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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節,稍後替換,不會重複扣款,也絕對不會少字數。請諒解啊,從來沒聽說過,酒還可以用長來形容。顧柔想了想,又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扭頭就走呢?這隻狐狸,一定是心懷鬼胎。】
【說得對,但是,本座要以天下蒼生為重,】國師面對台閣前的翩翩歌舞,面色無改,一派端凝,【所以,身不由己。】
【哈哈哈哈哈!】真會吹牛!顧柔被逗樂了,他還真能吹!
【對了,本座要修正前天的結論,你我之間的交談,不光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傳達,還需要默念。】
【默念,那是什麼?】
【就是在心中,一字一句把要說的話過一遍,如果是混亂的思緒,無法到達,必須清晰無雜念】
顧柔試了幾遍:「他是老妖怪!」
「嗚哩哇啦老妖怪,怪怪怪怪怪!」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果然只要天馬行空地去思想,他就聽不到,顧柔很興奮,她能夠控制這種擾人的思想對話了!
她決定跟對方道個謝,集中精神,按照他說的法子,默默念道:
【多謝……】顧柔謝到一半,突然覺得腹痛,往肚子上一揉,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欸?明天是不是快要來葵水了,腰背酸痛,最煩來葵水,每次大解跟著葵水一起,就血糊糊一團忒噁心,一半是血,一半是……】
【閉嘴,收聲,你瘋了!】懷有輕度潔癖的國師,平靜的面色中忽然掠過一絲恐懼,宛如玉山之將崩:「給本座收聲!」
歌舞戛然而止,舞姬們紛紛跪在地上,惶恐不知所措。席間的錢侍中一臉懵逼,趕緊低聲相詢:「大宗師?」
「無事,繼續。」舞樂聲繼續響起。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我還不能夠很好地控制不想讓你聽到的東西,】顧柔連忙道歉,【哎……希望他沒有在吃東西,不然想一想都覺得噁心。】
國師一臉鐵青,默默放下筷子。
連秋上忙問:「大宗師,是否醉仙樓的飯菜,不合口味?本宮府上可備酒菜,還有美女歌舞助興,如大宗師不嫌棄……」
「不必了。」國師秀眉微蹙,若有所思。未免失態人前,還是速速打道回府是為上策。「本座忽感不適,在此先行告辭,失禮了。」
回去的路上,國師憤怒地坐入轎子,就立刻集中念力,召喚顧柔:【你給本座出來!】
顧柔正跟上了目標,連秋上一個叫做平娘的小妾,正摸出了世子府,哼現在月上柳梢頭了都,一定有蹊蹺!她施展輕功,悄悄跟上。
【休要裝死,出來】國師持續召喚中。
顧柔敏捷地躥上屋脊,跟著地面上的平娘行進:【我這邊生意很忙,很重要的生意。】
國師隱忍怒氣中:【重要?她知道什麼叫做「重要」嗎,剛剛她的行為,差一點點禍國殃民,挑起邊界動亂,引發國家~分~裂!】
顧柔聽到很無語,她不過是太過誠實地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都道過歉了,幹嗎給她平白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禍國殃民?我何德何能啊?】
國師沉默片刻:【你叫什麼名字。】
【啊?】顧柔走了一會兒神,這個時候,她已經跟著平娘來到城西的一棟舊宅前,門打開,平娘歡喜地撲到婦人懷裡:「娘親,女兒好久沒來看您了——」
唉!嫌疑排除!顧柔頓時鬆弛下來,她從屋頂上立直了身子,一頭秀髮和黑衣矯健地飄揚在風裡,夜幕下的洛陽城燈火萬家,瑰美如畫卷。【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你叫什麼名字。】
顧柔微微一怔,心跳竟一下子加速了起來。【……】
【還聽不清?】國師秀眉微蹙,【什麼生意,非要夜半開工。】
才想到這,他耳朵里便傳來一個嬌羞的聲音:【他,他竟然問我名字,難不成他對我有意思,想要約我出來?】
俊美、端莊、清冷、矜持的國師大人一口茶噗了出來,對面的侍衛極其無辜地抹一把臉上的水,今天的大宗師是怎麼了?
