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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盡在掌握

  午後。

  崔俁去院外路旁邊折了幾枝嫩柳。

  夏日草木旺盛,時有新芽,一天不見,路邊垂柳就會變個樣子,一抹抹新綠隨風招展,看的人實是眼饞。

  崔俁院落離山林最遠,院子里也沒種什麼花草,他自己不願常出外遠行採摘,太危險,也沒有那個時間。便是真去采來了,炎夏酷熱乾燥,放不到兩日也蔫了。

  谷中本就氣氛緊張,屋裡屋外再沉悶無趣,看著難免煩躁,他偶然起意,折幾枝嫩柳進來,插入細頸白瓷瓶,灑些水,置於窗前,倒有了幾分意趣。

  眼前有綠意,心中有歡喜,慢慢的,此便成了習慣,每一兩日,他都要折幾枝進來。

  好在路上垂柳長勢旺盛,不怕他這麼折騰。

  將嫩柳擺出野趣又好看的樣子,崔俁拍拍手,賞了會兒,滿意的點點頭,去了小廚房。

  親自燒水煮了壺茶,取了些鮮果擺盤,一併端到房中,崔俁並沒有立刻品茗,而是隨手拽了卷書,靠在窗邊懶懶翻著。

  直到面前光線一暗,他方才放下書,眸底盪出一抹笑意:「你來了。」

  來人一愣:「你知道我會來?」

  崔俁親手執壺,拿出盤中倒扣茶盞,給客人倒了一杯推過去:「嘗嘗我的茶。」

  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架式,分明是泡好了茶等待客人,自己並未先動!

  阿布可兒看看窗上沾著水珠的綠柳,看看桌上飄著裊裊茶香的新茶,看看對方修長漂亮手邊隨意放著的書卷,再看看戴著兔子臉面具的人……

  心裡的好奇簡直要溢出來。

  跟蹤幾日,她知道這大安軍師很有氣質,有生活情調,也足夠聰明,比這裡所有人都聰明,但是……他不會武功啊!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跟蹤,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會在今日這個時間點來,為什麼像遞過拜帖說好了似的,事先準備好一切,就為等她?

  靺鞨公主阿布可兒是部落里最耀眼的明珠,容貌過人,身材火辣,因自小跟著哥哥野著長大,並不嬌氣,性格爽利奔放,不拘小節,既然好奇,想知道,想了解,她也不扭捏,直接往桌前一坐,端起茶就嘗了一口。

  「嗯!」她眼睛一亮,「一點都不澀,很香!」

  崔俁微笑:「喜歡便多用一些。」

  阿布可兒真不客氣,一口接著一口,喝完又不客氣的玉手執壺,又倒了一杯喝。

  兩杯喝完,她長長呼了口氣,似是感覺到什麼,哈了口氣到手裡,湊到鼻前嗅了嗅:「連呼吸都是香的!」

  「夏日酷熱,最易乾渴。」崔俁給她又續了一杯,「此一次,可慢慢品了。」

  阿布可兒眼睛亮亮的,跟著崔俁的手,慢慢的看向他的眼睛:「你怎麼做到的?你們中原的茶賣的又貴又少,喝起來又澀又苦,我一點也不喜歡,可你泡的同別人都不一樣!若茶都是這樣滋味,我也願意喝啊!」

