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魔寶
她感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就隨在女嬰旁邊,她有多少力量透過去,對方就能吸納多少。這感覺很不好,跟那回華靈采予她禁魂木有異曲同工之感。
華靈采知道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趕緊念了個訣將寫意召出來,同時將雪漫從地上拖起來,就閃身往池外飛去。
那女嬰她是殺不掉,也快抓不住了。她索性放了手。
「哇嗚嗚——」
女嬰頓時就放聲大哭。
她在空中揮舞著兩隻小胳膊,居然還緊追著華靈采飛了一小段。
華靈采注意到這女嬰稍微靠近一些,雪漫心口處的血柱立即就噴湧出來。這時候她哪還顧得其它?一縱身,她就自然而然地展開了翅膀,徑直就朝著鱷池上方那不時顯現的漩渦撲去。
女嬰還待再追,卻被隨在其後的透明人攔住,反剪了她兩隻小胳膊提拎在了手裡。
透明人隨即對著華靈采送出了一掌。
他這一掌看似隨意,其勢卻是兇猛異於常者。幾乎是手掌將將平攤出來,立即就有一個黑色霧手印疾閃而出,並且還是越來越大……頃刻就有半人高。
寫意被華靈采召出來正要對付他,釵身旋轉著逸出一朵朵各型各色的花瓣——還未完全發揮出自己對敵的能耐。它見那霧手印出來,趕緊又追過去迎身擋在前頭。
釵身上的小珠子有規則地跳脫出來當著霧手印,像是蛛網緊緊地粘著強敵。
霧手印行進受阻,滯了一瞬。
但下一瞬,它就破了這陣仗,又繼續往前。
小珠子一顆顆墜下,濃郁的黑霧穿透了寫意,將它裹得嚴嚴實實。
霧手印的形狀是沒有了,但卻仍有一部分黑霧執著地追向華靈采。
「小心!」
倉促間,寫意只來得及喊出了這麼一聲。
華靈采也有所感,往旁側險險避了一避,同時撮口噴吐出一團火焰出來。她這時候卻沒注意到,喊話叫她小心的寫意正一點點地自黑霧圍堵的蠶繭當中顯露出來。
並非那些黑霧懼怕寫意,而是寫意為她攔住黑霧,只好纏著這些黑霧,並將它們都吸納了去。
華靈采那邊噴吐出火焰后,透明人便不再出手,又招來一尾魚,提拎著女嬰一起化作無數顆薄而透亮的小水泡鑽進了魚嘴當中。
寫意再追回到華靈采跟前的時候,那些黑霧已然沒了蹤影。而她噴吐出來的火焰卻還有餘威,又謹遵著主人的意志朝著底下的鱷池攻去。
雪漫昏死,情況很不妙。而這種傷在心脈的傷,華靈采卻沒有辦法對付。
除非有那無莖草製成的不老丹。
可她得了無莖草后卻一直忙著修鍊,根本就沒來得及把它們煉作不老丹。
「主人,那些黑霧沒傷著你吧?」寫意小心地問道。
華靈采忍著眩暈乏力,沒有說話。
她有熙恆給的獸骨鏈作了一層抵擋,又有蜃書護在心口處,那些黑霧雖然強勢兇猛,卻也基本沒有傷到她。
鱷池當中,在她噴吐出來的火焰余勢的席捲之下,毒鱷紛紛受創。
毒鱷又噴出毒液,頃刻之間,那底下就已是毒霧瀰漫。
「雪漫,再堅持一會兒!」華靈采將能癒合傷口以及補益元氣的丹藥一股腦兒地掏出來,哆嗦著手給她塞了好些顆在嘴裡。
雪漫是她在這碧幻宮十年裡,唯一真心待她好的妖,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生離死別。
華靈采焦急地追著那隻漩渦,眼看著就要挨到近前,可那漩渦卻總是從她旁側旋開。
漩渦卷帶起一層層迅猛的水流,一次次無情而決絕地將她彈開。
「主人,先前你抓的那頭毒鱷不見了!」寫意緊隨在她身後,忽然開口道。
華靈采卻根本都沒有聽進去。
她只想快些出去。
她也沒心思去思考。
她感到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很痛,很痛。
「主人,你快冷靜下來,要靜心,靜心!」
恍惚中,她隱約聽到了寫意焦急的叫喚聲。然而,她卻眼前陣陣發黑,視線里只有那隻像躲迷藏一般不停四處閃爍的白色漩渦。
……
「停!」
桑沉宮宮主祈月等不來這慢吞吞的攻擊,猛然一揮手,讓所有拿著法器發動攻擊的弟子停止了正在進行的動作。
弟子們都屏息望著他們的宮主。
「冷副宮主還未到?」怡月神色晦暗。
她左手邊拿著摺扇的男子回道:「應該快了。」
祈月冷哼一聲,隨即曲臂甩手,便有一個風車形,帶著三瓣倒鉤利刃的東西飛了出去。這東西去時無聲,落到碧幻宮那防禦陣法上,立即就是咔嚓一聲巨響。
完成使命,那東西又飛回到怡月手中。
強攻之下,陣法毀去。
摺扇男子立即讚歎道:「宮主雖為女子,卻遠勝我們這些男兒,真是厲害至極。」
祈月笑看了他一眼,「你也有自己的厲害之處。」
說完,手一擺,「去吧。」
「是!」摺扇男子微微俯首,轉身領著眾弟子往碧幻宮之內行去。
「角厲,你也等不及了?」祈月摩挲著手裡那風車形法器,眸中冷意漸漸凝聚。
那魔人界的寶物她勢必要拿到手裡……呵,到時候這整個坤元大陸還有誰不服桑沉宮的威名?
這時候,她身後還有一人靜立未動。
「平善,你這碧幻宮難不成還盡指望著別人替你收拾?」祈月回身冷颼颼地說道。
她身後那人撩起袍袖在兩個眼角處拭了拭,難過地哽咽起來:「平善是慚愧……而今我,為了這些被愚弄的族眾回來,只怕……只怕,他們此番動作太大,叫族眾受苦……我作為宮主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遭罪,唉,我——」
「行了,」祈月打斷他的話,「你去對著你那些族眾哭吧,我們桑沉宮也是應你的請求才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桑沉宮向來與各大妖族交好,我們講究的是同氣連枝,也不在意一兩個有意要抹黑的。」
平善又抹了抹眼角,一番感恩戴德過後,這才抖抖袖子,背著手,氣概萬千地追著摺扇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