國師稍微鎮定了一下儀態,嘴角依然微微抽搐,他倒是想把她約出來——好生打一頓。
顧柔的腦洞持續發散中:【可是,他約我出來,來哪兒呢?天南海北的,也不曉得他是哪家哪戶,倘若他是個西涼大兵,我也得跑大老遠地去瞧他不成。】
思猶及此,忽然聽見他,很乾脆地回答:【本座乃晉國人。】
顧柔大吃一驚,心潮不知怎麼的,像被波浪甩在沙灘上,又一個浪頭卷回來,說不清的起伏顛簸:【你也……是大晉人?】
國師已經回到府邸,他走過高大寬敞的華庭,清冷的唇角掠過一絲淡無痕迹的微笑:看來,她也是晉國人。
顧柔暗忖:【我就說嘛,聽他那個聲音字正腔圓,而且還那麼好聽,怎麼會是西涼人呢?】
聽到顧柔說自己的聲音好聽,他心裡自然感覺不錯,眼睛瞟向花廳中擺著的一面銅鏡。
鏡中的他一襲雪白道袍,素袖如玉,霜雪沾衣,清極美極,宛若仙人臨世。
他滿意地轉過頭來,就聽見顧柔自顧自地嘀咕道:【不過老天爺是公平的,醜人多靚嗓,俊男多無良,想來他容貌一定不怎麼樣,說不定跟殺豬的三斤哥差不多。】
他的眉筋忍不住抽動一下,簌然回頭對著鏡子:這等皮相,她還挑剔,她還想怎麼樣!
還有那個三斤哥是什麼鬼。
【不過,即使他長得醜陋似鬼,我也願意交他這個朋友。】
聽到這裡,他不禁微微一怔。
顧柔完全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的腦洞中:【反正,長得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但是長得不好看會讓人吃不下飯。好了小姑娘,】高冷的國師終於忍無可忍,這個小丫頭,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她倒底是干哪一行的,這麼夜深了不睡覺,在這念念叨叨!【本座要睡覺了,如果你不睡,有勞你也停止思考,不要吵到本座。】
這就要睡了?顧柔很驚訝:【夜晚才剛開始呢!】
【……】國師用力一扯,用被子蒙住了頭。
當清晨的第一縷晨曦亮起,洛陽宮城外更鼓緩緩敲響,身穿朝服的官員們魚貫度過金水長橋,入章華門,進萬歲殿,新的一天從早朝開始。
不過對坐在龍椅上哈欠連天的晉帝來說,他的一天並不是從早朝開始,而是從瞌睡開始。昨天晚上他在安昌殿留宿,新納的沐美人肌膚雪白,渾身馨香,一對水汪汪的杏眼勾得年逾五十的老皇帝突然來了興緻,老夫聊發少年狂一番跟美人徹夜鏖戰,故而今日早朝,精神頭十分地不濟,一對眼睛從上往下去,朝堂上的大臣們一個個面部都是花的。
皇帝本來想用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八個字,早點結束這千篇一律的朝會,如果能夠趕在日中之前睡個回籠覺,醒過來說不定還可以拉著沐美人再戰三百回合。他想起昨晚的樂子,心裡一陣美滋滋。
「荒唐!荒謬!」一聲厲喝把老皇帝震得差點從龍椅上跌將下來,是誰?是誰這麼大膽在朝堂上喧嘩咆哮,難道不曉得朕年紀大了,心臟不好,受不得這等驚嚇嗎?他怒目視去,只見議郎蔣廣濤從隊列中站出,連聲斥責:「扣留質子在京,乃是先帝為保雲南之策,關係邊陲穩定,怎能一朝更改?」
原來就在老皇帝打瞌睡的這段時間裡,朝堂上的激辯已經過了好幾個回合。老皇帝強打起精神,聽大臣們在爭執什麼。
今天大臣們爭論的焦點,乃是要不要放歸寧王世子連秋上回到屬地雲南。
昨夜,侍中錢鵬月在醉仙樓收受了連世子的一份厚禮,今天早上便在朝堂上提出,世子在京五年,日夜憂思,恪守本分,如今接連遭逢意外,導致身體羸弱歸心似箭;加上這些年寧王在雲南忠恪柔孝,是否可以考慮將世子放歸,以全其父子天倫。