  崔俁不由莞爾。

  茶分很多種,味道不盡不相同,越是好茶,令人不喜的味道越少,次等茶葉,味道略重,而賣往異族番邦的茶葉,價格可能很貴,質量卻也不一定特別好。

  就算有質量不錯的,遇到不識貨的人,也激發不出最佳口味。

  「你若喜歡,可常來,我這裡每日都要泡兩壺。」

  阿布可兒想起了什麼,很是懊悔:「早知道前幾天就來找你,也好早早喝到這般好喝的茶!」

  窗外微風拂過,嫩綠柳枝輕輕搖擺,葉上水珠要掉不掉,十分可愛。

  房間里氣氛很是輕鬆。

  阿布可兒手指繞著自己的小辮子,同崔俁說話:「你知道么?大家都在傳你是個妖怪,會吃人!」

  崔俁笑了:「但是你不信。」

  「嗯,我看到你院子里的老虎了,」這大安軍師這麼柔弱,怎麼可能會吃人,高麗使者定是老虎咬死的么。阿布可兒往前湊了湊,十分神秘的問,「你是不是懂獸語,擅馴猛獸?」

  崔俁搖了搖頭:「只是與那隻頑皮老虎交了個朋友,它性子頑劣,護短的緊,見不得別人傷害我。」

  阿布可兒撐著下巴,很是嚮往:「真好啊……我也想有個老虎朋友呢。」

  「姑娘有何事問我?」

  阿布可兒差點把辮子上的珍珠拽下來:「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人?」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胸,雖然有點大,但她好好用布裹了,藏好了呀!

  崔俁眼梢微翹,眸底含著微笑,沒有說話。

  阿布可兒到底是姑娘家,見如此,便也不再問了。

  也是,這大安人這麼聰明厲害,能御猛虎,能改形勢,能知道自己這個時間會過來找,知道她是女人,帶有目的,有什麼不對?

  她眼珠一轉,變了個話題:「那你既然知道我在盯你,為何不叫破?」

  「你雖好奇,心下卻提防,並不信任,就算我叫破,你也不可能當下釋懷,敞開心事。」崔俁聲音清朗,緩緩的,潤潤的,就如同這桌上的茶,「再者,姑娘並沒有起壞心,只是好奇看一看,我一個大男人,如何會那般小氣?」

  阿布可兒想了想,點頭:「也是……看了這麼多事,我見你足夠聰明,有手段,為人也赤誠有底線,方才想和你玩的。」

  崔俁:「姑娘有話可直說。」

  阿布可兒本就是爽利的性子,既然來了,肯定不會扭扭捏捏藏著話,一拍桌子,直接就說了:「我想請你幫忙,給我找個男人!」

  崔俁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什麼叫給她找個男人?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么!

  阿布可兒比崔俁急,話說的很快:「有個中原男人,六年前迷路到我靺鞨部落,當時是夏天,我還是個假小子,被太陽曬的油黑油黑。我救了他,按照你們中原人的規矩,他該以身相許,但他嫌我長的太丑,不願意,說要是我長大了好看了,就考慮考慮,可他傷好了就沒影了,肯定是回了國!」

  「我現在長的這麼好看,他都不知道!」

  「也不想履行約定以身相許!」

  「良心大大的壞!」

  「我必須把那小白臉抓回來,綁到我的床上洞房!」

  阿布可兒越說越激動,將桌子拍的啪啪響,要不是桌子質量尚好,此刻定已碎成片了。

  崔俁:……

  這姑娘,夠虎的啊。

  阿布可兒盯著崔俁:「你們大安很大,但你這麼聰明,肯定有辦法找到人吧?你幫幫我好不好?你要答應,這次風雲會上,我靺鞨就同你聯盟!不僅風雲會上幫你,以後有事你也可以隨便說話!」

  說著,她有些驕傲起來,手指捏著自己的小辮子:「別看我這樣,我哥哥特別疼我聽我話的!我爹也是!我們靺鞨人記恩,你幫我一次,我定也會好好幫你!」

  崔俁知道這位盯著他有目的,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目的。

  大約開始只是好奇大安人——與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一個故鄉的人,想看看他是什麼樣子,可有一點相似。看了幾日,覺得他聰明有能力,也能信任,就想合作請幫忙了。

