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煞費苦心
湯婧沐厲喝一聲。「你冷靜點！她已經瘋了！上次她還說爸爸是我殺的！」
陳志國怔愣當場！
湯皓軒也被湯婧沐的這聲厲喝，震懾的回過神。鬼使神差伸向陳知瑤脖子的一隻手，趕緊縮了回來。再次死死的壓制住陳知瑤，看著護士把全部的鎮定劑推進她的體內，拔出針頭。
陳知瑤一看陳志國居然信了，不要命的大吼道；「就是你殺的！永寧就是你跟皓軒兩個人合謀殺死的！你們還嫁禍給我！你這個神經病，之前還想捂死我！皓軒這個孽畜差點掐死我！你們這兩個畜生，畜生……。」
藥效開始發作，陳知瑤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越來越微弱。
護士起身站到一邊。
湯皓軒一把抱起陳知瑤，走向陳志國。「外公。」
陳志國看著漸漸閉上眼睛的陳知瑤，卻依舊喃喃自語的不停說著；『畜生，爸爸救她的話』。把頭扭到一邊，眼角淌下一行淚，無法再去看女兒消瘦的臉，腦海中全是女兒剛才瘋魔的樣子。
湯婧沐對著湯皓軒一使眼色，他抱著陳知瑤跟著護士，離去。
湯婧沐看著陳志國的樣子道；「我跟二哥每個星期都會來看她，還給她請了治療精神疾病最好的醫生，換了最好的房間。你要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以後，少來。」
陳志國一時無法接受，蹲在地上，沉默了好久，好久。
如果瑤瑤說女婿是外孫殺的，他也許還會相信她沒瘋。
可是她居然說女婿是婧沐殺的，還說婧沐差點捂死她？
婧沐可是他們夫妻倆最喜歡，最寶貝女兒。從小就乖巧懂事聽話，怎麼可能殺人！殺的還是父母？！就算是真的，警察也不可能冤枉瑤瑤殺人，還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陳志國思來想去，老淚縱橫的得出自己的結論。肯定是她自己殺了女婿，把罪責推脫到別人的身上，卻又過不了心裡那一關，這才，瘋了。
護士在前邊帶路，湯皓軒抱著陳知瑤穿過走廊，走進了護士打開的其中一間病房內，此病房正是陳知瑤居住的房間。
白漆的牆面，牆壁上還掛著一台電視機，還有一張椅子，一張床。
湯皓軒抱著陳知瑤放到床上，護士站在一邊，偷窺著湯皓軒兩眼，暗道，這人長的不錯，個子也高，可惜，是個瘸子，還有一個精神病母親，可惜了，不然，她一定倒追他。
護士一臉惋惜的走出了病房，帶上了房門。
湯皓軒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陳知瑤打了鎮定劑，已經昏睡過去。凝視了很久，眸色溢滿了狠戾之色。
剛才，大庭廣眾之下，她就爆出他殺了父親的事情！
她果然是裝瘋，居然騙了他那麼久！要不是妹妹反應快……，湯皓軒的眸中閃爍著濃烈的殺氣。
低頭彎腰，在陳知瑤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你竟敢裝瘋？那我就讓你真瘋，這一輩子，你休想踏出這間精神病院，一步！」順手把旁邊的被子弄開，蓋在她的身上。直起腰，轉身，走出了病房。
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護士，走過去問道；「美女，您好，我想見一下，治療我母親的主治醫生。」
護士羞澀的點頭。「我帶你去過去。」
護士主動把湯皓軒帶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功成身退。
湯皓軒敲了幾下門，得到允許后，走了進去。
一張辦公桌放著一台電腦，後邊坐著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鑲邊眼鏡的醫生。大概是常年坐辦公室的緣故，看上去白白凈凈的，很斯文。
「你有什麼事？」醫生抬頭，看向湯皓軒，主動問道。
湯皓軒走近，遞過去一根香煙，醫生搖頭拒絕。「我們醫院不可以吸煙。」
湯皓軒微笑著收起香煙，這才道；「我母親叫陳知瑤，請問，您是他的主治醫生嗎？」