錢侍中的提議立刻招致反對的聲音,最激烈的就是這個蔣廣濤。他堅持不能放人,不過他的口才沒有錢鵬月那麼好,錢鵬月不緊不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觀點說得頭頭是道,順耳動聽,蔣廣濤在遣詞用句上沒他那種能耐,只是很激動地道:
「陛下,寧王父子以外姓一族封王以來,手握重兵,統轄雲南數郡;臣聽聞他的屬地連年豐收,卻一直需要向漢中、荊州等地購置糧草,必定是在陰蓄養兵啊!這正說明他窺視漢中,伺伏朝廷的狼子野心!陛下萬不可放虎歸山!」
此刻,正在葫蘆巷的家宅中蒙頭大睡,補充昨晚消耗的體力的顧柔,突然被一聲有力的讚許驚醒:
【很好!蔣元任能憑表象看出雲南異動,倒是有兩分見地。】
又來了。顧柔坐起來,揉揉眼睛,窗外天還蒙蒙亮呢。【一大清早搞什麼鬼!】
她沒再聽到他發出什麼聲音,繼續倒下睡覺。
「蔣元任,你無憑無據臆測朝廷重臣,」朝堂上,錢鵬月立刻表示反對,叫出了蔣廣濤的字,「到時候傳到寧王耳中,不反也得讓這番凶詭之言,逼得造反了!陛下,不可為了一個世子,就讓各州各郡的的郡守們寒心啊!」
老皇帝被吵得腦仁兒疼,他一心只想趕緊結束回去睡個回籠覺,哪有心思思考?他老了,體力不如當年了,更加需要休養生息,身體才是人生的本錢嘛,如果他沒了身體,要這江山來幹嘛?這幫蠢貨們是一點兒也不懂他的心。
他煩得不行,習慣性地問道:「愛卿,此事你怎麼看。」
他轉向的,是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清秀國師。
滿朝文武,均把目光投向了國師。
國師出列,先拜皇帝,不疾不徐地起身,姿態輕盈得宛如一隻秀媚舒展的仙鶴。
他開口說話,聲音清潤,舉重若輕:「回陛下,微臣以為,應當放歸世子。」
【縱虎歸山,使敵輕而無備,而後……殺之!】心念如電,在他胸臆中轉動。
「有病啊!一大早有完沒完!你在唱戲啊!」他的聲音從心底傳了過來,顧柔忍無可忍地掀開被子,大聲咆哮。
顧柔知道,今天這布攤子是沒法好生擺下去了。
她一邊收拾布匹,一邊道:「也沒什麼人接濟我,倒是你們家公子韓豐心善,幫了我不少。」
周氏一聽她提到自己兒子,立刻火冒三丈地搶上前,指著顧柔鼻尖罵道:「死姣婆,豐兒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若不是你成日里的勾引他,他會憐憫你對你照顧?你也別痴心妄想,有我一天在,你就別想進韓家的門!」
顧柔不緊不慢,好似一點也不生氣:「我和韓豐的婚約是父親和韓世伯定的,照您這麼說,我在娘胎里就開始勾引韓豐啦?這本事有點厲害,您教教我。」
她這麼一說,周遭圍觀群眾都轟然笑了起來。短暫的逗樂之後,眾人回味她的話,均知道了這個周氏乃是顧柔未來的婆婆,而顧柔和韓家的婚約也是上一代名正言順定下來的。
如果是正經媒妁婚約,就算未過門的媳婦犯了錯,婆婦跑到大庭廣眾之下來鬧媳婦,這等舉動也是極壞名聲的,尤其是菜市場上的街坊們見過顧柔,都知道她是個溫順勤勞的女孩子,但這周氏一來,卻擺出了潑婦的架子,還連帶著看不起菜市上的街坊鄰居。
於是,圍觀的人群里投給周氏的目光便帶了幾分不滿。
周氏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她,現在她腦子裡只有如何把顧柔跟兒子撇清關係,斷了這門倒霉的親事。聽到顧柔這樣樂呵呵地開著玩笑,她跟憤怒了:這個賤丫頭,怎麼有臉笑得出來?