  崔俁有意展示自己,吸引她露面,本也是為了風雲會,兩國邦交,現在這姑娘自己提出來,倒省了他的事。

  他沉吟片刻,道:「幫忙尋找可以,但最後結果如何,我並不能保證。」

  阿布可兒也不含糊:「你儘力就行!若是結果不好,我記你的情,若是結果好,你於我大恩,必有諸多厚報!」

  崔俁便問:「你可知其名姓?家鄉何處,家裡做什麼的?」

  阿布可兒聲音就弱下去了:「他防心很高,只說自己叫阿三,旁的,我一概不知道。」

  「他可是長的很好看?」

  阿布可兒精神就恢復了,眼睛亮亮的:「特別好看!皮膚白,眼睛大,頭髮柔軟,連手都特別漂亮!看一眼就心怦怦跳的!我就沒見過長那麼好看的男人!」

  所以這姑娘是個顏控。

  靺鞨公主今年十七,六年前方才十一歲,照她自己說法,傻玩的年紀。那年紀就知道欣賞美男子,還心心念念不忘……那個男人,長的得多好看?

  「他很聰明?」

  「嗯嗯非常聰明!」阿布可兒點著頭,「那時東突厥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派了使臣到我靺鞨,我年紀小嘛,又傻又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爹說多虧了阿三,靺鞨免了場戰事!阿三很有知識,說讀過整整五車書!還教我們做生意,怎麼選東西,怎麼不被別人坑……」

  姑娘家說起心上人總是有一肚子說不完的話,滔滔不絕。不知不覺間,阿布可兒說著話,喝完了一整壺茶水。

  她眼神往茶壺上溜了溜:「那個……抱歉啊,我就是想著,多說一點,你能多知道一點。」

  「姑娘這樣很好,線索越多,我尋起人會越容易。」崔俁不動聲色的替她解圍,「不過此時身在外,不好處理,須得等我回國方才能著手做。」

  阿布可兒擺了擺手,倒是心大:「沒關係,反正我都等了六年了,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

  二人說完事,阿布可兒視線掃了下崔俁左胸心臟的位置,沖他眨了眨眼:「你這人聰明,也不跟別人似的彎彎繞,我喜歡,若是風雲會順利,我送你份大禮,你肯定需要!」

  ……

  崔俁算計著時機,近段時間做的事,不僅僅讓靺鞨公主看到了,也讓契丹王子耶律伏一直看著。

  他用心計手段控制了東突軍師,變成手裡的刀,利用這把刀威脅室韋,故意提前提醒,事後言語相誘,室韋做為除東西突大安外最大的國家,已經不是威脅。

  再讓東突軍師派來高麗殺手,洗脫東突軍師庇護的嫌疑,不但沒死,還反將最厲害高麗的殺手殺死,這手本事,不可謂不兇殘。

  靺鞨公主心生欣賞,主動出來交談,再結聯盟……可以說,現在,這個時間點,在這軍師谷里,只要崔俁不想死,沒人能弄死他。

  西突是強大,軍師也夠黑,但最佳殺手沒了,好幫手少了,人大安軍師身旁也有人護持,就算明面上伙拼起來,也已沒有勝算。

  可是這些,還不夠。

  崔俁看了眼隔壁牆頭,眼睛緩緩眯起。

  契丹王子太過謹慎,每次出手都要考慮萬千,想拉他過來,還得下重鎚。

  左右還有時間,他又看一個人不順眼,不如順手收拾了……

  晚間,他又叫來薩納。

  「你有麻煩了。」

  薩納就不懂了,指著自己鼻子:「我有麻煩?」

  不是他吹,風雲會數屆,他東突一直和西突並肩,是大哥大的人物,他不搞別人就不錯了,誰敢來搞他?

