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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了……

  可又一想,旁的不說,他對自己,是非常有自信的。他連王復那老頭都能糊弄,自認不蠢,還非常聰明,這世間要有人能騙過他,得多聰明?

  他不想承認有這樣的人。

  而且,若真有這樣的聰明人,還是賈宜修,那賈宜修對昌王起了輔佐之心,最應該做的就是藏好了,不到最後不讓他知道,可這麼快就露出來,還鬧這麼大——

  這不聰明。

  聰明人不會做這麼矛盾的事……吧?

  庄酈試著說服自己。

  那邊賈宜修也提高了警惕。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好兆頭,可他把事情細節問了數遍,前思後想沒毛病,不是有人刻意。庄姝與庄夢在閨中本就不對付,各種別小心思,這麼鬧並不是不正常。

  到底是女人,目光短淺,只看到面前一畝三分地,萬事都要掐個尖要個強,完全看不到遠處。

  這庄夢,是該警告警告了。

  當夜,他踏入了庄夢的房間。

  庄夢精神立刻繃緊了。

  她的房間,賈宜修很少來,就算來,也不會做夫妻間的事,那種事,她們只做過一次,還不是洞房花燭那晚……

  少女時,她對未來夫君有很多嚮往,各種美妙的日子她都想過,都憧憬過。對女人來說,嫁人就像第二條命,她希望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因為身份之差,嫡姐的東西總是最好的,因為這個,她還曾勾引過嫡姐的青梅竹馬,可惜,嫡姐防的太緊,沒成功。

  父親說要將她嫁給賈宜修,她起初是不願意的,因賈宜修歲數足足大了她一倍,不是她理想的郎君。可見過賈宜修,她的心就沉淪了。

  賈宜修長的非常年輕,看起來一點也不老,長的也俊,氣質溫潤,謙謙如公子,臉上總是帶著笑,同她見面說話時,聲音語態總是更溫柔幾分,像春風一樣,特別暖心。

  他還很細心,說話送禮物,總能戳中她心思,府里上下沒人覺得不好。

  老男人會疼人。

  她第一次覺得這話說的特別對。

  然後……她就嫁到了賈府。

  洞房夜,賈宜修喝醉了,行不了事,她沒懷疑。第二日,賈宜修找了個大夫過來,給她診脈,給她下方子調養身子,說想跟她生個兒子,說想要個完美的第一次,她覺得心裡很暖。

  一個月後,她們行了房。

  同想象中的感覺不一樣。

  庄夢心裡,姑娘破瓜,初夜肯定是會疼的,但個中羞澀,男人的疼愛,更會讓人難忘。她以為真的會有賈宜修說的,最好的第一次,可完全不是。

  賈宜修動作很粗魯,並不看她,也不親她,她羞澀的捂住胸前柔軟時,賈宜修看都沒看一眼,好像那是什麼噁心的東西,直接將她翻過了身,從後面就……

  完事他就走了,一句話都沒有。

  她感覺非常不好。

  賈宜修後來解釋,說那日受了上官責罰,公務上出了好大漏子,辦不好別說仕途,可能命都會丟,他心裡不爽快。可又同她說好了,不想失約,所以才有了不那麼美好的第一次……求她原諒。

  她原諒了,想著反正是夫妻,以後日子還長。而且賈宜修真的知道錯了,親自挑選花樣給她做衣服,做首飾,非常貼心,她很受用。

  誰知這一次,她懷孕了。

  懷孕了最好不要行房,賈宜修疼她,不想累著她,萬事遵醫囑。她心中有愧,又想試探試探賈宜修,就提議給她納妾,賈宜修當下就撂了臉,說了句『沒想到你竟這樣看我』,就生氣的走了。

  當天晚上,她接到了書房裡送來的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哭了,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庄夢的福氣!

  接下來一年,儘管懷著孩子,她也事事替賈宜修打算,常常來往家裡,希望能幫到賈宜修。

  等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她慢慢的發現,以前,是她想錯了。

  賈宜修並不願意和她親近。

  開始,賈宜修還會各種找理由,後來,所有理由都變的蒼白,她心裡漸漸也懂了,賈宜修乾脆就不提了,理由也不找了,直接變臉,對兒子還能有個笑臉,對她,怎麼冷漠怎麼來。

  她是莊家女兒,哪怕是庶女,也是有脾氣有驕傲的,從少女懷春,到愛戀希望,最後失望絕望,如此對比,不可能不生氣。和賈宜修大鬧一場,大吼一通后,準備回府告狀。

  賈宜修命人綁住了她,送她回了房間。

  然後,賈宜修拿出了鞭子。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鞭子能有那麼多種玩法,能讓你痛,讓你癢,讓你尊嚴掃地,讓你悔恨自己的反應,讓你恨不得鑽進洞里。

  可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樣,她打小就知道怎麼活,也能豁得出去,她知道賈宜修不敢弄死她,也不敢囚禁她,乾脆臉也不要了,紅著眼瞪回去,大吼著放話,不管賈宜修怎麼搞,她就是不服,就是要回家找父親,她要合離!