周氏冷笑數聲,操著不利索的京都話道:「你還想著婚約?我告訴你,做夢!你這種剋死父母的喪門星,誰娶誰倒霉!我今日來正是要告訴你,離我們家豐兒遠點,別把你那股子騷浪勁帶到韓家來!」
這便是要悔婚了,眾人一片嘩然。
顧柔也不急,放下手頭的活計,淡淡地道:「你們韓家要悔婚可以,讓韓世伯帶著韓豐一起來跟我說,我會同意的。」
她越是這樣平靜地說,在旁人眼裡,就越顯得委屈;風吹著她的臉頰,顯得她更蒼白病弱,更楚楚動人了。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有對顧柔的同情,也有對周氏的指責。
周氏一聽顧柔竟然拿老爺來壓自己,她的確在家做不得這個主,所以打算來個先斬後奏,砸爛和顧柔的攤子,讓顧柔對韓家徹底死了這條心,這樣丈夫就算不想悔婚也無可奈何。
誰知道顧柔竟然搬出了韓老爺,周氏氣壞了:「我呸!賤婢有何資格提我家老爺,你個姣婆!掃帚星,喪門星!」她一情急,罵人又忘記了好不容易學來的京腔,跑出了南海郡的口音。「捻死佢呀!」
她說罷,身後的幾個僕婦便衝出來,掀的掀,砸的砸,顧柔的攤子被砸了個稀爛。
顧柔的攤子小,幾個身強力壯的僕婦七手八腳,一會兒就砸完了,那劉嫗力氣最大,發現沒什麼可砸的了,又急於在周氏面前表現忠心,便一下子緊緊盯住顧柔,惡狠狠地朝她走來,雙手捏成了拳頭。
顧柔還在默默地收拾攤子,那劉嫗揚起手來,想給她一巴掌,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有力地握住了。是孟嫂子。
劉嫗掙扎著卻不能掙脫,吃驚地看一眼孟嫂子,孟嫂子鬆開了她,扯著嗓子喊道:「打人啦,打人啦!」
這會兒圍觀的吃瓜群眾都清醒過來了,幾個早就看周氏不順眼的路人走過來,指責道:「你這個婆婆說歸說,怎麼能教人出手打人呢?」「就是啊,太不講道理了。」「還要悔婚,能做一家人不容易,你也是媳婦過來的,何苦為難未來的媳婦。」
周氏一聽「媳婦」這兩個字,一把仇恨怨毒的火焰就從心頭燒起來,看顧柔那雲淡風輕,表情里還有點笑意的樣子,像是吃定她做不了韓家的主,顧柔無所謂的笑容化成了周氏心內受到的羞辱,她恨不得立刻跳起來把顧柔這個小賤人掐死。她也無所謂口音不口音了,操著方言罵道:「死姣婆,死父死母還在笑!」
「啪」地一塊豆腐飛來,不偏不倚砸中周氏的腦門。豆腐七叔聽不下去了:「你這個人嘴巴太毒了啊,誰家的刁婦,真該打殺了!」
周氏抹開豆腐,泥巴似的糊了一臉,暴跳如雷,全然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破口大罵:「你怎麼不殺了你自己老婆,死鰥夫!」
七叔在菜市嘴貧心善,人緣很好,還有三個兒子,家中男丁興旺,就是老婆去年過世了;周氏一罵他,七叔臉色都變了,大家都過來幫七叔:「你這個女人不積口德,下輩子要遭報應的!」
「你死了老娘都不會死!」周氏戰鬥力驚人,和幾個惡婦叉腰擺手地站在人群中和圍觀人對罵,轉頭又回來罵顧柔:「從你爹那一輩我就看出來了,天生的下賤人種,也只配和一些下賤人廝混,一輩子做下賤人!」
顧柔臉色變了,所謂辱人不及父母,說她可以,說她的父母不行。正欲發作,被孟嫂子暗暗拉了一下衣袖。
