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比醫術
說到這裡,她飽含著虔誠的笑意看向華靈采,「她就是巫尊,也就是我面前的這位。」
頓了頓,又道:「我們這次乃是自請而來。蠱尊大人那裡,我們也一早有告知此前比斗的結果,只可惜這些真正傳到蠱尊大人跟前的時候已是昨日寅時,而那一場比斗也還是進行了。一直以來蠱尊大人頂著壓力強留下我等,她避嫌都來不及,這樣的結果……」
「你直說你們都是自願起來並非蠱尊大人授意不就行了?」蟲新忽然出聲打斷她,話語當中卻是一點情面都不講,「講了一堆廢話,真是討厭!」
他這話猛的衝出來,使得斗神台上下陡然冷了場。還是他母親光麗率先反應過來,起身怒斥:「逆子,你講的什麼胡話?!」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蠱尊這時候卻露出了快慰的笑容來,「他說的本就是實話,族裡的年輕一輩里就數他最得我心。」
光麗陰鬱著臉坐回座位,一臉疲憊痛心,「這孩子都是小時候被我慣壞了,現在說什麼他也聽不進,也就您大度反還喜歡他這不長腦子的倔孩子,唉!」
蠱尊淺笑不再言語。
華靈采也輕輕笑了起來。這時候即便是輕輕的笑,卻也能夠清晰地落到台上台下的眾人耳中。
她笑看著台下,那方向正是蠱尊和光麗並排所坐之處。
光麗訝然,蠱尊則又恢復了一副淡無情緒的模樣。
迷亦終於又開口了:「小采,你笑什麼?」
「好笑唄。」華靈采止了笑。她隨即看向蟲新。
蟲新會意,便又對迷亦說道:「你先前說我們殿下乃是必定要成為巫尊的人,現又直呼她名字,且還在那前頭加了一個『小』字,這是什麼道理?」
迷亦訕訕一笑,「確實是我的不是了,不過這正好說到了我們這次出來的本意。我們感謝蠱尊大人給了我們見到未來主子的機會,也正想通過這次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叫所有人都清楚知道我們未來的主子她確實是天定的。——我們這一十二人將一齊來與她比試。」
蟲新聽了後面的話立即就連腿也不盤了,直接就從地上跳起來,「你們十二個,還一起同我們殿下比試?!以多欺少,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逆子!」光麗一拍桌子,又氣怒地從座位上站起。
「請問光麗大人,」華靈采仍坐在原處,只把臉面轉向台下,「你口中一再所呼的『逆子』可是我的人?」
光麗神情大囧,聲音悶沉下來,「阿新自然是殿下的人了。」
華靈采點點頭,「那就是了,難怪我總覺得那話聽著不順耳,原來是被你罵了我的人的緣故。」
光麗垂眸,掩下當中一閃而過的冷厲,又憋悶著臉重新坐到座位上。
巫蠱族以女為尊,再好的男兒送到了別的女子手裡那也不能算作是自家的人了。華靈采這話雖然很不給對方面子,但在道理上卻是行得通的。
華靈采知道今日這場比斗不會好過,索性也撕了臉皮讓這些叫她不好過的人也都不好過。
鈴——
卻是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冷朔在這時候忽然拉響了窺心鈴。
窺心鈴既然有察知人內在的本事,自然也有極好的震懾人心效果。這陡然的一個長音過去,斗神台上下俱是一片肅穆。
冷朔隨即朗聲道:「比斗開始!」
這一回的比斗內容卻並非斗蠱。往屆巫女以迷亦為首,義正辭嚴地表明要以醫術和卜算作為雙方這意義重大的比斗內容。
華靈采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巫女們也並非隨便從各族當中選拔出來的,她們都具備那兩項技能。只是層次各有高低。
這樣的情況她卻到這時候才知道,而觀雅布和蟲新以及傷勢基本痊癒的化隱,竟都沒有什麼異樣的神情出來。顯然,他們早知道這些。
華靈采心下一哂,原來跟月依的那一場比鬥不過是個明面上的過場。
蟲新悄然傳音同她說道:「阿布可是早提醒了你的,你卻到這時候才想到,嘖嘖,也不知道他如何儘力幫你了。」
這欠揍的話倒是在華靈採的料想當中,她這時候聽了反倒沒那麼不愉快了。有這個有獸神做守護神的傢伙在跟前,她又何必太在意輸贏的問題?
先是比醫術。
早有個少了只臂膀,連胸口處都少了好大一塊的男人一臉激動地候在了斗神台正下方。冷朔把他帶到台上后,他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直接撲通一聲跪下去一連就磕了好幾回頭。
冷朔把這人拉起來,聲音平板毫無起伏:「這是回望山璠珠家的小夫玉潤,他在一百年前被一隻類獼獸攻擊,僥倖撿回來一條性命,但這一整隻手臂到右肋處都一直不能夠復原。」
這就是考題了。
華靈采看了看這名叫雨潤,其實卻面容枯槁的男人。他這身體殘缺了的部分皮肉都成了褐黃色,顯然早已喪失了生機活力。
這魔人界可不比仙人界。魔人們個個都是生來就進行修鍊,根本就沒有仙人界里的那些個因為靈根不好或沒有而束縛了想要進行修行的道路。
因此這個雨潤當然也是有修為在身的,並且他這修為還遠在她之上。依著冷朔在前面的介紹,雨潤至少有一百多歲,這也至少在築基期了。
一個築基期魔修卻在自己這才練氣三層的菜鳥跟前拜倒磕頭,華靈采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到了一個假的修仙世界當中。
修為等階越高,身體的自愈能力也會越好。華靈采看了雨潤這傷殘程度以及他這現狀,基本上確定自己是沒有治癒他的能耐了。
若說煉丹的話,她倒是可以一試。但這適合魔修吃的丹方,她卻聽都沒有聽到過。難道她應該在這時候努把力跟蟲新詢問詢問,然後就現場實力爆發煉出一兩顆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出來?
對面以迷亦為首的十個前任巫女們卻已開始口裡念念有詞了,一個個都是神情肅穆,不過一息之後漸漸就有人露出了痛苦猙獰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