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魔怔
李沁緊緊握了握她的手，「我們當初在胡家的時候，有哥哥嫂子庇佑著，已經過的比以前不知道好多少了。後來我們分到鎮上的房子，哥哥嫂子也沒有過一句怨言。所以咱們之間，什麼都不用說的。」
胡丁氏點了點頭。她也終於知道，於斐和李沁也是明白她的。
又挑了一會兒，胡丁氏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也開始打聽起李沁說的他們被陷害的事兒。
聽罷，胡丁氏道：「這也忒噁心了！這不就是欺負咱們沒人嗎！還好他們沒得逞！也是你們吉人天相！這齊老爺子，這結果也真是活該！」
是，明知道欺負人，她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如今勢不如人，除了養精蓄銳、循序漸進，又能有什麼好的方法呢？
李沁無奈地笑笑，不過，齊家能這麼快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不錯了。要是繼續讓齊家這樣獨霸，他們的日子才真是不好過！
「我餓了！姐，我餓！」外面，胡仲的聲音響了起來。
「叫什麼叫？這不做呢嗎？一個個的，都裝什麼死人，就讓我一個人做——」接著，就聽到了胡翠兒抽泣的聲音。
「對了，我們剛剛來的時候先是遇見的小二。他說有吃的給楊氏來的，那怎麼才吃飯？」李沁問道。
「其實我們每天做什麼了，都會給他們屋裡送一份的。不管娘對我們怎麼樣，我們該盡的孝怎麼也得盡不是？」胡丁氏扯扯嘴角，「只不過這東西進了誰的嘴裡，我們就管不著了。」
「那翠兒表姐的嫁妝怎麼弄？」
「娘給做呢！」胡丁氏道，「你也知道她那針線活兒什麼樣兒。現在沒你我幫忙，娘要是不抓緊給她做，就憑她自己，能行么？再說，原來有錦兒做飯，現在錦兒就光伺候楊氏了，根本一點活兒都不幫著干。要是翠兒再不做飯，他們吃什麼？」
說著話，外面的門聲響了起來。
「小斐，你快讓小琴出來給我做飯！」胡翠兒命令道。原來，是於斐找了胡元回來了。
不過於斐向來話少，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理她，直接就跟著胡元進了屋，氣得胡翠兒又在後面罵了起來，言語中的尖酸，和章氏如出一轍。
胡元進屋的時候眉頭還有些皺著，不過看到胡丁氏，眉頭便舒展了不少。
「我不說讓你抻著點做么，十五之前能發好就行唄？」
「是小琴幫忙才快的。」胡丁氏笑著道，「你出去怎麼樣？」
胡元把鞋脫了，也上了炕，又把手放在腿底下暖著，道：「把爹從族譜上剔除應該是板上釘釘了。族裡的意思，爹這事兒出的太丟人，讓我回來把家譜上的名字也劃去呢。」
「那娘還不炸了？」胡丁氏道。
「我也是這麼尋思的。」胡元道，「後來我跟族裡說了，先前那些口頭的東西不能算，得明確從宗譜和族譜里剔掉，我們家裡的家譜才能划。他們也明白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但是爹那事兒出在年下，大夥也都忙著，也沒時間弄。加上這事兒還得通過遠房的族老，後來就商量著，說清明的時候弄。」
胡丁氏拍了拍胡元的腿，「你也別太上火了。」
「還好我年紀大了點，也成了家，不涉及到什麼過繼的問題。老二就不行了，他們也看出來了，要是咱們拉扯老二，肯定會不順。後來可能還要商量，把小二過繼給族裡的其他人。」
「那娘能受得了？」胡丁氏問道。
「受不了能怎麼辦？要我說，把小二過繼出去也是好事兒。到時候老二這點東西，有全族的人看著，誰也不敢貪心。到時候要是過繼給哪個有點能耐的，沒準兒小二還能再領到點房子和地。總好過在家裡這樣，到時候都讓那楊氏划拉去。」胡元道。
「唉！你這麼說也是。」胡丁氏嘆道。
豆子挑的差不多了，胡丁氏把剩下的不太好的豆子都收了起來，到時候還能再磨些豆腐吃。又把挑好的一分為二，一半生豆芽兒，一半留著開春兒種。
這邊屋裡都收拾停當了，外屋也該吃飯了。這會兒都快午時了，才吃上飯，也的確夠晚的了。
好歹胡元也回來了，李沁和於斐就是沖著他的面子，也該去給章氏拜年了。胡元自己留了一個豬肘，讓他們把相對肥嫩一點的后丘給章氏他們拿去。
一進東屋，果然和之前很不相同了。
胡翠兒那個「閨房」雖然還在，但是裡面鋪著的厚厚的褥子已經到了楊氏的身下。
看樣子，南炕炕頭的部分已經全被楊氏霸佔了。只是她有些不成樣子，大白天的，被褥也全都沒疊，就那麼鋪著。她頭髮鬆鬆的編了一條辮子，看來是準備隨時都躺下的。
這會兒，幾人都坐在炕桌周圍，滋遛滋遛的吃著飯。桌上除了剛剛做的酸菜之外，還有一些熥過的菜。再就是一蓋帘子的粘豆包，可惜熥的有些大了，軟趴趴的糊成了一片。
看到於斐和李沁進來，眾人都停下了筷子，看著他們。
「舅母過年好！」兩人給章氏拜年。雖然已經不是他們的舅母了，但是章氏愛聽，而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叫好，就姑且這麼叫著。
明顯，他們這句話討得了章氏的開心，臉上也不似剛剛那麼難看了。
「哼！」楊氏輕哼一聲，顯然對這句「舅母」很是不屑，卻沒說什麼。
「剛剛讓幹活的時候不出來，這會兒吃飯倒過來了！」胡翠兒氣道。
「我們都吃完了！」於斐一點也沒給她面子，直接回道。
胡翠兒氣得一下就摔了筷子。可是見大家又都沒事兒似的開始吃東西，根本不理她，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大過年的，真是喪氣！」楊氏使勁兒拿筷子敲了敲桌子。
「翠兒，快吃吧！一會兒還得把枕套什麼的做一做。別鬧脾氣了，到時候做不完。」章氏趕忙道。然後又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站著的李沁，「正好小琴也來了，一會兒就一起做。別沒事兒老往那屋鑽，你表姐要成婚，你連手都不伸，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