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初訪長孫(下)
「北齊那邊倒還沒有什麼大消息傳來,可據鄙人所聞,西秦早已向北齊發難,只是礙於西秦境內似乎風波未平,所以還未有更多動作。」姜小白說道,前些時日,北齊那邊傳來消息,西秦出書責令北齊徹查嬴雲戟之死,卻似乎內亂未平,無暇東顧,所以還未有太大動作。而北齊宮中也還未有傳聞,只是聽聞父王讓左丞相陸淵徹查此事,一切緣由都還不太明了。
「是呀,西秦內現在仍是人心惶惶,畢竟大家對贏雲翳鮮有了解,又有傳聞贏雲翳嗜血如命,並非善徒,西秦該何去何從,心中自是多有疑慮」長孫檜接話說道。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長孫橫插話說道,「這個贏雲翳之母可並非普通牧人之女,贏雲翳的祖父,可是西秦東南部最大牧場的牧場主。」長孫橫一手捏著旁邊舞女的大腿,一手握著酒杯,斜眼看向姜小白,已有幾分醉意。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驚,可細細想來,如果沒有強大後盾的支持,贏雲翳又怎會輕而易取的入主西秦。
「如若老四所言非虛,那麼這贏雲翳確實有奪得西秦主位之力呀,」長孫檜繼續言道,「對於北齊,恐怕西秦現在確實無暇顧及,可一旦贏雲翳將西秦國內處理妥帖,必先去尋北齊的麻煩,依我之薄見,嬴雲戟之死絕與贏雲翳脫不開干係,贏雲翳亦會以此為借口發難北齊,如此看來這贏雲翳恐怕胃口不小呀。「
」與二公子所見略同,西秦本就偏遠,世人對其知之甚少,到底贏雲翳有多大實力,有多大背景,確實不能估量,而此次嬴雲戟被刺殺死於北齊,無異乎給了西秦發難北齊最好的借口。」姜小白暗自思量,這個長孫檜直言西秦對北齊的不軌之心,北齊或在此次中全身而退並非易事,明裡暗裡都想著讓姜小白吐露些北齊的內事,可如若姜小白全然不提北齊,卻又覺得自己太過戒備,怕將來如有所需,就不好開口了,「話雖如此,北齊也並非易欺善類,且不說齊地富庶,周邊小國也都實力不菲,單說那北齊胡成大將軍麾下20萬鐵騎,怕他西秦也難破,即便西秦發難於北齊,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吧。」
「公子小白,所言極是,北齊在眾諸侯國中最為富庶,實力怎可小覷,也非荒漠野蠻的西秦所能圖呀。」長孫鈺見話已至此,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便出言打了個圓場。
「聽聞公子小白此前,孤身去往玉珠峰,可曾得見傳說中的玉珠峰高人尹玉殊。」長孫公枳也開口問道。
對於神秘的尹玉殊,大家都極是好奇,都想得到這個隱士高人相助,雖然長孫欏與尹玉殊有一些交情,二人卻有約定,長孫欏也從未對其他人提及一二,更何況這尹玉殊了解奚孚的真實身世,長孫欏更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曉,如此這般,連長孫公枳也未曾告知,此次長孫公枳邀請姜小白入府,一是想籠絡姜小白,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打聽尹玉殊的事情。
「在下未尋得高人,卻遇到了一群雪山狼,哈哈」眾人大笑。
「此前鄙人也聽聞玉珠峰里的這位尹玉殊乃隱士奇人,能通天地,起死回生。不瞞各位此次玉珠峰之行也是為了尋找這個高人而去,只是未曾得想山中地勢險惡,又遇到雪山狼阻擋,雖所幸而全身而退,卻未得進入深山,不過此行也對山中探之一二,今後如若再有機會,多帶些隨從補給,應該可一探玉珠峰深處,能尋到尹玉殊也不可知」姜小白心想,長孫公枳如此禮待拉攏自己,恐怕裡面少不了勇闖玉珠峰之原因,如若顯出對那狡猾兇狠的畜生有何懼意,怕長孫公枳會覺得他姜小白不過泛泛之輩,今後難有利用之價值,雖現在顯示出籠絡之態,怕今後如果想攀上這長孫公枳並非易事,自己也必要付出一些心血才智來才行。
「公子小白所言極是,我等也是想一睹那尹玉殊的風采,公子若有意前往,待時機成熟,我長孫世家也願出一份薄力,協助公子去這玉珠峰一探究竟。」長孫公枳接話,這雪山狼極為兇狠狡猾,以前自己手下也曾多次上玉珠峰探尋,卻大多失去蹤跡,怕是被那餓狼咬死,鮮有幾個回來的,也都大多瘋瘋痴痴,問不出所以,而此次姜小白竟然全身而退,不過受了些輕傷,看來這姜小白必有過人之處,如若能收為己用,必能長他長孫世家氣勢。
