刺……」

  越郡王被誇,有些得意。

  順著想想,也是。

  那惡人用這樣陰險威脅,把母妃釣去,是打著行安全暗計的目的,被他英勇撞破,計劃已無用,可不就得硬拼?

  但這硬拼,怕是沒什麼用。

  皇上身邊禁衛軍無數,再多的刺客,也沒法進前。那惡人,這一回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那項令,是母妃派去看梅林的?」

  田貴妃想了想,點頭:「此前我確說要逛林子,請他幫忙清場……不過他那時候到,應該只是偶然。」

  因為沒有任何不是偶然的動機。

  越郡王:「他看起來不錯,官職不顯,是因為不愛沾事?」

  「應該是了,」田貴妃不欲多說無用話題,肅然提點越郡王,「眼下,你陪母妃在這裡躲好,稍後情勢微定,卻是要不顧危險,尋找你父皇,積極救駕的……」

  她一邊叮囑越郡王怎麼順勢邀寵,面授機宜,一邊細思前後之事。

  越郡王這裡,她已經圓好了,項令,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對,但沒看出太多,他是個不愛沾麻煩的,定會守口如瓶。若此次僥倖未死,倒是可以發展一下,看能不能收攏。

  如今這局面,她不需要管,反正是那突厥人惹出來的,前前後後,人自己有分寸,知道要怎麼辦。只一點,她需得警告他,不許再招惹越王,項令那裡,也不準找后帳瞎折騰,畢竟是她看好的人才……

  於是項令的各種打算心機,全部落到了實處,成功洗清,不帶一絲兒可疑。

  ……

  刺客突然冒出來時,楊暄十分驚訝。

  這次祭陵,除了大量禁衛軍,太康帝還調了西效大營的部隊過來,專門負責安全問題。如此龐大的護衛力量,還被人鑽了空子,摸進來行刺,甚至殺了幾位大臣……

  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除非突厥人在軍中有力量。

  不,是肯定,那突厥人,一定在軍中埋了釘子。

  看來這次謹慎行事是對的。

  太子身份敏感,他近來又幹了些大事,若直面突厥人,可能會引來對方更多警惕不安,遂此次那邊行動,全部交給了項令。想來是項令把對方逼急了,為保命布下的暗手都用了。

  看著亂鬨哄的現場,不聽指揮,或者說尖叫聲太大,根本聽不到指揮的人們,楊暄眉頭皺起,看了眼西邊。

  不能死更多人了,項令可千萬莫衝動。

  他也只能抽出看一眼的時間,就不再分心,整個人扎入混亂場面,一邊提防四下暗箭,一邊一手一個,把那些聽不到人說話的文臣往安全形落里扔。

  ……

  示警哨音一起,東配殿閣樓里的崔樞就拍拍手站起來:「出事了,我得去幫忙!」他一邊火急火燎往外跑,一邊不忘安排崔俁,「侄兒你就乖乖呆在這裡,一準兒不會有危險!有事招呼一聲,木同和暗衛們就在外邊暗處!」

  「好……」

  崔俁一個好字還未出口,小叔叔已經不見了人影。

  看著杯中緩緩浮沉的茶針,他不免有些懷疑,小叔叔纏著他來,大概是想盯著,幫著項令,卻不想讓項令知道,拿他做借口,擋箭牌。

  小叔叔其實……也是個很彆扭的人呢。

  外面雲山霧罩,天空寬廣,隱隱有廝殺起起,一點點靠近,很快,祭陵前所有人混戰成了一團。

  刀光,血色,慘叫,屍體……

  再一次,崔俁確定,所有與皇權有關的事,都充滿著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可大家還是前赴後繼,死而後已,權利之誘,可見一斑。

  他坐在這裡,卻非睜眼瞎,什麼消息都不知道,暗衛們會送即時信息過來。

  項令,楊暄能猜到的,他自然也能猜到。

  這突厥人,勢力隱藏果然很深,連軍中都有插手!

  更要命的是,突厥人沒顧忌,急起來可以下狠手下死手,他們卻不能不顧百姓,不顧朝局。

  若正面死拼,楊暄不一定會輸,不,是一定會贏,畢竟在自家地盤,又有力量,民心相護,可也一定會折損很多人……

  比較下來,還是避以正面,施誘計更佳。

  崔俁靜靜捧著熱茶,眉睫微動,眸底浮浮沉沉,一片氤氳之色。

  非是怕了誰,非是沒自信,他崔俁,早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任何場面,任何計局,只要他願意行,就不會輸!

  ……

  突厥人順利脫身,發了信號出去,對太康帝及大臣們的行刺動作就收了口,形勢慢慢穩了下來。

  人群里,田貴妃和越郡王終於『排除萬難』,『不顧艱險』的過來救駕了。

  「皇上——皇上!」

  「父皇!」

  越郡王護著田貴妃,穿過人群,撞開了擠向太康帝身邊的『疑似危險』人物,跪到了太康帝面前。

  田貴妃一頭撲進太康帝懷裡,嚶嚶的哭。

  「臣妾同兒子救駕來遲,皇上可有事?可哪裡受了傷?」

  危險已過,太康帝心情著實不錯,對於田貴妃越郡王母子相護的心,他並沒有懷疑。

  越郡王表現不錯,知道護著娘,還知道惦記他,擔心的眼圈都紅了,至於田貴妃,那可是不惜為了救他挨刀子的人,怎會有假?

  太康帝十分感動,輕輕拍著田貴妃的背:「嚇壞了吧,沒事啊。」

  「臣妾真是嚇壞了……」田貴妃膩著太康帝,「方才還想著給皇上準備禮物,親自下廚做點心,外面就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田貴妃(蜜汁圍笑):親愛的,我有禮物送你,親手織噠帽子,用大草原最漂亮最寬廣的顏色染的色!來看看喜不喜歡!

  太康帝(十分感動,立刻戴上):就知道愛妃最愛我!來么么噠!

  越王(狐疑):樣式還行,就是這顏色是不是有點……

  太康帝(一巴掌呼下去):你這小畜牲,說話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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