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敲詐勒索
湯永寧對視上大兒子突然變得冷漠的雙眼,心中一痛,有些愧疚。但是……!「下個月沒有假期,你們難道向學校請假訂婚?可以緩一緩,等放寒假的時候,在訂婚不遲。」
白筱倩聽完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朝著湯永寧露出甜甜的微笑。「叔叔說的對。」瞥向湯浩奕。「寒假訂婚很好,既不倉促,又不用請假。」
沈慧麗陰沉的臉色稍緩。
陳知瑤卻有些了解自己的老公,心下狐疑。老公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同意了?她能看的出來,湯永寧這不過說的是託詞。
白希文隔著圓桌子看向對面的湯永寧,眸底一閃而逝陰霾。
此意外事件過後,大家依舊吃吃喝喝,可是氣氛卻再也沒有之前那麼融洽,總感覺讓人有些緊張,尷尬。
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一頓飯,最後結束之時,有些不歡而散。
回到別墅,湯永寧就把湯浩奕叫進書房談話。
湯皓軒則根本沒回來,酒店的午飯結束之後,他就不見了蹤影。
湯婧沐坐在樓下客廳里,想要上去聽聽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陳知瑤卻坐在一旁盯著,眼神卻飄忽,時不時的掃向樓上。
兩個人進入書房不到十分鐘,書房門被人打開,湯浩奕走了出來,對著裡頭吼了一句;「我絕不分手!」隨即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湯永寧待在書房內並沒有出來。
湯婧沐見陳知瑤上樓進了書房,她也上樓,不過上的卻是三樓。看著浩奕的房門大大的敞開,他正在裡邊往行李箱里胡亂的收拾東西。見到湯婧沐站在房門口,愣了一下,繼續收拾行禮。
湯婧沐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站在他面前,問道;「他逼你分手?為什麼?之前他們不是很喜歡白筱倩嗎?」
湯浩奕恨的突然發力,關上行李箱,拉上拉鏈,隨即坐在床邊上,抱著頭,開始冷靜。
湯婧沐走到他身邊坐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卻並沒有推開她。
過了好一會,湯浩奕抬頭,看向窗外。「爸爸跟小倩的父母……好像認識。」腦海中立刻浮現,他被叫入書房之後的情景。
湯永寧眸色凌厲的盯著他,一字一句,不容拒絕的冷厲道;「跟她分手。」
「為什麼?!」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突然來了個大轉折,他實在想不明白。「是阿姨對她有意見?不同意!」
「不是!」湯永寧立刻矢口否認。「有意見的是我!我告訴你,那個女孩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胡說!我跟她在一起,交往了三年!我比你了解她!小倩絕不是為了錢才跟我在一起的!你從來沒說過不喜歡她!如果不同意,今天也不會同意去見她的父母!」
「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頭!你還比我了解她?那我還比你更了解她的父母!」
一語驚醒夢中人!湯浩奕突然記起,就是見了小倩的父母,爸爸才不同意的。
湯永寧見兒子眸光閃爍,想到了什麼,聲音變的柔和了幾分。「兒子,爸爸不會害你。爸爸叫你跟她分手,真的是為你好,你不知人心險惡。你自己也說,你們交往了三年,我從來沒有反對過,為何今天突然叫你分手?」
「因為她的父母是嗎?她的父母跟你有過節?」
湯永寧忽然沉默。
「說話!讓我分手,總要告訴我真相!我的感情,不是拿來玩的,我也玩不起!」湯浩奕怒火中燒!
湯永寧抬眼再次凝視著他。「你聽好了,我只告訴你,她的父母,不配做醫生!」
「不配做醫生?你是指收受賄絡?」
「別在問了,總之,你必須跟她分手!必須!我絕不會讓她姓白的進我家的門!」
湯浩奕回憶完,側過臉,看著妹妹一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在為自己擔心。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腦袋。「別為我擔心,我是不會跟小倩分手的,哪怕……她的父母不是好人。」他愛的是白筱倩,又不是她父母!
