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小妖王變了
到了下半夜,她才終於恢復了小半體力,這才收了椅子,到床上躺好。那椅背上蘊藏的鳳凰血雖好,但終究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省則省。她如今是妖,好好地睡上一覺,也有調養內里的功效。
但她這時候思緒有些煩亂。因為她發現隨著自身體力的恢復,她內里的魔力也跟著回升了。她嘗試著用風紫凝留給她的御火訣又導引了幾遍內息,卻發現並沒有什麼效果,反倒是自己那顆內丹受到了滋養,上面氤氳著的一層小火焰跟著滋長了不少。
按著這種不上不下的速度進行下去,她都不知道要過了多少年才有望徹底去除了內里的魔氣。想到熙恆所說的五年之期,她就覺得很沒可能。
到時候,她註定是要死在他手裡吧?
想來也是奇怪,她怎麼就忽然對他有了那種陌生的男女情意,又忽然全都沒有了呢?
那道靈魂印記竟有這樣大的作用?
她不禁輕輕撫上心口處。沒有因為想到他而產生異樣的跳動,那裡也沒有想念,愛慕,抑或是難過……空落落的。
「小采兒。」靜時的聲音忽然自門外傳來,「你開下門,我找你有話說。」
華靈采立即收回了思緒,應了聲,就收了結界,又招手打開了門栓。
靜時進來后,立即反身關好門,同時在房周下了結界。
華靈采坐直了身子,知道她這樣做必定是有要緊的事要說了。
比之之前的大大咧咧,說話總因為激動而忘了自己身處何處,靜時這一回可是謹慎得多了。
「小采兒,」靜時坐到華靈采跟前,忽然就請求道:「你能不能把英少爺讓給我?」
華靈采靜靜地看著她:「若是我說不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靜時頓時就沉下臉來,她又拿出樂聰的那把匕首,平攤在掌面上,「那位樂聰少爺把他削骨的匕首都送給了你,就表示他是認定了要跟你在一起,我不信你就不知道他們蛇妖的那些講究!」
「哦。」華靈采點點頭,「那又如何?」
靜時這下不僅怒,還又鄙夷起了她來:「他們蛇妖最講究名節,他的匕首既然已經給了你,那就代表你們已經有了那樣的關係,你現又不肯把英少爺讓出來,難不成還想一身嫁二夫?!」
「……你想太多了!」華靈采險些要一巴掌把她拍到門板上。不過,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跟靜時強調個人的情感觀,狠狠吐出一口濁氣,就道:「即便我真想那樣,那也得要看黃英能不能接受是吧?你覺得他會答應?」
靜時捏緊了手裡的匕首,恨聲道:「當然不會!你以為英少爺會如那蛇妖一般沒有骨氣?!」
「那不就行了?」華靈采攤攤手,起身準備好送她出門,「或許你從此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呢,那樣你得感謝我。」
靜時看了看手裡拿著的匕首,又看看華靈采,最終還是自行將匕首收了起來,「這是證據,我不會這時候就交到你手裡的。」說著又挑釁地看了她一眼,「我一定會讓英少爺看清你的本來面目的,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說完就要打開結界。
但華靈采已成功被她激怒了,又怎麼會讓靜時在這時候離開?她不僅阻止了結界被打開,還搶先一步出手,猛地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
靜時扭身想要反擊,卻又迎來了她的第二記耳光。
緊接著就是第三記。
每一次都打得響亮清脆。
靜時被打懵了,才出聲說了個「你」,就又被華靈采趕出了門去。
然後,華靈采重新結了結界,回到床上睡好。
她的修為雖然不及別人,但勝在身姿敏捷。她先發制人,猛扇了對方几個巴掌,可不會再傻兮兮地等著對方又再打回來。
「你太過分了!嗚嗚嗚……」靜時在外面怒叫,但又闖不進去,最終只好哭著離開了。
她闖不進去自然是有道理的,因為華靈采順便試了一下那本蜃書的厲害之處,就把蜃書拿出來做抵擋了。
效果不錯,她心下對樂聰的怒意頓時去了不少。
華靈采又在房中待了兩三日,琢磨著黃英大概是該過來了,這才聽從了小妖王的呼喚,從房中出了來。
比之她的神清氣爽,靜時則顯得憔悴得不行。
華靈采仗著小妖王坐在中間作擋箭牌,就壞心眼地問她:「不過三個沒怎麼使上力氣的巴掌而已,至於么?」確實,她打的是對方的銳氣,其實卻沒怎麼用上靈力。
若是用上了小半的靈力,靜時的臉早毀了,最差也該腫成了豬頭臉。
靜時恨恨地瞪視了她一眼,就轉而拿筷子用力對付起碗里的米飯,篤篤篤,戳得很是響亮。
小妖王喝了口茶,對華靈采道:「吃吧,這些都是按著你喜歡的口味點的。」
華靈采受寵若驚,一個個菜式看過去,果然基本都是她喜歡吃的。她拿起筷子,不解地看向笑得一臉得意的小妖王,「怎麼忽然這樣關照我?」
她不過才跟他同桌吃了一回飯吧?難不成這彆扭的小屁孩表面上厭惡她,其實卻是喜歡她,所以才一早記下了她那次都吃了些什麼?
再一瞧對方此時不自在的神情,華靈采越發不能淡定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了,而小妖王卻還在那裡扭扭捏捏地沒有回話。
靜時卻忽然冷哼道:「得意吧,有你好受的!」
華靈采更是莫名其妙。她見小妖王還在埋頭用指甲摳筷子頭,就又問了:「你不是還沒有長大么?怎麼忽然就到了會害羞的年紀?」
「我很快就會長大的!」小妖王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很是認真地看著她。
很萌,但這似乎不是他這種走傲嬌高冷路線的風格。
華靈采「哦」了一聲,又問:「不會是知道黃英要來,就特地對我友好起來了吧?」
小妖王又專註地摳著筷子頭,摳了一會兒,又忽然抬起頭來,問:「怎麼還不吃?是不喜歡吃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