只是長孫公枳不知,那日如若不是灰毛老狼一吼,眾狼散去,怕他姜小白早就命喪狼口,又怎能像現在這般與眾人一齊飲酒作樂。這些怕也只有姜小白自己明了。那日灰毛老狼咬了奚孚后,突然散去,姜小白百思不得其解,詢問天琊也不到其果,雖然奚孚身世可疑,當時的姜小白卻從未往奚孚身上多考慮半分,那次也變成了一個迷,待日後真相揭開,眾人才如夢初醒。
當日,眾人飲酒暢談直到深夜,長孫公枳便留姜小白在府中過夜,姜小白既對長孫公枳的籠絡之心已瞭然於心,便沒有做過多推辭,讓隨從回府,自己由身邊舞女服侍在偏廳就寢。
次日晌午,姜小白爬了起來,身邊的舞女未著寸縷,這些時日奔波一直未近女色,昨日一夜偷歡,晨起倒也神清氣爽。姜小白正要與長孫公枳告辭回府,卻在偏廳偶遇到了長孫欏,長孫清和奚孚三人。
「你怎麼跑到這裡了呢」奚孚跑到姜小白身邊。
「我怎又不可來了,你人不大管得事情還不少呢」姜小白看到身邊奚孚,忍不住過去逗她。
長孫欏見奚孚與姜小白一言一語,話語曖昧,便趕緊上前作揖「不知公子來府上,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了。」
「昨日,管事相方邀我入府,並未見到三公子」姜小白趕忙上去回禮,不再去理會奚孚。
「我本不住在府中,今日有事才進府來看看我的五妹。」
長孫清緩緩走來,今日長孫清因在自家中,未著任何粉黛,穿一身素色長裙,墨絲青發披在腦後,隨意束起,如一朵出水芙蓉,嬌艷欲滴。
長孫清給姜小白作揖,緩緩道來,「昨日聽哥哥們提起,說是公子小白到了府上,哥哥們覺得我一個姑娘家也不便出面,昨晚就沒有參加宴會,不知道公子在府上住的可好?」
「甚好甚好,長孫公子安排的甚是妥當」長孫清款款道來,聲音柔細,說得姜小白渾身酥軟,姜小白本就盼著再次見到長孫清,果真見到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念卻又想起相方所說,庄呈對長孫清有意,所謂近水樓台,自然是他姜小白所不能相比,心中又有些酸澀苦楚說不清楚。
「丫頭,改日我再帶你去別舍玩耍,先生對你也甚是想念」姜小白見被冷落在一旁的奚孚,心中所思,又對長孫清說道,「長孫姑娘,如若不棄,也請隨孚兒一起來我別舍一坐,別舍在郊外,另有一番風情。」
「謝謝公子好意,家父管教甚是嚴格,恐怕不便拋頭露面,孚兒總會說與我聽,我本想也去一睹先生風采,只怕家父那邊不能應允。」長孫清頷首低聲細語道來,神情語調中都帶著遺憾無奈。
自從奚孚下山便經常與長孫清混在一起,說起玉珠峰雪山狼,還有姜小白別舍趣事,長孫清也甚是嚮往,自小長孫清就被養在深閨,從未去過遠處,對外面的自由也未敢抱有任何期待。長孫清生來性格便過於溫順,從未忤逆過長孫公枳的意願,最近偶有奚孚相伴,可大多時候還是獨處閨中,好不寂寞。庄呈也便鑽了這個空子,偶爾以尋找長孫橫為由,給長孫清帶來些外面的新鮮玩意,討得長孫清滿心歡喜,這庄呈也是花中老手,輕易便看透這長孫清的心思,自然撩撥起來得心應手。長孫清雖滿心歡喜,卻看不得庄呈和長孫橫一般太過張揚,自己也礙於禮法,與庄呈保持該有的距離。可畢竟長孫清不通世故,心思又淺,時間一長,還是有點被庄呈奪了心思。還好這姜小白出現的恰是時候,長孫清自聽奚孚描述在玉珠峰遇雪山狼之事後,又見那姜小白也算玉樹臨風,雖未得幾次相見,可每次都內斂有禮,不免心中天平有所傾向。只礙於女兒羞澀,未敢表露半分。
「清姐姐要是不去,你帶我去便可了,我樂意去的」幾日困在府中,奚孚顯然被憋悶的不輕_也估計不到長孫欏是否應允,便急急得讓姜小白帶他出遊。
「咳」長孫欏在旁輕咳,「孚兒,說好這幾日要在府中陪你清姐姐,才答應了去,怎能馬上變卦。你在府中,也好趁此些時候多學些禮數,不要再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來」長孫欏自然不樂意奚孚總是往姜小白那裡跑,長孫欏雖知奚孚自小習慣自由自在,在長孫府中並不快樂,反而在姜小白那裡才能更放開性子,可也正是如此長孫欏才更不願意奚孚走得過於親近,心中有幾分忌憚。
「你是該多學學規矩,一點沒有淑女該有的樣子,多學學長孫姑娘」被長孫清拒絕,姜小白心裡自然懊惱,頓時就失去了興緻,明擺著長孫欏又不願意奚孚前往,正好順著台階下來,不去也罷,他自己也樂得逍遙。
」不去就不去了」奚孚拽起長孫清往內堂走去。
「公子見笑了,我們家孚兒還是孩童脾性,說不得呀「長孫欏見奚孚使起性子,雖是無奈倒也不會真去責罰於她。
而後,長孫欏與姜小白又寒暄幾句,姜小白去見了長孫公枳,告辭便起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