  崔俁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看來,你自己也知道了。」

  「哈?」

  薩納愣了下,想想剛才想了些什麼,明白了,眯著眼指了指西邊:「你的意思是……他要搞我?」

  崔俁沒說話,但默認態度非常明顯。

  「不可能,」薩納回想前事,「高麗殺手沒刺殺你之前,他對我是有些起疑,高麗殺手來了一趟,他對我已經不懷疑了!」

  崔俁茶盞端到唇邊,細細啜著。

  夜色里,他執茶盞的動作緩慢,了無聲息,一舉一動,透著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似繃緊了精神,十分提防。

  能讓這麼聰明的人繃緊了……

  薩納咽了口口水:「不會……真的出事吧。」

  「他疑你,你派了殺手來殺我,疑心解除,可我沒死,死的是高麗人……」崔俁聲音緩慢低沉,透著股不詳味道,「你覺得,他不會多想么?」

  薩納有些猶豫。

  他承認,在這軍師谷里,他的確敗給了大安軍師,被餵了毒藥,但大安軍師是個有底線的正人君子,他二人的隱形交易,其實全在這軍師谷。

  他說點無關痛癢的消息,做點無關痛癢的小事,在武者來臨前保大安軍師平安,一旦完成,大安軍師給他解藥,二人交易結束,一拍兩散。

  他沒有出賣國家,也沒做任何對不起自己人的事,死個高麗人有什麼了不起,反正這樣的人太多。

  東西突一體,這個關係不能打破,他可以小心提防,敲邊圓場,但殺人……

  正不知如何是好,兔子臉軍師丟來一小包藥粉:「把這個給他吃下去吧。」

  「毒藥?」他愣愣的看著崔俁。

  崔俁頜首:「無色無味,沾之即死。」

  薩納心中一跳,站了起來:「不行!」

  崔俁嘆了口氣:「我知你性情,最是忠肝義膽,為主可赴湯蹈火,為國可馬革裹屍。但人心難測,你不能以你忠義,去想想別人心思。」

  「此葯,不如就拿在手中,得了空閑,去試一試西突軍師。若他對你一如既往,沒半分加害之意,你便留著,不用便是。若他不顧兩國盟約,不想大局,疑了你,還要殺你……你當拋卻負擔,莫再猶豫,先下手為強。」

  他靜靜看著薩納:「此葯予你,並非是讓你殺人,而是防人。」

  這最後一句話,直直撞到薩納心裡,他十分慚愧:「我還以為……多謝提醒,我記下了!」

  他就說,這兔子明明是個正人君子,有底線,對他態度從來是合作不是利用……他卻因一包毒藥,就以為兔子設計,要借刀殺人,陷他不義,太不應該了!

  薩納匆匆離開,崔俁摘下面具,唇角高高翹起。

  聰明人之間的試探,哪會平靜?話里話外都是機鋒,常常都模稜兩可,一句話,可以這麼想,也可以那般認為。若是西突軍師真有心思自然好,若是沒心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疑心一起,話里話外,總會找出些東西。

  那西突軍師,活不長了。

  果然,第九日一早,崔俁就聽到了西突軍師的死訊。

  身中劇毒,七竅流血而死。

  此消息一出,滿谷駭然。

  這次風雲會真是奇了,看起來最弱的,眾人憐憫,覺得活不過三天的,頑強的活了下來,看樣子還無比滋潤,覺得高高在上,必會活下來,跟著主人大殺四方的,竟然一個接一個死了!

  堂堂西突軍師啊,竟然死了!

  眾人看向崔俁的目光更加駭然。

  薩納還背著人悄悄找崔俁訴苦:「那廝是真想殺老子啊!要不是老子有你給的毒粉,早去了西天了!」

  他一邊咒罵,一邊想請崔俁給出個主意。

  這東西突有聯盟,高麗殺手死了,西突軍師也死了,稍後他怎麼同兩位王子交待?

  崔俁想了想,道:「主意也不是沒有,若是能看看西突軍師住處,許能更縝密,沒有破綻。」

  薩納就答應了,立刻自己望風,讓崔俁進了西突軍師的院子。

  崔俁有種直覺。

  他總覺得這次風雲會有陰謀,且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就算他發現了東西突聯合打壓大安,暗裡做了不少操作,心下還是隱隱有些不安,想看更多,找到更多東西……