醫生點頭。腦中卻在思索著，這個陳知瑤很有名，乃是本市出車禍已逝的湯總裁的夫人，卻沒想到忍受不住丈夫在外找小三，精心設計的一場車禍，謀殺了丈夫。本該判刑，卻因為得了精神病，被警察送到他們醫院裡來監管。
醫生打量著眼前的湯皓軒，他說陳知瑤是他的母親？那他應該是她的兒子。看樣子，並不像電視上或者雜誌上的新上任，炙手可熱的新總裁湯浩奕。
那應該是已死湯總裁的二兒子，好像叫什麼湯皓軒？
「我想跟你談談我母親的病情。」湯皓軒直接道出來的目的。
醫生點頭。「您母親的病，我們幾位主治醫生共同商討過，不是很嚴重，有治癒的希望。」
湯皓軒卻突然笑了。「醫生，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母親是因為謀殺了我父親，得了精神病才住進這間醫院。她的病，你們一定要盡心儘力的治療。我跟我妹妹，希望她能一輩子活到老。」
醫生也是一個精明的人物，立馬懂了。陳知瑤犯了謀殺罪，一旦治好了，有可能會判刑，終身監禁甚至是死刑。看眼前年輕人的意思，寧願他的母親一輩子治不好精神病，待在他們醫院裡，也不希望她被關進牢房。
說起來，陳知瑤這個病人很特殊，是當初他們精神病的院長直接做出的鑒定，然後被警察直接送了進來。
院長雖然把陳知瑤弄到他的管轄下，卻不讓他『多管』。
他當時就明白，這個陳知瑤，很可能是故意裝瘋，想要躲過法律的判刑。
如今眼前這個青年這麼一暗示，他更加就確定了。
湯皓軒見醫生不表態，微笑著繼續暗示道；「我跟我妹妹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一邊是爸爸，一邊是母親。所以，請醫生以後給她用治療精神疾病最好的藥品。我們家，不缺錢。」
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支筆，在一張便簽紙上，寫下他自己的聯繫電話號碼。
撕下便簽紙，遞了過去。「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是湯氏集團總裁的弟弟，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儘管打電話給我。我們，交個朋友？」
醫生笑了，跟湯氏集團的二少爺交朋友，等於攀上了財神爺，他求之不得。伸手接過便簽紙，笑的沐浴春風。「我姓徐，最喜歡交朋友，以後你的母親就是我的阿姨，我一定，『好好』的照顧她。確保她，每一天，用的都是我們醫院最好的藥劑。」
真有意思，這有錢人的一家子，親情如此淡薄。
他原本以為，對方找他，是讓他不要用藥。有朝一日，好接陳知瑤出去。沒想到，卻是讓他用最好的葯，想要把陳知瑤裝瘋變成真瘋。
別人的密辛，他不想知道，也沒興趣。
有句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反正，不關他的事情，他是醫生，只負責給病人看病，開藥。只要不是給病人開過量的葯，誰也找不到他的頭上來。
既然病人家屬主動要求，開最好的葯，花最多的錢，他的工資提成也會跟著上漲。
他，求之不得。
湯皓軒出來之後，又回到陳知瑤的病房門口，卻看見陳志國站在走廊外邊靠著牆，走了過去。「外公。」
陳志國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剛才去哪了？」
湯皓軒面不改色的道；「我去找治療媽眯的主治醫生，讓他們醫院用最好的葯，我會每個月把錢按時打進醫院。」
陳志國聽完，欣慰的點點頭。沒想到這一次女兒瘋了，外孫倒是變得懂事多了。
湯皓軒左右張望了幾眼，沒見到湯婧沐的身影。「妹妹呢？」
陳志國抬手指了一下門背後。「我剛剛看完你媽咪，現在你妹妹在裡邊照顧她。」
「哦。」湯皓軒應了一聲，乾脆坐下來，陪著陳志國。
房間里，湯婧沐站在床邊上，看著陳知瑤漸漸的蘇醒過來。進了衛生間，打了盆熱水，弄濕毛巾，彎下腰，幫陳知瑤擦臉，一邊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想要向陳志國求救？這種希望就在眼前，卻無人可信，求助無門的滋味，感覺如何？」