湯婧沐看著他提起行李箱,走向門外。站起身跟了過去。「你要去哪?」
「回學校。」
湯婧沐追到了二樓,看著湯浩奕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大門。一轉頭,瞥見湯永寧站在走廊上看著湯浩奕離去。
陳知瑤則站在書房的門口。
直到湯浩奕的身影徹底消失,湯永寧眸色陰沉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陳知瑤跟了進去,還關上了房門。
湯婧沐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點開郵箱,把花錢買來的資料點開之後,迅速往下拉。
當她發現一個姓白主治醫生赫然在列。單獨點開他的資料,顯示他叫白希文,妻子叫沈慧麗,女兒叫白筱倩時,眸底翻滾著驚濤駭浪般的恨意!
白希文就是當年被湯永寧收買,害她的主治醫生!
怪不得湯永寧會逼迫浩奕跟白筱倩分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湯婧沐拿起一旁浩奕的照片,細細的摩挲。白希文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之一,多年以後,她的兒子居然愛上了害死親母仇人的女兒?還要娶她為妻?!呵!
她決不允許!決!不!允!許!
眸底一閃而逝果斷的狠辣之色!
她第一次贊同湯永寧的意見,兩個人必須分手!
陳知瑤關上房門,看見湯永寧一臉頹廢的抽著煙,走了過去。「老公,到底怎麼回事?小倩這女孩我看挺乖巧的,你……。」
湯永寧凌厲的眸色一掃,陳知瑤噤聲了。縮著脖子坐到床邊上,滿臉的委屈。
湯永寧見她這樣,掐滅煙頭,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陳知瑤立馬扭過頭拿背對著他。
湯永寧嘆了口氣,忽然道;「白筱倩的父親就是白希文。」
陳知瑤轉過頭,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今天吃飯前做了自我介紹,你當我聾了?」
湯永寧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對她的遲鈍,滿意又覺得憤怒。「他就是當年我買通的醫生。」
「啊?」陳知瑤迷惑的眨眨眼。「……啊?!」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來,緊緊的盯著他。「你是說……你是說……?」
湯永寧點頭。
陳知瑤高貴的臉色陡然一變。「浩奕怎麼會愛上他的女兒?!難道……這是陰謀?!」腦中電光一閃突然道;「我記得我們結婚的前一天,就是這個叫白希文的,打電話勒索過我們?」
湯永寧點頭,露出一副『你終於想起來的』表情。「就是他。」
當年,他正在處理前妻齊睿穎的車禍案,接到白希文的電話,威脅勒索他。
「真卑鄙無恥,貪得無厭!」陳知瑤憤恨的罵了一句。「當年你不過是花點錢,讓他換了睿穎的葯而已,沒想到睿穎車禍身亡,他卻懷疑睿穎死亡的真相,以此為要挾,又趁機勒索!
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忘記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的女兒居然勾搭上了浩奕!分明是早有圖謀!」
湯永寧沉默深思。他做事一向喜歡留一手,如果當年前妻肯乖乖的留在醫院,讓白希文把她的身體弄垮,再也沒有能力跟他競爭,報復他。她會活的好好的!
可偏偏她要自己作死,逃離醫院,被他事先安排在醫院附近,守株待兔的司機故意撞死。
白希文卻趁機打電話勒索他!
為了掩蓋真相,也怕引起當時警方的懷疑,他選擇了妥協!
對方很識時務,只勒索過他一次,果真不在找他。
可沒有想到,十幾年後,卻在這裡等著他!
白希文一定是早有預謀,故意讓他的女兒白筱倩接近浩奕!
如果他同意兩人結婚,勢必要受到白希文一輩子的威脅,提前把公司交給浩奕。
到時候,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卻要養一家子奸佞貪婪的小人!絕不可能!他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白希文,你居然敢死咬著我湯永寧不放?給我等著!