  西突軍師果然不愧是心腹,房間里有用的東西不多,卻還是有。

  此一行,崔俁很有些心驚肉跳,卻也非常滿意,長長呼了口氣。

  薩納完全不知道崔俁找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見他出來,急急問:「有主意沒?」

  崔俁搖了搖頭:「我還是想的太好了,一個暫居之地而已,怎麼會放重要的東西?」

  薩納跟著嘆氣:「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結果。」

  「你也別著急,」崔俁眸底盪出笑意,「西突軍師死了,高麗軍師也死了,兩個重要人物死了,事實如何,還不是由你編?編的巧一點,好一點,兩邊主子未必不信。」

  薩納眼睛亮了亮,又暗了暗:「可還有別人……」

  崔俁撫了撫袖角:「這樣,我幫你走動走動,保證室韋的人不說,契丹的人不說,靺鞨的人不說……份量重的人都閉嘴了,輕的誰敢開口?」

  薩納非常感激:「你竟願意幫我至此……」

  崔俁眨眨眼:「你不是也幫了我很多?」

  薩納並不懷疑崔俁能力,這位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但是——「契丹王子,很不好搞。」

  打過很多次交道,他太明白。

  崔俁:「山人自有妙計。你放心,這一點,我同你保證。」

  薩納長長行了個禮:「多謝!」

  ……

  崔俁回到自己房間,看著窗邊隨風輕擺的柳枝,突然笑了,捂著嘴捂著肚子,笑的那叫一個爽快。

  這諸國風雲會,真是太好玩了!

  一個個比誰都精明,又一個個比誰都傻,好騙又好哄!

  笑完,崔俁一身舒暢,笑吟吟看向隔壁院牆。

  東突軍師的事,他根本不用提,已經算擺平了,室韋靺鞨都會幫他。至於契丹……這麼謹慎的人,肯定不會想摻和這些事,自己就摘出去修閉口禪了。

  如今,他的能力已展示的差不多了,耶律伏啊,你什麼時候來?

  隔壁院子的耶律伏表示,現在就想跳牆作客!

  他像個困獸似的在房間里轉,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大安』兩字。

  其皇使,一國太子,武力不俗,任他們百般挑釁欺壓,人家自巋然不動,你來什麼,人家接什麼,樣樣都表現的特別好!

  其軍師,弱弱小小一隻,看起來風吹就倒,可是一來就制服了東突軍師!還利用這把手中刀,搞定室韋,搞定靺鞨,殺了高麗,還殺了西突!

  除卻沒份量不敢生事的小國,還有他這個正在搖晃,馬上就要倒過去的契丹王子,如今這軍師谷里,一個大安的對手都沒有,全他娘的是盟友!

  這樣的詭譎手段,這樣的強大心智,他如何能不服!

  不服,人家殺過來砍他怎麼辦!

  人故意讓他看著,就是告訴他,人本事大著呢,讓看著都能做到這樣,要是悄悄的,被搞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比如那西突軍師!

  可是之前自己放的那狠話……想想就臉疼。

  耶律伏走著走著,猛然停了下來,使勁打了自己臉幾下。

  面子哪有性命重要?哪有國運重要?

  在這樣的鬼才,這大安,了不得了,這是要飛起啊!現在不交好關係,等以後再想靠上去,人還不稀罕!

  耶律伏當夜就跳進了崔俁院子,虎著臉宣布:「只要你能活著離開這軍師谷,我就聽你的!」

  崔俁眸底映著燭光,似笑非笑:「那貴使之前的話……」

  「我自會履行!」

  ……

  崔俁這邊搞定了軍師谷,楊暄那邊搞到了一大塊地盤,二人都收穫頗豐。

  武者們動作相似,一邊由初始地點往中間點走,一邊收奴兵打地盤,都各有收穫,慢慢的,各自地盤加大,開始互有接壤。接下來,就是往谷里走,接自家軍師,進行最後的惡戰吞併了。

  楊暄大戰一場,佔了東突王子觸木羅的地盤,將勢力翻倍,就急急把事吩咐一遍,沖著軍師谷來了。

  這一次,他要觸木羅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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