陳知瑤瞪大了眼睛，眼神赤紅嗜血的盯著湯婧沐，表情兇狠的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湯婧沐卻微笑著，繼續輕手輕腳的幫她擦臉。「從你裝瘋的第二天起，就已經被我識穿了。知道我為什麼不揭穿你呢？因為，看著你裝瘋賣傻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
湯婧沐把洗臉毛巾放回盆中，揉搓了幾下。擰乾之後，再次彎腰幫陳知瑤擦臉。「警察找到的證據，是我故意留下的。為了幫二哥，你的兒子脫罪，我可是煞費苦心。我這麼做，你不感謝我，居然還罵我？」
湯婧沐把毛巾再次丟回盆里，揉搓了幾下之後，拿起陳知瑤的一隻左手。仔細的幫她擦拭，一根根的手指。「為了保住你這條命，我可是買通了這家醫院的院長。」
抬頭，朝著陳知瑤露出一絲詭笑。「就是當初幫你鑒定精神疾病的專家。」
陳知瑤恨的表情變得猙獰，扭曲，可是藥效還未過，她全身無力。她就說當初幫她鑒定精神病的專家，沒有看穿她是裝瘋，徒有其表。
原來，早就被自己這個瘋子女兒，收買了！
「你怎麼這麼生氣？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想想，故意謀殺罪，弄不好，可是要判死刑的。你既然裝瘋，我自然成全你。」湯婧沐直起腰，繞著床尾，走到了另一邊。
「你看看這裡的環境，是不是還挺不錯的？比起坐牢，那可是千好萬好。」彎下腰，拿起陳知瑤的右手，幫她擦拭。「就像當初你們收買白希文換了我的藥品一樣，現在，我只是一一的還給你們而已。」
湯婧沐擦拭乾凈陳知瑤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真的很乾凈，這才繞過床尾，又把毛巾放在盆中。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湯皓軒走了進來，眸色複雜的看著湯婧沐的動作，疑惑的問道；「妹妹，你在幹什麼？」
湯婧沐隨口回答道；「我看她的臉跟手都髒了，幫她擦乾淨。」
湯皓軒走近了幾步。之前陳知瑤被他按在地上，奮力掙扎，身上確實髒了，連手上跟臉上也全是灰塵，現在卻很乾凈，卻跟身上的臟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湯婧沐把毛巾揉搓乾淨，回頭瞪著湯皓軒。「她衣服這麼臟，你就直接放到床上，也不知道幫她換一件。」
湯皓軒走近，在她的耳邊低語，憤然抗議。「老妹，她裝瘋，還要揭發你我，你幹嘛對她這麼好！」
湯婧沐送了湯皓軒一記白眼。「甜蜜的毒藥，難道你沒聽過？趕緊的，幫她把衣服跟褲子脫了，換上乾淨的。」
湯皓軒只得照做，幫陳知瑤脫掉衣服跟褲子，因為裡邊還穿著好幾件衣服，所以湯皓軒也不用尷尬。
湯皓軒麻利的幫陳知瑤脫掉之後，湯婧沐從一旁的柜子中找到一套乾淨的幫陳知瑤換上。
情緒穩定的陳志國走了進來，看見外孫跟外孫女正在悉心照顧陳知瑤，心裡一暖，誇讚道；「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陳知瑤氣紅了眼，卻無人理會。
湯婧沐幫換好衣服的陳知瑤蓋上被子，把臟衣服遞給了湯皓軒，讓他扔到牆角邊的盆子里。會有專門的護士，每天來收臟衣服，拿去一塊清洗。
湯皓軒眼見著陳知瑤的藥效就快過了，看向陳志國道；「外公，我們該回去了。」
陳志國點頭，再次看向女兒。卻見到她扭曲發紅的眼，以為她瘋魔的不輕，把他也當成魔鬼仇人了。搖搖頭，一臉落寂哀傷的走出了病房。
湯婧沐回頭掃了陳知瑤一眼，微微笑道；「我們下個星期再來看你。」
「老妹，走了。」湯皓軒不願再多待，趕緊把湯婧沐拽走了。
三個人出了醫院，直接打車找了一家附近的餐館吃飯。包廂里的飯桌上，陳志國不吃菜，卻一個勁的喝酒，自斟自飲，沒幾下，就把自己灌醉，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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