  賈宜修沒生氣,一點憤怒表情都沒有,還笑了,笑的特別特別溫柔。

  他手裡馬鞭慢慢從她下面,一點點滑到上面,最後,挑起她的下巴:「……好姑娘,別讓我失望。」

  賈宜修用那鞭子,玩了她三天三夜。

  她覺得好像死了一回。

  可既然都堅持到這種地步了,如何能放棄?

  她準備死杠到底,賈宜修有種就殺了她!

  賈宜修沒有殺她,只是把兒子抱了過來,然後用馬鞭,往兒子身上走……

  孩子那麼小,還是他的種,他的親兒子!

  畜生!

  她哭了,跪著求賈宜修放過兒子,賈宜修手中鞭子卻沒停,好像很欣賞她的模樣,鞭子的落點,總是在孩子下身,最嬌嫩的位置……

  她那時就知道了,賈宜修就是個畜生,變態!連自己兒子都下得去手,這樣的人怎麼配活著!

  她不是好人,她可以不要命,不要臉,但孩子,她忍不下這個心!

  自那一天起,她就服軟了……賈宜修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只是每天都看著兒子,護的緊緊。賈宜修再也沒看過孩子一眼,不親近,也不珍視,好像這只是用來控制她的工具。

  慢慢的,她發現了,只要她辦好賈宜修說的事,不惹事,不鬧事,守好賈宜修給她劃出的底線,旁的,賈宜修就不會管。

  反正日子不會更差,胸中火氣總得有個出的地方,她對杠上庄姝這事越來越著迷……

  往回都沒事,這回怎麼就——

  庄夢看著賈宜修脫下外袍,亮出手中鞭子,身體就是一顫。

  「不——不要!」

  修長指節握著鞭子,賈宜修微微一笑,氣質溫暖,聲音輕柔:「做錯事,當有懲罰。」

  庄夢不怕賈修宜心情不好,不怕他黑臉,就怕他笑,臉色發白,驚恐的縮到牆角:「我沒錯!我沒幹那些事!」

  「所有人都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賈宜修一點點靠近,居高臨下的站在牆角,鞭子挑起庄夢的下巴,「我教了你,你就知道下次不犯了。乖,自己把衣服脫了。」

  ……

  一回鞭子遊戲玩完,已是深夜。

  賈宜修摸了摸庄夢的臉:「不許壞我的事,懂?」

  身體極為敏感,哪怕被人碰下臉,都有點受不住。庄夢趕緊拚命點頭,眼淚不住往下流:「懂……我懂……」

  賈宜修玩鞭子手法很高超,庄夢身上有不少鞭痕,敏感處尤其多,因此走路姿勢也會有點不對,偏偏衣服穿好看,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臉色白了點,至於走路姿勢不對……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疼愛過。

  為此,很多人說酸話,半是調侃半是羨慕,只她自己知道,這是一份多大的屈辱。

  庄夢不是個好脾氣的,受賈宜修調教,也沒因此斯德哥爾摩愛上賈宜修,她服軟,完全是為了兒子,那是她的軟肋。

  受了苦,自然要發散出去。

  想想庄姝那個挑釁的笑,想想庄姝又哭又裝的模樣,她恨不得撕了那張臉!

  都是庄姝!

  若不是那賤人,她怎麼會受這些苦!

  可賈宜修警告過了,這樣的敏感時間點,她不能再撞上去……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消息。

  庄姝操辦賞菊宴,搜羅了好多種菊花,各種珍品都有,偏偏一種叫秋水綠波的,沒搜到。

  她是越王側妃,第一次主辦這麼大的事,肯定要盡善盡美,少一樣都是她本事不夠,遂她放了話出來,誰有秋水綠波,她重金相求!

  這秋水綠波,庄夢手裡正好有一盆。

  越王府辦賞菊宴,說好不收禮,大家有心,就帶一盆菊花共賞,各處肯定都會準備起來。賈宜修這樣的身份地位,貼子早就收到了,各種菊花也早就送進來了,長的最好的兩盆,一盆是紫龍卧雪,另一盆,就是這秋水綠波。

  秋水綠波嬌氣,不好伺候,但不算不常見,品種上比起來,不如紫龍卧雪高貴。紫龍卧雪非常難得,有時要耗花匠數年心血,方能養成這麼一株,但一旦養成,它就很堅強,等閑不會殘掉。

  一個嬌氣,不好伺候,但是數量多,一個品種難得,有時幾十年不遇,都算珍品,但後者要比前者貴很多,秋水綠波二十盆,也不一定抵得上紫龍卧雪一盆的價格。

  各處送禮,看似爭先,實則都是有規矩的。比如以庄酈和賈宜修的關係,不管到哪裡,賈宜修都要低庄酈一等,送禮,也不能越過庄酈去。

  遂這次要帶到越王府的,應該是秋水綠波。

  可庄姝偏偏沒有這個,特別特別想要……

  庄夢指甲掐進肉里,她就不想讓庄姝得意!