陳知瑤見湯永寧沉默,眸色深沉,心裡肯定,老公跟她想的一樣。眼珠子一轉,緊挨著他再次坐下。
「老公,他們兩個人已經交往了三年,我看啊,浩奕愛慘了白筱倩,又什麼都不知道,他肯定不會聽你的話跟她分手的。兩人不分手,可就便宜白希文一家子,中了他們的算計!」
只要浩奕不跟白筱倩分手,哈哈,公司,就是她兒子皓軒得了!
她了解湯浩奕這小子,倔得很。老公越是逼他,他越是不會跟白筱倩分手,到時候不但公司沒他的份,老公也會因此厭棄他!
就算他後來跟白筱倩分手了,也在老公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陳知瑤越想越得意,覺得老天都在幫她。
湯永寧眼角的餘光瞥見妻子眼中掩飾不住的算計,暗罵一句蠢貨。「這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妥當的。」
陳知瑤單蠢的根本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全被湯永寧看在眼中,故作乖巧的點點頭。
另一邊。
白希文帶著妻子、女兒,回到某高檔小區二樓自己的家中。
「爸,媽,我回房間了。」
沈慧麗點頭,看著女兒哼著歌,一臉幸福喜悅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轉過頭,卻看見老公一臉陰沉的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沉默不語。
沈慧麗湊了過去,緊挨著他坐下,小聲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白希文抬頭看了一眼女兒緊閉的房門,裡邊傳來輕快的歌聲。這才斜睨了一眼妻子,眼神示意她回房間再說。
沈慧麗跟著白希文回了跟女兒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緊閉房門。
白希文站在窗口,看著下邊花壇的景色,轉過身,凝視著沈慧麗。「老婆,這下可能,有點麻煩了。」
「什麼意思?」沈慧麗擰著眉,不解的看著他。
白希文於是把十八年前,暗中收了湯永寧的賄賂,替換了他前妻齊睿穎的藥品,害她身體每況越下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慧麗越聽,眼睛瞪得越大!當時她也在那家醫院任職,不過當初她只是一名小小的護士!崇拜齊睿穎這個本市第一女強人不得了!主動要求每天給她換藥水。
一想到,在她無知無覺中,做下謀害對方的事情,心中一寒。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
白希文眼神銳利的看著沈慧麗。「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如果沒有他給的那筆錢,你以為我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怎麼來的?」
沈慧麗瞬間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半響不語。
一時之間,房間里靜悄悄的。
沈慧麗看著他,面色哀傷。「怪不得吃午飯的時候,湯總裁突然不同意兩個孩子立刻訂婚,他這是……這是認出你來了呀!這下子,他們家肯定會逼著浩奕跟咱家女兒分手!小倩還不得……唉!」
白希文看著妻子擔憂不已的模樣,走過去,輕輕的把她擁進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道;「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齊總裁車禍身亡后沒多久,我又……又打電話勒索過他。」
「什麼?!你……!」沈慧麗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眼前這個人還是她深愛的丈夫嗎?怎麼會……會如此陰險惡毒?
白希文見妻子對他滿臉的失望,不由的感到委屈。怒火中燒,突然鬆開她,一臉的質問。
「你覺得我下作惡毒是嗎?這世上誰都可以覺得我白希文沒有醫德,無恥下作,唯獨你不可以!當初,如果不是為了讓你跟女兒生活的更好,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對不起。」沈慧麗站起身,上前緊緊的擁抱白希文,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老淚縱橫。
她當初認識的年少白希文,哪怕有些輕狂,卻絕對標榜要做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可是卻偏偏愛上了她。
而她又有一對貪得無厭的父母,跟一個遊手好閒的哥哥。
為了娶她,費盡周折,吃盡苦頭。
「……別哭啦,事情既然已經做下,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再說,我並不覺得敲詐勒索湯永寧有什麼不對。」白希文抱著妻子坐到一邊,不停的撫摸她的後背,安慰她。
為了她,他願意付出一切。
沈慧麗抬起頭,淚眼蓬鬆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白希文正視前方,眼神悠遠悠長。「……我懷疑,當年聞名本市的齊總裁是被人謀殺的。」