這時候,突然菜市的街道口響起了禮炮、儀仗的聲音,還有官兵開道。
這一代魚龍混雜的市集,何曾來過這樣豪華的騎兵車隊?大家都暫停了爭吵,一起退到路邊給車隊讓道。
那一隊人馬從騎兵到馬匹都著銀甲,馬匹上的騎士親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面貌英武,十分惹人矚目,他們護駕的是隊伍中段的一輛銀蓋馬車,浩浩蕩蕩從街道行駛過。
觀其儀仗,這馬車裡頭坐的,不是個郡王,也是個侯的級別。
周氏等人跪在車道邊上,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看,眼中充滿了羨艷:她這輩子別說坐了,摸都沒摸到過那樣的馬車!這車身和鎧甲都是純銀做的嗎?那上面的璽鈴掛飾晶瑩透亮,是不是純正的水玉?這樣的貴人,不曉得咱們家豐兒什麼時候才能結交得上!不過豐兒還好,他好歹腦筋想通了,搭上了薛校尉這根線,以後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只要不再被這個下賤狐媚纏著。
她想著,又用懷恨厭惡的眼神看了顧柔一眼。
顧柔這會兒沒看見周氏,孟嫂子一個勁暗暗掐她的胳膊,提示她去看那輛馬車。她心裡納悶:沒聽說過這幾日有外面的諸侯進京參拜啊,這裡頭坐的是個侯還是個郡王?看孟嫂子那眼神,莫不是想讓我宰了裡頭這傢伙作為一單生意的報答吧。
她心裡嚇了一跳,連忙朝孟嫂子擠眼睛,那意思是:我只賣消息不賣人頭啊,你可別讓我替你去殺人。
被孟嫂子狠狠白了一眼:妹兒,你個哈兒!
顧柔正納悶,那輛銀蓋馬車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馬車帘子掀開,從車上退下來兩個春衫靚麗的嬌媚侍女,左右拉開了暖簾;一股奇香從車廂中飄逸而出;墊在車底的羊毛毯子動了一下,便見一雙墨金底靴從中邁了出來。
車中的男子頭戴珠冠,身穿蟒袍,竟然是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
他邁下車來,還仰頭望了一眼四周,展顏莞爾,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容英俊迷人:「好地方。」舉手投足間里,充滿了一股上等貴族的風流氣質;可是這股風流並沒有使得他顯得輕浮,反而更加瀟洒迷人了。
這青年便是寧王世子連秋上,作為質子長期駐留洛陽,以風流不羈聞名京師。
「哪個是顧柔?」那護駕的衛官喝道。
這話一出口,周氏幾個人都愣住了,這世子府的車隊來到菜市,就是為了找顧柔的?劉嫗帶著茫然的神色看了周氏一眼,周氏皺了皺眉頭——一定是那小蹄子犯了什麼事,得罪了世子府的人,官兵拿人來了!
一會兒官兵問罪她,自己千萬得跟她撇清了干係,免得讓這個喪門星給家裡招來禍事!周氏正想著,那衛官又問了一遍:「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顧柔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