  她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想著她們這樣的人家,都不差錢,這盆紫龍卧雪雖貴重,但更貴重的不是沒有,就跟娘家提一提,讓家裡準備個更貴的就是了,反正這秋水綠波,她不想給庄姝,就讓這菊花宴少一味!

  庄夢思前想後好半晌,覺得沒問題,就派了人去娘家,帶了話。

  她這麼做本來是沒問題的,但這話么……因為庄姝一早盯著,沒讓李氏和庄酈知道。

  莊家準備的是一盆香山銀鳳,也是珍品,價格上嘛,比秋水綠波貴,同紫龍卧雪就比不了了。

  因為沒聽到庄夢送的信,所以莊家準備沒有變,仍然是這盆香山銀鳳。

  庄姝就又開始使壞了,她悄悄派了人,透話給庄酈,說賈府知道他準備的是香山銀鳳,還準備了更貴的紫龍卧雪,想要打你臉哦。

  庄酈臉色有些不好看,暗暗讓人去看了,發現還真的是!

  不過他也沒想太多,頂多不高興,想著花宴在即,事完了再分說,就讓人買了個更貴重的墨牡丹。

  菊花宴日子的前一夜,這盆墨牡丹突然壞了。

  花匠清晨澆水時,天色不怎麼亮,也就沒注意,等把花拿出來往外搬時,發現不對了,這花上面,全是鳥糞!

  原來那壺澆花的水,讓人做了手腳,裡面星星點點全是白的黑的鳥糞。因為太稀,跟水沒什麼區別,當時就沒發現……

  鳥糞這東西是肥料,可以施在花里,但澆在花朵上,還哪哪都是,洗不下去,花就沒法看了。

  庄酈氣的不行,叫人一問,最後抓住了一個小子,一查身世,同庄夢的陪房是表親!

  庄酈一把年紀,頭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差點把花棚給拆了。

  這馬上就到宴會時辰,連再尋一盆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那盆便宜點的香山銀鳳還在,他只好拿了這盆花,同時讓人速速往賈府傳話,讓他們不準帶那死貴死貴的紫龍卧雪,必須帶秋水綠波!

  想也知道,庄姝盯著呢,這話根本不可能傳到。

  遂到了越王府,賈宜修帶的,是紫龍卧雪,庄酈帶的,是香山銀鳳。

  特別特別打臉!

  賈宜修整日想的都是大事,不知道這內宅瑣事,之前問過一句,知道庄夢準備帶紫龍卧雪,還打聽到岳父庄酈得了一盆更貴的墨牡丹,便沒再問。

  他的東西等級上是要差庄酈一點,但兩邊都是更好的,顯然更有面子。

  現今這個場面,他就不明白了:「岳父,墨牡丹呢?」

  他不問,庄酈氣還能忍住,他這一問,庄酈憋紅了臉,死死按住脾氣,才沒理他,瞪他一眼,大步往裡走。

  墨牡丹還能在哪,不是被你害了么!

  老子明明發了話,還帶這紫龍卧雪來,不就是表明意思了么!

  你賈宜修,是不是就不願意我的事兒順,不願意越王高興,就是讓我丟臉,讓越王丟臉么!

  庄酈心裡十分憤怒,然而大庭廣眾之下不好鬧開,如今這場面已是很丟人了,他不能再穩不住,叫別人看了笑話!

  等這宴會散了……他必要好好清算!

  這一幕熱鬧,被客人們瞧了個正著。

  庄酈賈宜修這對翁婿,整個朝堂都知道,那是模範啊!庄酈一直以此為傲,非常得意,如今可是……不打臉便罷,一打臉就是大戲啊!

  瞧庄相那臉黑的,堪比鍋下炭,那臉長的,直攀長白山!

  真是太好看了!

  眾人直覺有戲看,又是擠眉弄眼又是竊竊私語,氣氛相當生動。

  庄酈又不是傻子,豈能察覺不出來?一張老臉被秋日一點也不烈的太陽『曬的通紅』,越走越快,那叫一個老當益壯健步如飛,賈宜修這個年輕人在後面兩腿捯的跟攆狗似的,也沒追上!

  早就選好位置,欣賞完整幕戲的崔俁:「哈哈哈哈哈哈——」

  好戲剛剛開場,後面還多著呢,他頗有些迫不及待,唇角往上勾,清俊眸底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狡黠與興奮,帶頭就往裡沖:「走,咱們賞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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